[中篇] [原创] Summer Fragrance

Summer Fragrance

Justin第一次闻到那香气，是在十七岁的夏日。那香气漂浮在干燥的空气中，混合着木头的芳香、汗水和荷尔蒙。阳光从蓝色窗帘的缝隙中穿过，随之而来的还有孩子们快活的叫喊声。

那个下午的开始，和往常没有什么不一样。Justin，和Brian，他最好的朋友，象平常一样待在Brian的房间里。他们聊天、开玩笑，背着父母抽烟。地板上散落着《阁楼》杂志。

“嘿，Justin，快看这妞！”Brian指着杂志里的裸体女郎大叫。

“太夸张了。”Justin懒洋洋的看了一眼，他对大胸部的性感女郎不感兴趣。

“难道你不喜欢吗？老兄，每个男人都爱的要死！”Brian耸耸肩，“就象隔壁班上的Lisa。”

“和她约会怎么样？”Justin吸了一口烟，侧身望着他的好朋友。Brian是个有着一头棕发的帅小子，还有一双Justin所见过的最迷人的眼睛，即使是隔壁班上那个拽的要死的Lisa也爱着他，想和他约会的女生可以排满整个足球场。

“她很麻烦，又爱说话，唠叨个不停。”Brian接过Justin的烟，“不过，嘿嘿，胸部真是没话说。”

“那么，你上垒了？”Justin靠向床，他有点提不起劲来。

“不，没有。”Brian推了推他，“老兄，怎么这么没劲。给你看点好东西！”Brian俯身越过Justin，在床边的一堆杂物中翻找着。

Justin懒散地注视Brian只穿着T恤和短裤的身体，那修长的强壮身体。那香气围绕在鼻端，那淡淡的，不知道从哪里散发出来的香气。它是如此甜美，如此撩人，让Justin的心突然间剧烈跳动起来。

“看！”Brian翻出一卷成人录影带，递到Justin面前，“我从Michael那里弄来的，非常的棒！”

什么录影带，什么画面，什么性感女郎，Justin已经没有了印象，记忆中只有那香气，慢慢充满了整个房间。Justin的心跳得很快，呼吸急促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心中破茧而出。他伸出手，搭上坐在他身边的Brian。Brian回头冲他一笑，那笑容如此明亮，令Justin微微目眩。

“兴奋起来了吗？”Brian在他耳边低语，长长的手指滑进Justin的运动短裤。

“Brian...”Justin低喘着，胸膛起伏。

“也摸摸我的...”Brian抓住Justin的手。

Justin在朦胧中注视Brian那因快感而皱起来的脸，双眼紧闭，嘴唇微张。那香气环绕，仿佛漂浮在云端，“Brian...”Justin喃喃着，吻上那嘴唇，“我爱你......”

“你在说什么？”Brian忽然张开眼睛，吃惊的望着他，“老天，你在说什么？”

Justin立刻清醒了，他不知所措的坐起来，“我...我不知道...我说了什么...”

“上帝啊！”Brian猛地站起来，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上帝啊！Justin，你可不能这么想，那是错误的。”他转向Justin，俯身看着他，“你弄错了。你不爱我。这只是青春期的错觉，很快就会过去的，我们俩都不是同性恋。”Brian微笑起来，伸手揉乱Justin的金发，“是的，会过去的。”

Justin看着他，蓝色的眼睛里充满迷茫，红晕从他耳垂一直扩散到颈部。他忽然从床上一跃而起，冲向门口。

“Justin！”Brian伸手抓住了他。

“你怎么知道它会过去？你怎么知道我会希望它过去？”Justin大叫着，甩开了Brian的手，拉开房门冲了出去。

Brian听见他咚咚用力下楼梯的声音，接着是他母亲，“Justin！你怎么了？”他出门向楼下看去，只见她一脸迷惑的站在大厅里，抬头问他，“Brian，你们吵架了吗？”

“见鬼！”Brian大喊了一声，用力关上房门。

“上帝啊，你们这些男孩子，我真搞不懂。”Brian的母亲按住了额头。

“Fuck！”Brian踢开那些色情杂志和录影带，挫败的倒在床上，他妈的怎么会这样？他不知道自己最好的朋友会爱上自己，他们有时会在一起手淫，偶尔也会亲吻。但所有他妈的青春期男孩不都这么干过吗？为什么他们之间会出问题？Brian从未想过他或Justin会是同性恋，从未想过。

第二天，Justin没有来学校，他打电话给Justin，但没有人接。

第三天，Justin也没有来，Brian又打了电话，还是没有人接。

第三天晚上，Justin打来电话，但Brian正在生气，所以他没有接电话。Brian的母亲只好说他不在。那时，他还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第四天，Brian去了Justin家，但房子里没有人，草坪上插着出售的牌子。邻居说Justin的父母离婚了，他们搬走了。

Brian站在空无一人的草坪上，夕阳西斜，在少年的脸上投下了阴影。这个夏天就要结束了。

五年以后，纽约。

“噢，亲爱的，这太让人遗憾了。”lindz抱怨着，随手理了理漂亮的金色长发，“来纽约却没有在Aquavit and Riingo用餐，我的朋友会笑话我的。”

“我们还有机会，lindz，时间多着呢。”Brian安抚着女朋友，由于他没有及时的订到位子，使lindz很不高兴。“我们可以到另一家去，它虽然没有Aquavit and Riingo著名，但也很不错。”

其实Brian也不知道那家餐馆如何，他只是偶尔经过那里，感觉餐馆的外表装修很不错而已。

Brian付了出租车钱，然后替lindz开了车门。lindz微微一笑，她看起来非常的美丽，“你说的对，Brian。将来我们会住在这里，有很多时间可以去那里。”

“是的，亲爱的。”Brian低头在lindz脸颊上轻轻一吻，Channel的香气缭绕在发间。

餐馆不大，人却很多。同他们相比，大多数人都穿得很随意，这使Brian感觉有点不自在。他脱下Armani的西服外套，松开领带。穿着白色制服的女招待走过来，向他们问好。她几乎不看lindz，一直对着Brian微笑，她只穿着超短裙的大腿在桌子下面紧紧贴着Brian。

“Brian，”lindz看着女招待走开，“有时，我真不知道自己是该嫉妒还是该骄傲。”Brian只是微笑。她接着说，“纽约真令人吃惊，一想到将来我们要生活在这里，我就感到兴奋。”lindz目光转回到Brian身上，他那棕色的头发和眼睛，雪白的牙齿，从松开的领口露出来的喉结，都性感的要命。得到这样的男人确实令人骄傲，lindz暗暗的想，但要看住这样的男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Brian的目光懒散扫过人群，无论是漂亮的lindz，还是性感的女招待，都不能使他感到兴奋。也许这是在Sullivan令人紧张的实习后遗症，Brian感到些微的疲倦。他的目光落在一群高谈阔论的年轻人身上，他们中有好几个打扮得十分古怪。

就在那一瞬间，Brian感到自己的心剧烈的跳动起来，他想他看到了Justin。

Justin穿着黑色的针织衫，坐在那群人中间。还是那头漂亮的金发，蓝色的眼睛闪闪发亮，还是那张面孔，但年少的稚气已经被成熟所取代了。他微笑着，说话着，白皙的脸庞上泛起红润。Brian几乎不能移开他的眼睛，他是Justin吗？是那个少年时有点羞涩内向的Justin吗？是那个那天摔门而去，从此再没出现的Justin吗？是那个，那个曾经，曾经说爱他的...最好的朋友吗?

