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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个是看了<夜访吸血鬼>和<惊情四百年>后有感而写的,是按照我自己方式写的编剧的吸血鬼故事,很早就写了,现在贴在这里,和大家分享~
写的时候很喜欢,写的早了,现在看看也没什么,想看看大家的感觉.还有那个王子,我一直把他想成GALE的样子,嘿嘿.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血,一滴滴,触地便匀去。
红,是一种高贵的颜色,妖异而怨毒。
我愤怒地望着他,使劲把剑刺入他的胸膛!
垂死者面目狰狞地望着我,我从他脸上看到恐惧,看到绝望。
浓烈的血腥味充斥着整个房间,刺激了我的意念,我听到灵魂在控诉——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我将剑从他胸口猛地抽出,再一次次地捅入,污浊的血液顿时溅了我满身,我白色的领口,金缕的镶边皇袍都变得无比污浊。我怨恨地看着他因极度痛苦而扭曲的神情,一种从未有过的快感瞬息间充盈着我的身心。
血腥味无比浓烈。
血液,到处流淌,淹没了我的双足。我堇色的皮靴上一片浊红,曾经,我害怕这个颜色,如今却又如痴如醉地爱上了它!
曾经,他是我的朋友,我对他如兄长那样尊敬;曾经,他背叛过我的父王,是我求的情;曾经,他杀了我的父王嫁祸给我的兄长,令我错杀手足;他,勾引了我的妻子,使她背叛我;他,在战场中怂恿士兵反对我;他,囚禁过我,让我尝过生不如死的滋味——但他永远都是个下人,永远都不可能在我之上,我是高贵的,而他注定只能匍匐在我的脚下!
我高傲地注视着他,踩在他的血泊上,他趴在我的脚下一动也不动。
我狂笑。
一阵惊叫刺痛我的耳膜,我回头。
她无比惊诧地望着我,眼神中充满了惊恐,既而是绝望,我恨那样的目光。
“依莲娜,你不该来。”我努力平抚心中的怨恨,“重新回到我的身边吧。”我放下所有自尊,少年般那样诚挚地望向她。
她竟然不顾我说的话径自朝他走去,她踩在他的血上,他的血,把她洁白的裙子染地通红。她捧起那被我捅烂的躯体,绝望地痛哭着。
她怎么可以不听我的话?我的自尊让我陷入了无比尴尬之中。
“依莲娜,回到我身边!”我近乎命令地号叫着。
她根本没把我的话听进去一个字!
“也一并杀了我吧!”她那样紧紧地抱着那团血肉模糊的尸体,整个人被血染的浊红,使她的脸色看上去绝美异常。
我感到五脏纠结地痛。
“我有什么不好,你竟然这样对我!”我发疯似地朝她吼着。
“杀了我。”她紧紧地抱着他,决然地闭起双眼。那张让我魂牵梦绕的脸高傲地抬起,露出雪白的脖颈和丰满的胸脯。那一切我曾不止一次地疯狂地吻着,她的身体,诱发着迷人的淡香。她只要用一个眼神就能让我冲动地为她做任何事——曾经,她也是深深地爱着我,为何,现在竟会这样,还是为了这个畜生,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我不暇思索地将沾满血污的剑刺进她洁白的脖子,她只是眉头轻轻地一皱,就再也没有动静了。
我再也不是那个英俊而高贵的王子!我再也无法忍受世人对我所做的罪恶,除非我自己变成一种罪恶!
血四处飙溅,也溅在我的脸上,我才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我试图将她那随意飞散的血聚集起来,但是力不从心。
她的表情就在那一瞬间凝固成永恒,那两个尸体紧紧缠在一起,任我如何都无法将他们分开,我怨恨无比,而她安宁的脸上仿佛有一种会心地微笑,但在我看来,是永远也抹杀不去的嘲弄!
我可以杀了活着的人,可是比生命更长久的爱情,我不配得到,也毁灭不了!
大臣们尾随而至,用同样惊诧的目光看着这一切,恐惧无比,只有我的教父无比安详,口中念着圣经,他在乞求上帝宽恕我。
我恨所有的人,恨这个世界,恨所有的生命!
他们以异样地目光看着这里的一切,我顿时感到他们在亵渎我的尊严,我愤怒地举起不断滴血的剑,指向他们:
“滚!全都滚!”
大臣们吓地纷纷散落。
只有教父安详地颂着圣经。
我怒吼:“你也滚,我不需要圣经,滚!”
“我不会走,救赎你的灵魂是我的使命,孩子。”他那样虔诚地望着我,让我毛骨悚然。
我感到无比羞辱,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我将剑举到他的面前,“滚!否则,我会杀了你!”
他安详地闭上眼,“我为你洗礼,看着你长大。我不能让魔鬼从上帝手中将你夺走……”
还没等他说完,滴血的剑已经全然刺入他的胸膛。
我已经无法克制自己,无法克制。
我愤怒又懊悔地挥剑朝空气中砍去,我砍断了天使石像的翅膀,割破了耶和华的圣像,刺穿了圣母的面容。血渐渐从我剑触及处渗出,既而像洪水一般向我涌来,我安详地闭上眼……
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男人的怀里,温润异常。
“我还没死?”醒来让我感到疲惫不堪。
他媚惑地朝我笑了笑,“撒旦救了你。”
“你是魔鬼吗?”我惊恐地望向他。
“你以为天使会救你吗?”他的笑容妖异无比,“你看看这里多好。”
我环顾着四周,到处都是黑色和红色的墙布,诡异妖艳。黑色的天花板上悬挂着巨大的赤铜色吊灯,烛火散发着黑红色的光芒,暗淡凄迷。
这是一个巨大的房间,没有天使雕塑,没有耶和华的圣象,没有祷告的祭坛,没有水晶那样明丽璀璨的光芒。
“我可以给你一切,只要你愿意陪伴我。”那个声音幽幽地诉说。
我晕绚地喘不过气,特别是喉头那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感觉疼痛却又让人欲罢不能。我用力抬手抚摩喉结,感觉到一股蕴热的液体在不停地流动,稠浓的黏液温润贴心,我知道那是自己在流血。
“别动!”我又被他喝住,“你想得到永生吗?”那个声音简直孔穴来风,因为在我面前我清楚地看到他的嘴没有张开一次。
我终于相信那是奇异的力量。我已经无力再拒绝,我赢弱地应着……突然他猛地低下头,目光邪恶无比,我在惊恐中看见他的尖牙,想要挣扎已是无力。
我闭上眼睛,感觉到他的嘴轻柔地贴在自己的颈上,只有一丝轻微的疼痛,但更多的是舒适和解脱,我放开手,也松开紧皱的眉,任由他贪婪地吸着自己的血液。
他停下来,我不解地睁开眼睛望向他。
他舔去嘴角残余的血痕,低头猛咬自己的手腕,我看见血一滴滴地滴落,顿时如饥似渴地朝他扑去,他的脸闪过痛苦和满足的双重表情,我定定地望着他媚惑的双目,不住地舔着他手腕上不断渗出的血液。
他妖异地朝我笑着,我感觉到无法自制,由开始的轻舔到贪婪地吮吸,血的温度和味道让我发狂。
他开始痛苦地呻吟,使我越发兴奋地去吮吸那已成惨白的手腕。我冲动地根本无法自制,无法自制!