Brian控制不住自己，他丢下餐巾站了起来，大步向Justin走去，完全不理会lindz的呼唤声。

“嗨，Justin，好久不见。”Brian站在Justin面前，声音里带着莫名的怒气。

“上帝啊，Brian！”Justin睁大了眼睛，站了起来，撞翻了酒杯。

有那么一会，谁也没有说话，好象时间忽然停顿，所有的喧闹都消失不见，他们只是紧紧注视着彼此。直到Justin身边的朋友也站了起来，直到lindz从座位上过来。

“Brian！Brian！怎么回事？”lindz疑惑的看着Brian。

“啊，lindz。”Brian这才回过神，他对lindz解释，眼睛却没离开过Justin，“这是我的高中同学，Justin。我们...我们很久没有见面了。”

“你好。”Justin向lindz伸出手，“在这里遇见你们...恩...我是说Brian...”他的眼睛看向Brian，“真的是太意外了！”

“噢，你好，Justin。”lindz微笑起来，松了口气，“确实有点意外，我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他那样冲过来，真是吓了人一跳。”

Brian有点尴尬的笑了笑，他看着Justin，他有很多问题要问，有很多话想说，但不是现在，不是在这种场合里。他和Justin互相对视着。

“嗨，Justin，要不要过来和我们一起用餐。”lindz提议说。

“噢，不了。”Justin急忙回答，“谢谢，但是我还有朋友。抱歉。”

“给我电话号码。”Brian忽然说道。

“什么？”

“你的电话。”

“噢，是的。”Justin手忙脚乱的掏出笔，在餐巾纸上写下电话号码，递给Brian。

“稍后我会打给你，Justin。”Brian有点意味深长的说。

Justin看着Brian和lindz离开，他然后坐了下来。他的耳朵里，除了自己的心跳，再也听不到别的声音。上帝啊，上帝啊，他没想过会在这里遇见Brian。有时候，他曾幻想过自己和Brian再度相逢的那一刻，幻想过各种场景。但当这一刻真实到来时，他有种想哭的冲动。从他的座位，Justin只能看见Brian的背影，那穿着白衬衣的背影，那已经是一个男人的背影了。在他的对面，是美丽动人的lindz。多么令人羡慕的一对！

Brian看着眼前这幢位于Brooklyn区的旧大楼。他穿过昏暗的走道，爬上老旧的楼梯，敲响了三楼的一间房门。

“见鬼！就跟你说了晚点再来！”伴随着骂骂咧咧的声音，开门的是一个年轻男人，“啊？你是谁？”

“我找Justin。”

“哦，我还以为是房东。”男人裂嘴一笑，侧身让Brian进来，然后回头嚷嚷，“Sunshine，有人找你。”

Brian打量着房间，目光掠过昏暗无光的旧家具和带着污迹的壁纸，只听见房间里面一阵响动，只穿着T恤和短裤的Justin出现在卧室门口，正睡眼惺忪的看着他，“谁？谁找我？”

“是我，Justin。”Brian朝他走过去。

“Brian？”Justin在一瞬间睁大了眼睛，脸上露出十分吃惊的表情，“你怎么来了？”

“嘿，Justin，我记得我打电话和你说过了。”Brian径直走进Justin的房间，房间狭小而凌乱，堆满了书籍和纸张。但是没有其他的人，不知道为什么，Brian忽然放松下来。

“Brian！但你没说是今天！”Justin慌张的跟进来，然后开始收拾地上散落的东西，想要清出一块地方。

“我今天恰好有时间。”Brian随意的坐下来，看着正在忙乱的Justin，不由地微笑起来，“算了吧，Justin。你的房间几乎和我的一样乱。”Justin停下来，俩人对视，突然间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要喝点什么？”Justin笑着看着一地的杂乱，“啤酒好吗？”Brian点点头。

他们象年少时一样，坐在地板上，分享着香烟和啤酒。尽管时间流逝，但真挚的感情依然保存。

“我当时生气极了，所以没有接电话。”Brian注视着Justin，“我后来去了你家，才知道你们已经搬走了。我一直感到后悔。但是--，”Brian停顿了一下，“你为什么没有再给我打电话，Justin？”

Justin轻轻摇晃着手中的啤酒瓶子，“我当时......当时认为你很生气......我想你可能不会再想见我了--”

“胡扯！”Brian低喊了一声，“无论发生什么，Justin，你都是我最好的朋友。”

“Yeah，我知道。”Justin微笑了一下，眼光看向别处，“我是你最好的朋友。”

“你为什么来纽约，Brian？”Justin故作开朗地问。

“为了在Sullivan律师事务所实习。”Brian回答说。

“喔，真是太棒了！”Justin轻喊了一声，“老天，你会前途无量的！”

“现在这么说还太早。”Brian笑了一下，“那么你呢？你这里几年过得怎么样？你的那个室友...”他向房门看了一眼，“他有点怪。Sunshine？他是这么称呼你的？”

“噢，Brian。”Justin愉快的笑起来，“Emmett是有点怪，不过他是个好人。”

Brian耸耸肩，不以为然，“你还没说说你自己。”

“没什么好说的。”Justin靠在Brian的肩膀上，“我父母离婚以后，我和妈妈来了纽约。有一段时间真是过得糟糕透了。不过现在好了，一切都过去了。”

“你妈妈呢？”Brian搂住Justin肩膀，想要安慰他。

“她又结婚了，过得不错。我也有自己的生活。”

“那你在做什么？”

“白天工作，晚上念夜校。”Brian皱起眉头，Justin咯咯笑起来，“别露出那样的表情，Brian。是没你那么好，但也没你想的那么糟。”

“我真的很高兴，我们能再见面。”Brian也笑了，伸手揉乱了Justin的金发，然后亲热的环绕着他的肩膀，“为重逢而干杯！”

“为重逢干杯。”Justin小声的说着。啤酒瓶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Justin双手支撑在窗户上，目送着Brian离开。他远去的背影是那么的修长出众。最好的朋友，Justin在心中默默嘲笑着自己，五年了，也不过如此而已。

“他可真是个帅小伙。”Emmett吹了声口哨，把手搭在Justin的腰上，“Sunshine，我可不可以把他看作是你偏爱那种类型的原因？”

Justin拿开Emmett那正在不规矩的手，一言不发，转身走进房间。从阳台上传来Emmett那走调的歌声，

And they called it puppy love
Oh, I guess they'll never know
How a young heart really feels
And why I love him so

衣冠楚楚、云影香鬓，宴会正逐步迈向高潮。Brian拿着酒杯站在大厅的一角，这是Sullivan举办的酒会，参加者多为纽约上流社会人士，包括一些政要、法官和记者。

“真是相当不错的酒会，Brian。”Stockwell举杯向Brian致意，他是Sullivan的资深律师，“听说是你负责的？”

“谢谢。大家满意就好。”Brian点点头。

“恩，是我们没见过的新公司策划的？”Stockwell注视酒会里人群，“我看到一些新面孔。”