“够了!”他使劲将手从我的口中抽出,渐渐地,我感到自己意志模糊地垂下双手,脑中一片空白,很安心,什么也想不到,什么也不用去考虑,我想,我真的可以解脱了,也许那就是死亡……
突然,一种巨痛充斥着我整个身体,我痛苦地睁大双眼,狰狞地凝视着他。
他只是笑,笑容诡异,妖媚。
我缓缓睁开眼。
我看见了诡异邪恶的眼神,鲜红的唇,惨白的脸庞。
我看见的是镜子里的自己。
“看看吧。”他从我的身后走出,轻的没有一点感觉。
我看见镜子里的自己身着黑色的公爵服,宽大的领口上绣着堇色的玫瑰,白色的衬衣在领口翻出层层波浪状的花边密密实实地遮盖住我的脖颈。
我将花边拨开,看见了惨不忍睹的伤口。我心中有一丝惊惶。
“这是你由人转变的开始,过一阵子,这些伤痕就会自己消失。”他双肘伏在我的肩头,牙根在我耳畔厮摩。
我反感地推开他的手,我高昂着头,继续欣赏着镜中的自己。
我是人间难得的美少年,是苏格兰最年轻英俊的国王,我拥有人民的爱戴,大臣的拥护,我有数不尽的珠化珍宝,有饶勇善战的士兵,有美艳绝伦的妻子……
“你别再做梦了。”他讪讪地笑着,眼神里写尽了嘲弄。
做梦?原来,曾经拥有的一切转眼之间都化为乌有,我不是什么奇迹,没有什么勋功,不再倍受尊敬,不会再有人爱戴。
我二十年来努力想证明的一切,都幻化成一种无情的嘲弄。
我愤怒地抓紧他的衣领,“是你把我变成这样的吗?”
他轻的使我一下就能将他抬起,我惊呆了,他却无所谓的,放肆地大笑着,“我的小王子,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我做了什么呢?我只是做了我答应你做的事情。”
我木然地将他放下。
他的脸凑到我的面前,“高贵的王子,皇帝——多么可笑的称呼,你真的那么在乎那些人是怎么看你的吗?”
我幡然顿悟。
“你在镜子中看到的也可以是这个样子——”他重又伏到我肩头,我只感觉到耳畔划过一阵轻柔的风,“你看——”
我看见镜子中一个垂垂老者,他的眼神空洞沮丧,额前已经没有头发了,布满了丝丝屡屡的皱纹,眼袋深重以至于整双眼睛看上去都像在下坠,鼻梁骨已然塌陷,嘴唇干枯地如同河床。
“丑陋!”我忿忿地说,却发觉镜子里的人也正张开了嘴,发黄的舌苔上下已经没有一颗牙齿。
那张脸和我面面相觑。
他走到我的面前,双手抚靡着我的脸庞,我只是惊诧地盯着他的双目,久久无法回神。
“在这个世上,只有你我能拥有这永远年轻美貌的肉身。”他诡异地笑着,我第一次发觉男人也可以这样美艳绝伦。
我觉得自己有些晕眩便向后退却,他直直地逼视着我的双目,这个妖艳的男人,不,吸血鬼。他要我做什么,他为何创造了我?
“撒旦在创造自己的世界的时候就将所有美丽的东西都染指过了。”
“即使你经受了洗礼,耶和华也不会接受你,撒旦始终都在引诱你。”他得意地笑着。
我曾经是一个虔诚的基督徒,我尊敬教父,由他施洗,委以神职。我敬重教皇,由他加冕。我奉养教会,每年拨大笔款项修建教堂,兴办教会。可是我得到了什么?手足的相残,奸人的迫害,爱人的背叛。
“你从一开始就是撒旦的孩子。”他目光坚定,咄咄逼人。
“你我,都是撒旦选中的孩子,撒旦说我们要相亲相爱。”他温婉地笑着,眼神赢润光泽。
“是耶和华抛弃了我。”我反驳。
“是你抛弃了耶和华。”他说,“想一想,你的手上染指了多少人的鲜血。你的兄长,你的敌人,你的妻子,还有被你敬重的教父,你就是这么敬重他的吗?”他说着放肆地大笑起来。
那笑声刺激着我的耳膜,我愤怒地喝止。
他一脸的无所谓,“正是你的仇恨,让撒旦爱不释手。”
“那么撒旦,他要我做什么?”我问他。
他笑着背过身,双手环抱。敦促良久后他才缓缓地告诉我,“撒旦要重建吸血族。”