“是的。”Brian顺着Stockwell的目光看去，他看见了Justin，“可是很棒，不是吗？”Brian忍不住微笑起来，当他接手负责组织宴会时，第一时间想到了Justin。事实证明Brian的眼光相当正确，Justin所在的策划公司确实很不错。

“是的，相当可爱。”Stockwell的语气带了点轻佻的意味。

“可爱？”Brian不解的看着他。

“是的。”Stockwell的眼光一直停留在Justin身上。

“他是我的朋友。”Brian忽然有点不好的感觉。

“啊，那么，他叫什么？”Stockwell笑起来。

“Justin。”

“Justin？恩，名字和人一样漂亮。”Stockwell评论说。

“嘿！”Stockwell语气里所包含的轻佻意味使Brian有点生气，他非常不喜欢别人用这种口气谈论Justin。但在Brian想进一步表达自己的不满前，Stockwell已经离开了。这时，站在人群中Justin也看见了Brian，立刻朝他微笑起来。Justin今晚穿着正式的西装，金发被梳理的很整齐，在耀眼的灯光下，他蓝色的眼睛象流动的池塘，波光仿佛要漫溢出来。

Brian忽然意识到Stockwell的话是对的，Justin确实很漂亮。他向Justin小小的招手示意，刚想要走过去，lindz突然出现在他身边。

“酒会太棒了！Brian！”lindz穿着大红色的晚礼服，眼睛因为兴奋而闪闪发光。

“谢谢，亲爱的。”Brian低头在她脸颊上留下一个礼节性的亲吻。

“和我跳支舞吧！”lindz带着点撒娇的意味，握住了Brian的手。

“好的。”Brian微笑了一下，牵起她的手走向舞池。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Justin已经不在那里了。

一曲终了，lindz遇上了几位她认识的女士。当她们兴奋的聚在一起谈话时，Brian趁机离开了。他轻轻呼出一口气，眼睛四处搜寻着Justin的身影，但却一无所获。然后他遇上了另一位熟悉的律师，他们交谈了一会儿。那位律师又把Brian介绍给其他人，并称赞他是今年最有能力的实习生。结束了这些冗长而沉闷的相互吹捧以后，Brian直接离开了大厅，去了洗手间。

当Brian推开洗手间的门时，出现在他眼前的情景，几乎让他的血液瞬间逆流到头部。Stockwell正在盥洗台前，双手撑在台面上，低头看着他怀中的人。让Brian感到震惊的是，那个人竟然是Justin。Justin扭头看向Brian，脸上是一副惊慌的表情。Brian想都没想冲了过去，一把拉开Stockwell，怒吼着，“你他妈的想干什么？”

“嘿，冷静点，Brian，”Stockwell退后几步，举起双手，语气轻松的说，“我可什么都没干。”

Brian依然怒瞪着他，完全不相信他所说的话。

“瞧，Brian，”Stockwell解释说，“这位年轻人很可爱，所以我正试图约他。就是这么回事。”他转向Justin，“对吗，Justin？”

Brian看向Justin，用眼神询问着。Justin看了看Brian，又看了看Stockwell，最终慢慢点了点头。

“看，我说的没错吧。”Stockwell微笑起来，走到Justin身边，把一张名片放进他的口袋里，低声说，“如果愿意，你可以给我打电话。”Justin没有表情的一动不动。然后Stockwell转身走向门口，经过Brian时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放松，Brian，我没打算要对你的朋友怎么样。”他那种嘲讽的语气让Brian不由地握紧了拳头。

现在，洗手间里只剩下Brian和Justin两个人。Brian一手扶着腰，一手按着额头，他看上去还是很愤怒的样子。沉默了一会儿，Justin不安地移动身体走过来。他走到Brian面前，但目光却游移着看向地板，低声说，“Brian，恩，我......”Justin停下来，他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见鬼！”Brian愤愤地吐出一声咒骂，猛地抓住Justin的手腕，把他拉出了洗手间。他没有回到大厅里，而是拉着Justin直接从走廊侧门走到街上，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女友还留在里面。

“Brian！”Justin叫着他朋友的名字，不明白他想要干什么。但后者根本不理会，他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把Justin塞了进去，接着自己也坐了上去。Brian简直是咬牙切齿地向司机说出自己的住址，然后就是一路的沉默不语。

Justin跟着Brian走进他的房间，四处打量着。虽然这个地方也不是很大，但显然要比Justin在Brooklyn那个方块盒子好太多了，地上铺着光亮的木质地板，从落地的玻璃窗里可以看见灯火辉煌的纽约夜景。Brian走到酒柜那边，取出一瓶Jim Beam和两个杯子。当他把威士忌递给Justin时，他们互相看了对方一眼。

“天，Brian，”Justin呻吟了一声，接过杯子，“你真疯狂！”然后他笑了起来。

“也许，”Brian也笑了，喝了一口威士忌。

他们并肩在地板上坐下，背靠着沙发。Brian拿出他装着切丝大麻的罐子，Justin熟练的把这些绿色的碎屑卷成一支烟。房间那头只开着一盏昏黄的小灯，苍白的月光从玻璃窗里大幅地流泻进来，他们就坐在昏暗的阴影地带，喝着酒，轮流吸着同一支烟。

“那么，你是，”Brian说着，又停顿了下来，好像在思索着他想要说的话。

“Yeah，”Justin擦了擦鼻尖，回答说，甚至都没费心去问Brian想说什么。他用力把烟吸进肺里，仰起头让麻醉感泛过全身。

“噢，”Brian轻轻回应着，并不真的感到吃惊，然后他又接着问，“他是真的在约你吗？”

“我想，他认为那是在约我，”Justin谨慎地说，“以他习惯那种方式。”

“哼，”Brian从鼻子哼了一声，搭在Justin肩膀上的手收紧了。

Justin能感觉到Brian身上残留的怒意，他捏捏Brian的手，“这并没有什么，多少都会遇上的，这种人，并没有什么大不了，”他并不是纯粹在安抚Brian，事实也确实如此，“我知道该怎么应付，已经习惯了--”Justin猛地住口，模糊的感觉到自己不应该再说下去。他侧头看向Brian，后者也正看着他。妈的，这他妈的太糟了，Justin顿时紧绷起来，如果Brian说了什么怜悯之类的shit，哪怕他妈的只有一点那个意思，他向上帝发誓他会立刻站起来头也不回离开这里。

但Brian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接过Justin手里烟转过头去吸着。Justin重新放松下来，放心的把自己的体重靠在Brian身上。Brian稳稳地支撑着他。

谈话随即转向别的方向，他们什么都说，什么也都不说，并不那么认真的倾听对方说的东西，更多的时候，他们只是在享受这种随意放纵的节奏和氛围。Brian一杯接一杯的喝着威士忌，很快一瓶Jim Beam就见底了。他又起身拿了几瓶啤酒。Justin想要阻止他别喝那么多，但这个念头只在他心底一闪，就被懒散的情绪所淹没了。不知道Brian说了什么，或者是他自己说的，Justin咯咯笑起来。Brian紧跟着大笑，脑袋在Justin的颈窝里转动，湿热的鼻息喷洒在他的耳朵上。Justin颤栗着，挪开了一点，但Brian象根本没有注意到似的，继续笑着，跟着Justin移动。

“你醉了，Brian，”Justin轻推着Brian的肩膀。

“什么，不，”Brian在Justin耳边含糊不清地喃喃着，全部的体重都压到Justin身上。

仿佛不能承受Brian的身体重量，Justin缓缓倒在地板上，他低声叫着Brian的名字。Brian在他身上沉重的呼吸着，脸颊摩擦着脸颊，嘴唇掠过他的耳朵，“Justin......”他叹息着，手向下滑进Justin的裤子里。

Justin抓住Brian的手腕，冷静地说，“Brian，你喝醉了。”他的头侧向一边，盯着房间黑暗深处。上帝啊，即使他的感情生活已经够悲惨了，但他也不要让这演变成酒后乱性的一幕，他妈的绝对不行。Justin使劲推着Brian，费力地从他身体下面挪出来，然后把他翻过来，“Brian，Brian......”Justin轻拍着Brian脸颊。Brian恩恩地咕哝着，双眼紧闭。

把Brian弄到床上费了Justin很大的力气，他脱掉Brian的裤子和鞋子，掀开毛毯盖到他身上。Justin走进浴室里洗了把脸，凝视着镜子里自己苍白的脸颊，现在他已经完全清醒了。时针指向午夜两点，Justin盯着钟叹了口气，接着他看了看狭小的双人沙发，不由地又叹息了一声。他只好走到床那里，把Brian推到另一边，然后和衣躺下。

Justin原本只打算躺几个小时，天一亮他就离开。但不知什么时候，他竟然就那样满怀心事的睡着了。半夜的时候，咕咚一声，好像什么东西滚下床的声音惊醒了Justin。他一下子翻身坐起来，揉着惺忪的睡眼，看见Brian呻吟着从地板上爬起来，“Brian？”Justin伸手把Brian拉上床，“你怎么啦？”

“见鬼，我想喝水。”Brian躺倒在床上。Justin打着哈欠下了床，走到厨房那边倒了一杯水回来。Brian接过水，一口气喝下去，随手把玻璃杯放到地板上。

“睡吧。”Justin背对着Brian躺下去，闭上了眼睛。就在他几乎要重新睡着的时候，床往下陷了陷，一只胳膊从后面搭到他的胸口上，接着Brian整个身体都贴了上来，一条腿占有性的圈住了他。Justin带着蒙胧的睡意翻了个身，依偎着Brian散发着热量的身体。一切开始的是那么突然，但又是那么的熟悉，仿佛他们已经做过上百次。Brian把Justin压到身下，嘴唇凑过来，缓缓地亲吻他。不慌不忙，一次又一次用湿润的舌头舔过Justin的嘴角。当他的舌头终于滑进来时，Justin从喉咙里呻吟着，双手穿过他的胁下抚摸着脊背。Brian躬起身体，亲吻变得粗暴而激烈起来，没有技巧的狂乱地轻咬着，灼热的气息吹进彼此嘴里。

Justin糊涂了，感觉是如此的错乱但又是如此的美好，仿佛陷落在甜蜜的梦境里。Brian伸手胡乱的拉扯着Justin的衬衣，Justin则干脆把Brian的衣服直接掀到胸口上面，赤裸的温暖肌肤贴合到一起时，他们同时喘息了一下，眼睛睁得大大的，却没有看进东西。Justin抬高腰部，好让Brian把他的裤子脱下来。只脱到一半，Justin的裤子还纠结在膝盖间，Brian就已经迫不及待拉下自己的内裤，贴着Justin的大腿摩擦起来。Justin喘息着，伸手下去调整Brian和自己，让他们紧紧贴在一起快速移动着。Brian双手插进Justin的金发里，仰起脖子喘气，Justin轻咬着他的下巴。感觉是如此的强烈，以至于根本没法坚持太久，他们同时抽搐起来，一下，两下，射到彼此的腹部上。

Brian发出满足地叹息声，躺到Justin身上。Justin拥抱着Brian，脸颊贴着他汗湿的头发，一股记忆中熟悉的模糊香气充满鼻端，荡漾着，撩人心弦。Justin闭上眼睛，上帝啊，他努力使他的生活避开三流小说的情节，但命运好像不允许他这样做，或者说，他无法抑制这样做的渴望。

Justin在他的小房间里走来走去打着电话，“让我考虑考虑，我会给你答复的。”他说着，然后挂断了电话。Justin把电话扔回床上，一下子坐到地板上，仰头叹了一大口气。

“嗨，Sunsine。”Emmett从卧室门后探出了头。

“嘿，”Justin有气无力地哼了一声。

Emmett走过来，在Justin身边坐下，有点忧虑地说，“怎么了，Baby？出了什么事吗？”

Justin靠在Emmett的肩膀，挫败地摇摇头，低声说，“不，没有。”

Emmett揽过Justin金发的小脑袋，安慰着，“跟我说说吧，Justin，你知道我总会支持你的。”

“谢谢，Emmett，”Justin拍拍Emmett的腿，犹豫着开口，“只是，只是有人邀请我去洛杉矶工作。”

“Wow！”Emmett大叫着转过身，“上帝啊，Justin，这是好事情啊！”Emmett兴奋地嚷着，“天，你想想Sunshine，你会在那里遇上多少位大明星，要举行多少场豪华派对啊！”

“Yeah，”Justin兴趣缺缺地回答，“没准我会遇上Tom Cruise。”

“还有Brad Pitt，Ben Affleck，上帝啊！”Emmett几乎要尖叫了，“想想吧，Justin，你将会为这些人策划派对！天，这是多么令人激动！”

“Yeah，激动地要死。”Justin平静地说。

Justin那平淡的语气让Emmett感到奇怪，他挪到Justin对面，注意到那双蓝眼睛里不同寻常的忧伤，小心翼翼地问，“你到底是怎么了，Justin？”

Justin抬头看了看他的朋友，眼光移向别处，轻轻地说，“我们fuck了。”

“谁？”Emmett疑惑地问，但随即露出明了的表情，“天，你和Brian？”他掩口轻呼起来。

Justin点点头。

“我以为他是直的。”Emmett耸耸肩。

“他是，”Justin回答说，但接着又加上一句，“但也可能没那么直。”

“见鬼！”Emmett有点生气了，“这些可恶的直人们！他们总是因为好奇而干这个，好像我们关心只有他妈的性一样--”Emmett猛地住口，看着更加沮丧的Justin，“我不是那个意思，Sunshine，抱歉。”

“这没什么，”Justin冲着Emmett露出一个微弱的笑容，“情况也差不多就是这样，当时我们都喝醉了。”

“喔，”Emmett轻轻应了一声，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他的朋友，爱上一个直人，大概是一个gay所能经历过的最糟糕的事情。但如果他们又稀里糊涂地上了床，上帝啊，世界上大概再没有比这更烂的事情了。

最后，Emmett把手放到Justin的肩膀上，低声说，“这事从好的方面来说，和所爱的人做了也算是赚了！所以，把这忘了吧，Sunshine，去洛杉矶，开创你新的生活。”