“可是只有我们两个。”我在他身后万分不解。
“笨蛋,还有其他的人,要我们去找,就像我这样找到你一样去找,懂吗?”他背对着我,我完全猜不透他话语中的隐含的深意。
“你做人的时候是皇帝,在这里,你可以做永恒的皇帝——吸血王。”他转过头来望着我,眼神充满媚惑。
我想我应该努力去完成这个任务。
我对于权力的渴望即使死亡都不能让它终结,我顿时对自己感到恐惧。
“你不需要克己,想做什么就去做,你已经抛弃了耶和华。”他蛊惑地笑着望向我。
我再也无法克制自己,无法克制。我冲过去,猛咬他的脖子,他冰凉的血孱孱地流进我的嘴里,我顿时感觉无比满足,无比舒畅。
那一刻我粗暴地压制着他的身体,使他动弹不得,他痛苦地呻吟着,那声音再次让我兴奋无比,我紧紧地拥着他,几乎要把他整个人都吸进我的身体里。
血液充斥着我的口腔,充斥着我的脑海,充斥着我整个的灵魂。
我满足地松了一口气。
他以仅有的力气将我推开,孱弱地笑着,“很好,你已经懂得怎样做一个吸血鬼了,但是我的血不如活人的美味……我,我是吸血鬼。”
我将他欲坠的身体扶起,他躺在我的怀里,轻轻浅笑着喊我:“吸血王……”
那是我生平第一次听到别人的尊称后开始有幸福和自豪的感觉。
在人间,那样的尊称太泛滥,所有耽美的词语都失去了它原有的价值。只有真正失而复得的时候才能体会到那种来自心灵深处的快感。
他微笑着闭上眼睛,安适地躺在我的怀里。
这一次,我没有冷酷地将他推开。因为我突然觉得他变成了我生命里的重要的一部分。
白昼的光对我们而言是可怕的。
在黎明十分,他给我带来一个盏新的棺材。
我鄙夷地望着他,“为什么我要睡在这里?”
他说,“只有棺材最密不透光,最有阴沉死寂的感觉,不久你就再也离不开它。”
我说,“就连吸血王都要睡在这个东西里面?”
他不恤地笑笑,“难道吸血王就不是吸血鬼了吗?”
他扶着我,让我躺进去,他的笑妖异媚惑,至今我都不能肯定自己是否真正的信任他。
我拉住他纤细的手臂,问,“你睡在哪?”
他笑了笑,“你若不放心,那我跟你一起睡。”
我掩饰着吃惊的表情,关上棺材自己睡去。
又像回到了夜晚,漆黑,沉寂,死亡的气味让我舒适无比,我恬淡地闭上双眼,快乐地享受着这份死寂。外界的喧嚣声渐渐离我远去。
夜晚,是精灵的盛宴,而无知的人类也在这个本不该属于他们的时段内狂欢着。
我唤他“拜占。”他也为我起了个名字,但是我告诉他,我叫“德古拉。”
他教会我怎样做一个吸血鬼,我教会他怎样做一个高雅的贵族。
我们两个英俊美貌的青年很容易地就混在狂欢的人群中,引人注目,逐渐成为人们追逐的焦点。我微笑着,彬彬有礼。他熟捻地跳着华尔兹,舞姿幽雅动人。
喧闹的人群里,我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找到自己的同类,尽快完成撒旦的旨意。可是愿意和我交谈的只有春情荡漾的少妇,她们每个人都想吻吻我“超凡脱俗”的英俊面容。我冷酷地告诉她们,吻上我的人,注定死亡——但是殉身者总是源源不绝。那是我第一天品尝活人的鲜血,温暖而香甜——味道比拜占的好,可是我总感觉不到由心底而生的那股莫名的兴奋,饮食活人鲜血,纯粹为了填饥。
我饮足饮饱去找他,但是他玩的比我尽兴。他可以无限制地和别人调情只为尝一尝那人的血,而后又像任性的孩子扔掉手中的玩具那样抛开被他亵渎过的肉身。
我极度欣赏他的无情,我告诉他,等我完成了撒旦的旨意当上吸血王之后一定会封你做最大的侯爵,权力仅在我之下。
“权力对我而言毫无意义,我只要活着做自己觉得快乐的事。”他望望我,眼神妖异美好。
后来在我的挑选下拜占为我创造了许多新生的吸血鬼,他们生前都是郁郁不得志遭人陷害心中充满对人间仇恨的人。