“谢谢，Em。”Justin微笑着，倾身向前把头搁在朋友的肩膀上，内心却为悔恨和焦躁所煎熬着。他没有告诉Emmett，Brian和他fuck了不只一次。

Brian把手伸进Justin的金发里揉搓着，汗水顺他的下巴流下来，滴落到Justin光滑的背部，那里同样汗涔涔的潮湿着。Brian亲吻着Justin凸起的肩胛骨，另一只手伸到前面握住他，好让他们更加紧密的贴合在一起律动着。Justin小声呻吟着，向后躬起身体，双眼紧闭，手指用力地揪着床单。Brian粗重的呼吸着，一举入侵到深处，牙齿陷入Justin的肌肤里。他们的身体瞬间僵硬，然后瘫软下来。Brian喘着气，从Justin身上下来，仰面躺着。Justin把脸埋在枕头里，一动不动好一会儿，然后他伸出手抚摸着肩膀上被Brian咬过的地方。Brian侧过身，抓住Justin的手指，看着他留下的咬痕，“痛吗？”他低声问。Justin摇摇头。Brian轻笑了一声，低头亲吻着那里。Justin翻过身，用手指梳理着Brian凌乱的头发，凝视着他。Brian俯身下去亲吻他，一遍又一遍。

Justin对这些亲吻又爱又恨。如果没有这些亲密的举动，他可以把他和Brian之间发生的事情当作纯粹的性，如果没有这些，他感觉自己就象出卖身体的男妓。但他什么也不说，他们从不谈这些。他们接吻，他们做爱，但他们从不谈论原因。有时候，Justin能在Brian的眼睛里看到困惑，不安。每当这个时候，Justin就会让事情转向别的方面，直到那双褐色的眼睛里充满了友情，或者是，全然的欲望。

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打断了他们的亲吻，在响了几下以后，转为自动答录。从里面传来的lindz清脆的声音，让Brian和Justin双双把头转向电话，“Brian，你在吗？我马上就到你那儿了，天，我有些事情想跟你说。噢，我已经到了--”lindz挂断了电话。Justin一把推开Brian，从床上跃起来，“见鬼！Brian，你他妈的跟我说她不在纽约！”他快速捡起地板上衣服。

“见鬼！我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回来了！”Brian翻身从床上下来，开始穿衣服，“她去Pittsburgh和我父母度假了！”

这时，从门口传来门铃声让他们俩同时呆了一下。

“Shit！shit！”Justin小声咒骂着，快速冲进了浴室，锁上了门。

“Justin！”Brian叫了一声。

“Fuck off！”Justin充满怒意的声音从浴室里传来。

Brian懊恼地摇了一下头，走向门口。他内心涌起一股模糊的想法，这他妈的有什么关系，如果被lindz发现，就让她发现好了，他真的不那么在乎。Fuck，Brian把这个荒唐又自私的想法甩出脑海，伸手打开了门。

“亲爱的！”lindz笑着扑到他怀里，在他嘴唇上用力吻了一下。

“lindz。”Brian支撑着lindz的腰，低头在她脸颊上亲了亲。

lindz从Brian怀里出来，“你想我了吗，Brian？”她一边问，一边走进客厅里。

“Yeah，”Brian轻轻回答了一句，关上门。

“有人在这里吗，Brian？”lindz怀疑的目光落到桌上的两个玻璃杯上，一瓶威士忌放在旁边。

“恩，”Brian看向浴室，“Justin在这儿。”

“噢，”lindz放松下来，笑容重新回到她的脸上。

“我以为你会和我父母多待上一段时间。”Brian拿起玻璃杯，把它们放到厨房里。

“是的，我原来也是那么打算的。”lindz语调变得兴奋起来，“但他们坚持要我先回来，他们很快也会来纽约。”

“什么？”Brian吃惊地看着她，“他们来干什么？”

“上帝啊，Brian，”lindz的笑容变得更加的灿烂，“他们想要在纽约为我们举办一个订婚仪式，我父母也很赞同这个提议。”

“什么？订婚？在纽约？”他妈的这个消息太突然了，Brian惊讶地几乎说不出话来。

“是的，Brian，是的。”lindz大声笑着回答，“他们是那么说的，你也感到吃惊了吧，天啊，我简直太高兴了！”

Justin从浴室的墙壁上一下子滑坐到地板上，双手交叉紧紧抱着自己的胳膊，指甲掐进皮肤里。妈的，操他妈的上帝，谁来救救他吧，把他从这里带走，随便到什么地方，只要不是在这里。前一分钟，他还觉得他和Brian之间的性爱是那么的美好，而现在，他只觉得这一切肮脏而下流。他感觉自己象是个小偷，是个骗子，是个可怜的家伙。隔着浴室门，Justin依然能听见lindz用愉快的声音谈论着他们的订婚宴会，他没听见Brian的声音。但这不重要，他妈的一点也不重要，无论谁说些什么。Justin从地板上爬起来，用颤抖的手扭开水管，把脸浸入水，上帝啊，他没哭，他没崩溃，他还很清醒，清醒到完全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他要整理好衣服，洗个脸，梳理一下头发，然后微笑，微笑。

一步接着一步做好他该做的事情，Justin微笑着打开浴室门，完美。他看向他们，lindz高兴地向他打招呼，Brian什么也没有说，眼睛向下看着地板。不要紧，那他妈的不要紧，Justin保持着微笑，礼貌的向他们的表达了自己的祝贺。看，他做到了，而这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Brian大步跨上公寓楼昏暗的楼梯，带着莫名的急切心情。妈的，从那天起，他有整整两个星期没有见到Justin，甚至没有一通电话。Justin的手机永远是关机状态。在这两个星期里，Brian不断地试图说服他的父母不要到纽约来，他还不想那么早订婚。面对父母的质疑，和lindz的失望，他觉得自己象个混蛋。如果再想想Justin，那他就毫无疑问是个混蛋。

但他想见Justin，从未如此迫切过，上帝啊，他是真的想他。如果他能面对他真实的内心，他就会承认他想要的其实更多。Brian使劲敲着门。门开了，Emmett站在门口。一看见Brian，他立刻说了句，“Justin不在这里。”

“他去哪了？”Brian问。

“他离开纽约了，”Emmett双手抱着胸，注视着Brian，“去了洛杉矶。”

“他出差了？”Brian接着问。

Emmett缓缓摇了摇头，“他搬到洛杉矶去了，不会回来了。”

“什么？”Brian完全愣住了，fuck，他没有听到一点消息，Justin没有对他说过一个字，“我不相信！”他盯着Emmett。

Emmett哼了一声，“等一下。”他转身回到房间里，很快又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小纸条，“你自己问他吧。”Emmett咕哝着，很不情愿递给他。

Brian接过小纸条，Emmett一下子关上了门，“嘿！嘿！”Brian生气地嚷着，他打开纸条，上面只写着一个新的电话号码，除此之外，他妈的什么也没有。妈的，Justin就这样从他的生活里消失了，Brian握紧了纸条，失落难以言喻。

两年以后，洛杉矶

Brian现在知道了，为什么一踏上洛杉矶的地面，他的心就高悬到半空中。他看见了Justin。

Justin就在那里，和几个人站在一起，离Brian不远。他穿着浅蓝色的衣服，和眼睛的颜色一样，一手拿着一杯酒，另一只手上夹着一支烟。他说着话，不时点头或者摇头，但一直在微笑。Brian注视着Justin，他看上去和两年前一样漂亮，但是更从容更自信，微长的金发遮住了耳朵，柔顺的让人忍不住想要抚摸。

Brian无法移开他的目光，也无法移动他的脚。害怕和期望在他心里交织着，两者同样强烈。如果他够勇敢，他就应当走过去，承受Justin对他这个两年来没有任何联系的人的任何责备，甚至是冷漠。如果他没有足够的勇气，那他就应当悄悄走开，并做好永远失去Justin的准备。

Brian僵硬地站在那里，感觉手心全是汗。

“Brian，”Brian的同事Ted碰了他一下，把一杯马提尼递到他面前。

“谢谢，”Brian勉强回过神，接过酒杯。

“你在看什么？”Ted喝了口酒，顺着Brian目光看过去，“在看那个穿蓝色衣服的人吗？”

Brian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你认识他吗？”Ted比他提前来洛杉矶一个月，他们都是为了同一件案子过来的。

“不是很熟悉，”Ted看着Justin回答说，“只知道他是个小有名气的派对策划人，叫Justin Taylor，在很多派对上都能看到他。”他轻笑着补充了一句，“他很漂亮，不是吗？”

在Brian开口回答以前，他看见一个有着一头乱糟糟卷发，留着小胡子的人走到Justin身边。他的手滑进Justin金发里，凑过去在他嘴唇上吻了一下。Justin笑了起来，把手放到他腰上。

“那个家伙又是谁？”Brian一个词一个词吐出这句话，紧紧握住杯子。

“恩，他的男朋友，Ethan Golden，一个音乐人。”Ted回答说，“你不觉得他的胡子很可笑吗？”

“太可笑了。”Brian的声音毫无起伏。他一口气喝干杯中马提尼酒，把杯子塞到Ted手上，然后朝Justin走过去。

Justin很早就注意到Brian了。要不注意到他太难了，他是那么出众，裁剪合体的西服包裹着完美的瘦高身材，还有迷人的棕色头发和眼睛，略带傲慢笑容。有人谈起他，说他是从纽约来的律师，为了一件涉及某位明星的众所周知的案件。Justin微笑着，克制着自己不去看他。他知道Brian正盯着自己，但是，上帝啊，如果他打算装做没见过他，那么Justin也决定采取同样的做法。这些年来，他已经受够了。

接着他的男友Ethan走了过来，这多少分散了Justin的注意力。所以当Brian的声音突然在Justin的身后响起时，他的心跳似乎漏了一拍。他只是被吓到了，Justin告诉自己，然后微笑着转过身。

“Justin......，”Brian再次叫着他的名字。

“嗨，Brian，你好。”Justin平静地回应，甚至懒得费神装出吃惊的表情。

Brian看上去倒有点吃惊样子，“你好......”他含糊地说。

“很就没见了，”Justin不动声色地说，“你什么时候来的洛杉矶？”

“刚到，”Brian回答着，几乎不敢去看Justin的眼睛。Justin的态度很客气，也很疏远，虽然Brian预想过这是他应得对待之一，但仍无助于减轻他对此感到痛恨和尴尬的糟糕情绪。

“嘿，baby，这是谁？”Justin的男友Ethan也转过身来，加入到他们俩之间。

“Brian Kinney，从纽约来的律师。”Justin介绍说。

这种完全不带私人关系，公式化的介绍，又一次打击了Brian，他握了握拳，一股疼痛从他的肋下扩散开来。他直视着Justin，后者也正看着他，蓝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

“噢，律师，”Ethan一点也没有察觉僵硬的气氛，“肯定是为了那件案子，”他做了个夸张的手势，“我听说你们都象鳄鱼一样......”他哈哈大笑着。

“什么鳄鱼？”Ted出现Brian身边，显然，他对Ethan的嘲讽很不满。

但Brian根本不在乎这个音乐人语气里的嘲笑，实际上，这里的一切他都不在乎，除了Justin。一半的他，因为想跟Justin单独谈谈而极度期待着，而另一半的他，却又因为不知道要谈些什么而感到万分焦躁。但从Justin那边来看，他的态度倒是很明确。他一直站在他男友身边，不怎么说话，但也没有离开的打算。一会儿之后，另一些人加入了进来，打断了Ted和Ethan之间的冷嘲热讽，也把Brian和Justin分开了。

在这个派对的剩余时间里，Brian都没能找到和Justin说话的机会。当Brian用眼角的余光瞟到Justin即将离开的身影，他在也顾不得礼貌了，打断了一位和他说话的女明星，然后匆匆朝Justin走过去。Brian在门口赶上Justin，他正递给一个人他的名片。

“能给我一张吗？”Brian插进去问，Justin有点吃惊的看着他。

“你新的联系方式，我还没有。”Brian解释说。

“当然。”Justin递过一张名片。他的眼睛闪过某种失望的神色，Brian不能确定。

Brian递过自己的名片，看着Justin收下放进口袋里。

“再见。”Justin稍微点点头，随即和Ethan离开了。

“再见。”Brian对着Justin的背影喃喃着，看着Ethan亲密地搂住他的肩膀。

Brian在洛杉矶的办公室里给他的父母打电话。他们最近关系紧张，实际上，Brian几乎和所有人都关系紧张。这两年来，他的事业蒸蒸日上，但在私生活方面却糟糕透顶。

“Brian，我完全不能理解，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他的母亲在电话里有点歇斯底里。

“妈妈，这是我们自己事情。”Brian试图委婉的提醒他母亲，这是他的私事。

“天啊，Brian，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你和lindz在一起那么长时间，所有人都以为你们马上要结婚了。”他母亲叫嚷起来。

Brian皱起眉头，把电话稍微拿远一点，等他母亲安静下来，他才继续说，“这是我们两个人作出决定，lindz她也同意了。”

“但她很难过，天啊，她是那么的爱你！”他母亲在责备他。

“我知道，全是我的问题。”Brian平静地说，“如果我们现在没有分开，将来只会更糟糕。”

停顿了一会儿，他母亲说，“我真的不知道你在想什么，Brian。”

“我也不知道。”Brian轻轻回答说，或许他在撒谎，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挂断了他母亲的电话，Brian坐在那里沉默了半天，然后他拿出Justin的名片把玩着。他象下了某种决心似的叹息了一声，把名片放到桌上，拿起了电话。

Justin正对着浴室里的镜子梳着头发，妈的，怎么梳都不对。他烦躁地把梳子放回去，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无声的嘲笑着。他象个傻瓜似的在浴室里待了一个小时，他妈的就是因为今晚要和Brian吃饭。

这个星期，Brian打了三次电话想要请他吃饭。前两次，Justin都以没有时间拒绝了。他想Brian不可能再打来了，他的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所以，当Brian第三次打来时，Justin是真的吃了一惊。这次Justin没有再拒绝Brian的邀请，只是吃饭而已，他安慰着自己，这并没有什么大不了。他不想让Brian认为他还在介意着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情，他不想让自己看上去那么的可怜。

急促的门铃打断了Justin沉思，他匆匆地走到客厅去开门。Brian正微笑着站在门口，说，“抱歉，我来早了一点。”

“没关系，”Justin侧身让Brian进来，“等我一下，让我穿件外套，我们就可以走了。”他走进卧室里，拿起放在床上的外套。

Brian站在客厅里，打量着Justin的房间。看上去他在洛杉矶过得很不错，至少要比他在纽约的时候要好。“你一个人住吗，Justin？”Brian问，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发现另一个人的痕迹。