我看着拜占日渐消瘦的身躯,有些担心,我告诉他,可否将制造吸血鬼的方法传授给我,这样我就可以为他分担如此繁重的任务。
每一次,他都元气大伤,而后倒在我的怀里,孱弱地笑着跟我说,“吸血王,我又为你立功了……”
我抱着他,任由他躺在我的怀里,我告诉他,“你做的很好,我一定会实现我的诺言,让你的权力仅在我之下……”
我问他为什么不让我来分担他的重任。
他清淡地笑笑,不由分说地闭上双目,让我耿耿于怀。
我开始怀疑他如此是否是出于一己的私心,天长日久,我的心底出现一个可怕的念头。
我生前被最好的朋友出卖过,被最爱的人抛弃过。
做鬼,我不要重复在人间的遭遇。
我是吸血王。
我秘密地召集来所有的吸血鬼,趁拜占在人间狂欢的时候。
我告诉他们,拜占想要占有你们所有的人,只为他一个人服务,只为他一个人效忠,你们怎么办?
新生的吸血鬼纷纷表示应该处置拜占,有的说应将他永远放逐,有的说要将他处死。
我说,可是你们的新生都是他给予的。
他们沉默了,他们的沉默令我不安,也令我愤怒!
突然有一个吸血鬼站出来,他大义凛然地说,“拜占虽然给我生命,但他只是在履行王您交给他的责任,而你,确是撒旦殿下亲启的吸血王。真正创造我们的,给予我们生命的,只有您!”
我满意地笑着,我王座下的吸血鬼便纷纷表示永远只拥护支持我一个王。我故意平复他们对拜占的怨气,表示我宽宏大量,不会去和他计较。我告诉他们,“毕竟,是他创造了你们这么多吸血鬼,功不可没。”
我无意再继续听着王座下那些吸血鬼的歌功颂德,对一个充满罪恶的吸血鬼来说,所有的歌功颂德就像是一出无聊的闹剧。
我渐渐将身体隐去,在黑暗中,我看到远处有一盏明亮的灯。
我现在饿了。
我朝那个方向去。
我看见一个容貌美好的少女赫然端坐在我的面前。她的发是赫色的,眼睛水蓝,明亮妩媚,细腻的皮肤像是攒满了水,弹指便破。我的目光沿着她的下巴望下去,细白的脖胫下是丰满肥圆的胸脯。
黑暗中我不禁口水连连。
我让自己现身,衣冠楚楚,仪表彬彬地向她走去。
人间的少女总是这样,见不得俊美的男子,在我殷殷的目光下她已经宣布可以为我付出所有。
我不要她的所有,我只要她的血,当然,连带她年轻的生命。
我吻向她,她滚烫地让我毛骨悚然,她的舌放肆地探进我的口腔,使我没有机会将尖牙放出刺进她的静脉。她匆忙地褪下自己的衣服,解开我的裤子。整个人扑在我的身上,我觉得呼吸困难,灼热难耐。在那一刻,我要了她。
我太累了,累得不顾一切地睡着了。
直到有人将我猛地摇醒。星辰耀眼,我看清楚那是拜占,第一次,他用充满愤怒的目光看着我。
“太阳一出来你就什么都没有了!你去死吧!”他怨毒的眼神让我不寒而栗。
我急忙穿上衣服,怔怔地望着他,恼羞成怒。
“这样你就可以当上吸血王!”我愤怒地不知所云。
他望着我气愤得一句话也说不出。远远走在我的前面。我尾随在他的身后,感觉到羞辱和憎恨,而我憎恨的不是他。
我上前拉住他纤细的手臂,他第一次将我的手奋力地一掷。我愤怒地将他整个抱住,我再也无法控制自己,无法自制,我猛咬他纤弱的脖颈,他的身体赢弱地被我强大的躯体钳制着,一动也不能动,那是我的压迫,抑或是他的屈服。他的血冰凉清甜地滋润着我的口腔,我的身体,以及我整个的灵魂。
他开始痛苦的呻吟,那似痛似痒欲仙欲死的叫声让我迷恋,甚至使我疯狂。我激动地不能自已,几乎是忘情地、贪婪地吮吸着他的血液,这一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猛烈,不止是因为我饿坏了。自从他让我习惯着人类的血液后我就再没有尝过他那刺骨冰凉却又甘之若饴的血液!