“什么？”Justin的声音从卧室里传出来。

“我问你是不是一个人住？”Brian又大声问了一遍。不知道为什么，在等待Justin回答的过程中，他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

“Yeah，”Justin穿好外套，走出卧室。Brian又开始呼吸了。“可以走了。”Justin边说边把钱包和手机放进口袋里。

这时客厅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他们互相看了一眼，Justin做了抱歉的口型，走过去接电话。Brian走到窗户旁边，听着Justin接电话。打电话来的可能是Justin公司里的人，他们说的都是公事，什么现场啦，布置啦，客人啦之类的。当Justin挂断电话前，Brian听见他说马上就过去，一股失望的苦涩滋味涌到他嘴里。

“我很抱歉，Brian。”Justin说，语气是难得的真挚。

“没关系。”Brian勉强笑了一下，“我们可以改到明晚。”

Justin的嘴唇动了动，把明晚有事的话咽回去，说，“你能等我一个小时吗？”这些话语自动溜出他的嘴巴，“我处理完事情后，我们还可以去吃晚餐。”

“当然。”Brian毫不犹豫的同意了，等多长时间他都无所谓。

Justin看了他一会儿，眼神很温柔，低声说，“谢谢。”

Brian走过去，把手放到Justin的肩膀上，看着他，“应该说谢谢的是我。”

他们互相凝视着，什么也没有说，只听见彼此的呼吸声。最终Justin首先打破了沉默，他退后一步，侧过头说，“冰箱里有啤酒，如果你想喝威士忌，它放在酒柜里。”

“哦，”Brian轻应了一声，难掩失望。

“我会尽量快点。”Justin边说边朝门口走去。

看着Justin关上门，Brian在沙发上坐下，准备打个电话给餐厅，告诉他们晚餐要推迟一个小时。Brian打开钱包找着餐厅的名片，然后他就看到那张小纸条。Brian停下寻找的动作，把那张纸条抽出来。他打开纸条，Justin的笔迹出现在上面。他从未打过这个电话，一次都没有。每次他拿起电话时，总有什么东西阻止了他。时间越久，他就越没有打这个电话的勇气。

现在，Brian坐在Justin房间里，过去的一切如同发生在昨天似的鲜明，历历在目，让他有种时间倒流的错觉。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驱使着，Brian伸手拨通了这个电话。

当清脆的铃声在房间里响起来的时候，Brian吓了一跳。他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四处寻找着。上帝啊，上帝啊，他没想这个电话号码还能拨通，他更没想到会在Justin这里听到它。Brian踉踉跄跄地冲向Justin的卧室，差点被自己的腿绊倒，铃声就是从那里传来的。在Justin床边的抽屉里，Brian找到一支手机，它还在不停的响着，液晶屏上显示着他的电话号码。

Brian双腿软得支撑不住自己，他在床边跪下，脸埋在双手里。上帝啊，他干了什么，竟然能得到这样一份爱，该死的他又干了什么，竟然对这份曾用银盘子端到他面前的心视而不见。铃声仍不断地回响在房间里，Brian抬起头，手掌上一片潮湿。

三个月以后，洛杉矶

Justin把他的车开进餐厅附设的停车场，看了一眼手表，时间刚刚好。距离上一次见到Brian，已经过去几个月了。Justin回想起上次那个糟糕的夜晚。他在派对现场忙得头昏脑胀，等会过来时已经将近午夜，而他竟然忘记给Brian打电话。等Justin疲惫地回到家里，不出意料，Brian已经走了。但他给Justin留了一张纸条，告诉他不要在意，他们可以改天再约。然而这一改就是好几个月，等Justin从繁忙的派对季节里抽出时间，Brian却飞回了纽约。

踏上餐厅的台阶，殷勤的侍者提前为Justin拉开了玻璃门。Justin本以为他们可能再也不会联系，但出乎他意料的是，Brian很快从纽约给他打了电话。他们就象刚刚认识的朋友那样在电话里聊天，这种通话逐渐形成了习惯，保持着每周一次的规律。这让Justin感觉有点奇怪，但也不坏。

餐厅侍者引领着Justin穿过大厅，他看见Brian在座位上向他招手。Justin在侍者拉开的椅子上坐下，他们的位子挨着落地玻璃窗，从窗口望去可以看见洛杉矶的夜景。在那一瞬间，Justin想起了Brian在纽约的公寓，也有着同样的景色。他现在还住在那里吗？

“想吃点什么？”Brian问，随手翻看着菜单。

“啊，”Justin收回心神，打开菜单，“我随便。”

“鱼怎么样？今天的主厨推荐。”Brian抬头看着Justin，微笑着。

“鱼不错，”Justin点点头表示同意。

他们点了一样的东西，把菜单交给侍者。在等待的时间里，侍者把Brian选好的酒倒进玻璃杯里。他们轻轻地碰杯，什么也没有说。菜色很精美，酒的口感也很好，尤其让Justin满意的是，谈话也很顺畅。他知道Brian最近工作上可能有变动，Brian也知道他最近为哪些明星策划了派对。Justin没问lindz的情况，Brian也没提起Ethan，他们都明智的避开了一切有关私人感情的问题。

喝下去的酒，使Justin产生了微醺的醉意。他知道Brian也有点醉了，所以当他们走出餐厅Brian用胳膊环着他的肩膀时，Justin是真的没有太在意这种亲密的举动，相反他拍了拍Brian的背，告诉自己如果他们能恢复成真正的友谊也不错。Justin想他没办法开车了，Brian也一样，所以他把自己的车留在了停车场，拦了辆出租车。

他们并肩坐在出租车的后排，从肩膀到大腿都紧紧挨在一起。Brian把胳膊伸到Justin的背后，在他耳边低声说，“恩，Justin，想不想去我那儿？”

Justin的心在一瞬间沉了下去，妈的，如果这就是Brian想要的，又一次他妈的fuck，该死的附带福利的朋友，Justin向他妈的上帝发誓，没门！

“我不想去酒店。”他冷冷地回答。

“谁说是酒店了？”Justin转头看着Brian，他的眼睛正亮亮地盯着他，没有一点醉意。“我是说我的房子。”Brian补充说。

“你的房子？”Justin惊讶地问。

“对，我的房子，我的家。”Brian轻快地说。妈的，如果Justin不是那么了解Brian，他几乎可以说他在唱歌。

出租车在沿海的大道上停下来，Brian首先下来，然后把Justin也拽了下来。出现在Justin眼前的是一排古老的六层红砖楼房。Brian的房子在顶楼，房间完全是开放式的设计风格。当Justin推开朝海的玻璃门，看到的是白色的大露台。他忍不住赞叹了一声，深深呼吸着太平洋带着咸味的海风，从露台看下去，圣莫尼卡湾的景色尽收眼底。

“这房间真是太棒了！”Justin光着脚站在露台的木质地板上，他已经开始想像白天艳阳下这里风景。

“Yeah，”Brian微笑着递给Justin一瓶啤酒。

“你打算把这当成度假屋吗？”Justin问，这可真他妈的奢侈。

“不，”Brian斜身倚靠在露台上，“我打算搬到洛杉矶来。”

“天，”Justin轻轻地叫了一声，没有办法更惊讶了，“你可没跟我说这个，Brian。”

“我想，我跟你说过我的工作有变动。”Brian笑着看着他。

“我没想到会是这个，”Justin凝视着Brian，低声问，“为什么？”

Brian的目光从Justin脸上移到海那边，“我喜欢这个城市。”他悠然地回答。

Justin微笑了一下，转过身背靠着露台，喝着啤酒。他们不再说话，也没什么可说，只是倾听着远处模糊的海浪声，一阵接着一阵。

没过多久，Justin喜欢Brian的房间就甚于自己的，他尤其喜欢那个白色的大露台。他欢喜躺在露台的地板上，享受着洛杉矶明媚的阳光和海风，听着Brian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打着电话，同法官，检察官，当事人或其他什么人争论不休，然后他会生气的走出来，一边咒骂着某人，一边在Justin身边躺下。Justin会递给他一支烟，或者一杯威士忌，或者是他手上无论什么东西，然后Brian情绪就会变好。

当Brian出差时，他把房间钥匙留给Justin，好让他能自由的出入这里。等他回来时，仍然让Justin保留着钥匙。有备无患，他是这么解释的。

他们一个星期固定出去吃两次饭，看一次电影或者其他什么表演，除非Justin的男友Ethan有别的安排。但最近Justin发现，他开始推掉Ethan的约会来保证和Brian的见面时间。这一发现让Justin感到害怕，他给在旧金山的Emmett打了电话。他们聊了很长时间。“你是个笨蛋，Justin。”这是Emmett最后得出的结论。

Justin不想做个笨蛋，所以他试着一个星期不和Brian联系。结果是Brian几乎把他的手机打到没电，电话录音里满是他的留言，而Justin烦躁地做不了任何事。这他妈的不行。Justin又恢复了他们之间联系。

而Ethan对Brian的行为颇为不满。“该死的，他想要干什么？”他朝Justin发脾气。

“他什么也没干。”Justin平静地说。

“见鬼！Justin！见鬼！”Ethan挥舞着双手，而Justin觉得那很可笑，“他想要插到我们之间，Justin，这难道还不够明显吗？”

“他是我的朋友，Ethan，难道你没有朋友吗？”Justin渐渐失去了耐心。

“我有朋友，Justin，但他们不会表现象我的男朋友。”Ethan生气的大叫。

“他没有表现的象我的男朋友。”Justin说，然而连他自己也很难被说服。从某种角度说，Brian确实比Ethan更象是他的男朋友，他们有固定的约会，会共同出席派对。在Ethan忙于他的音乐时，是Brian留意Justin的身体状况，和他一起去看医生。只除了一件事情，他们从不fuck。

提到fuck，Justin模糊地想起他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做爱了。他和Ethan在一起总是忙于吵架，再说，他也没那个性致。

在Brian搬到洛杉矶三个月以后，Justin和Ethan分手了。Ethan希望能和Justin同居，以确保他们之间的关系，但Justin很干脆的拒绝了。

他没告诉Brian这件事，但他想他知道。Brian什么也没有说，一切照旧，他们仍然不fuck。那让Justin感到焦躁，因为如果他们fuck了，事情就会变得简单多了。

有那么一次很接近了。Justin和Brian并肩躺在露台的地板上，只穿着内裤，带着墨镜，让洛杉矶的阳光抚摸过他们。Brian伸出双手，绘声绘色地向Justin描述他一个极端吝啬的当事人，而Justin则用小明星的放荡事件来回馈他。他们放声大笑，在地板上滚来滚去。当Justin在Brian耳边笑到喘息时，他感觉Brian颤栗了一下。他们同时安静下来。Justin把手放到Brian胸口，没有想要刻意去引诱他，但如果他真的做了，Justin也无所谓。

“天，”他听见Brian喃喃着，猛地从地板上爬起来，然后走进房间里。Justin侧过头，看着Brian走进浴室，他感到一阵茫然。

那天晚上，Justin跌跌撞撞的走进Brian的房子。他刚从一个派对上提前出来，一个疯狂的派对，违禁药物就象糖果那样摆在桌面上供人随意取用，脱得赤条条的男男女女在游泳池里嬉戏打闹。一个非常性感的年轻男人在屋子里沙发上勾引他，Justin没有拒绝。但当他想要亲吻时，Justin一把推开了他，从屋子里走出去。当他经过游泳池里那些纠缠在一起的身体，他只觉得一阵恶心。

房间里没有人，Brian还没有回来。Justin连灯都懒得开，他从冰箱里取出一瓶水，直接走到露台上躺下来。太多的酒精，大麻和E，让Justin思维缓慢，身体发热。他用脸颊摩擦着冰凉的地板，他能闻到海水，木头和阳光的味道，还有莫名香气。那感觉就象漂浮在云里。

房间里传来电话铃声，Justin一动不动，等着电话转到答录机。lindz的声音从里面飘过来，“Brian......我知道其实没必要打这个电话......但是我忍不住......我不相信你说的......不可能......不可能是Justin......我爱你......”她在电话里小声啜泣着，然后就是长长的盲音。

Justin抬头看着天空，能看到一些星星闪烁着，还有夜航飞过的红灯。也许他应该爬起来离开，Justin这样想着，但他仍然那样躺着。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听见开门的声音。

“Justin？”Brian声音从房间里传过来，然后他的身影出现在露台门口。

Justin抬头盯着他，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咕哝着，“你怎么知道我在？”

“我不知道，”Brian微笑着，“我只是希望你在。”

他转身回到房间里，Justin能听到他脱掉西装外套悉簌声，开冰箱的声音，甚至听到他按下电话的声音。lindz的留言再一次播放出来，然后就是一片寂静。房间里静悄悄的，Brian没有发出一点声音，Justin觉得自己的心跳声似乎也消失了。他想他能想像出Brian现在样子，他站在桌子那里，瞪着电话，眉头皱着，舌头抵着脸颊内侧。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想像让Justin微笑起来。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样漫长的时间，Justin才听到Brian脚步声。Brian在Justin身边躺下，从后面抱住他，用力的，紧紧的，好像要把他嵌入自己的身体里。Justin的背部紧贴着Brian温暖的胸膛，泪水从他的眼睛里无声的流到地板上。Brian亲吻着他的金发，耳朵和脖子，温柔地把他翻过来。Justin的泪水很快模糊了Brian的衬衣，Brian低下头用嘴唇一一吻干它们。他压着Justin，凝视着他，被泪水洗过的双眼格外的蓝。

“别再离开我。”Brian轻轻地说。

Justin用一个吻回答了他。

END

生亦放纵，死亦匆匆，唯留青春遗容。

邪灵王

Rank: 6 Rank: 6

UID: 120557
帖子: 681
主题: 25
精华: 0
积分: 4020
零花钱: 4852 元
阅读权限: 140
来自: SH
在线时间: 1030 小时

温柔一点嘛

2^#

xiayanbei1发表于 2010-7-14 22:53 | 只看该作者

沙发沙发我的大爱{:3_250:}

“别再离开我。”Brian轻轻地说。

Justin用一个吻回答了他。

我喜欢这个虽然狗血但是就是喜欢

http://www.wadsbb.com
围观文到这里来哈

[中篇] [原创] Summer Fragrance

[收藏此主题] [关注此主题的新回复]

[通过 QQ、MSN 分享给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