“够……够了……”他孱弱地呼喊着,眼角渗出泪水,碰到我的脸,冰凉地和他的血一样。
我惊呆了。
为什么吸血鬼会哭?
我放开了他的身体,他滚到地上,过分失血让他的脸变的更加惨白。同时,我感觉到那原本冰凉的血液在我的口中翻滚沸腾,蕴热的液体不断从我的嘴角渗出。
我的手在颤抖。我做了什么?
我不顾一切地抱起他,将自己手腕上的静脉狠狠地咬断。任血,一滴滴地滴进他惨白的嘴唇上。他无力吮吸,决然地转过脸去,我便狠狠地将流血的手腕贴到他的唇上。
即使他想摆脱我的束缚,即使在那一刻他真的想离开我。但是血,让他无法抗拒。
血,是一种致命的诱惑。
他将我的手牢牢地按在自己的唇上,急不可耐地吮吸着,刚才的失血过多让我满怀歉意,我无暇顾及其它。我甚至为那疼痛感到快乐,我凄厉地呻吟着,然后感觉到自己的血液急速地向外奔涌,顷刻间我感到疼痛无比。
然而就在那时,我从迷茫中睁开双眼。我知道自己躺在他的怀里,那感觉温润异常。我孱弱地对他笑了笑,“没想到,现在换成了我。”
他俊秀的脸恢复了往日的荣光,他的眼睛像是蒙上一层雾。那雾化成水气,滴落在我的睫毛上。
我突然感到一阵莫名地辛酸。
“带她一起走吧。”他望着我,眼神淡然。
“什么?”我不解地望向他。
“既然你们已经苟合,那么她也已经成了吸血鬼。”他清淡地笑了笑,突然间一种可怕的念头袭上我的心头,我忿忿地握紧他的手。
“难道这就是制造吸血鬼的方法?”我惊惶地注视着他,紧张地无法呼吸。
他突然大笑,“这只是方法的其中之一。”他转目凝视着我,“难道你以为我……”
我顿时羞愧地无地自容。
“不过不管怎样,制造吸血鬼都是要付出自己的东西,痛苦是难免的,我想你刚才也体会到了。”从他媚惑的眼神中,我看见了嘲讽。然而深深的自责让我变得赢弱,不管他说什么我都已经无法愤怒了。
于是我淡定地说:“不用带她走,我不想再看见她。”
“真的不用了?”他的神情略带笑意,我感觉出那是恶作剧般的痛快语气。我尽量不去思量他的用意。但是情不自禁地感到高兴。此刻,他的快乐成了我最大的快乐。
他带我回到了我们的城堡,到处都是黑色和红色的墙布,诡异妖艳。黑色的天花板上悬挂着巨大的赤铜色吊灯,烛火散发着黑红色的光芒,暗淡凄迷。
这是一个巨大的房间,没有天使雕塑,没有耶和华的圣象,没有祷告的祭坛,没有水晶那样明丽璀璨的光芒。
我望向他,“为什么我们不回去?”
“回哪?这才是我们的家。”他妖异地笑着。
我大惑不解,“我们还要回到宫殿,还有撒旦的使命……”
“你还是那么想当吸血王。”他望望我,眼神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失望。“走吧。”他握紧我的手,那双手纤细、坚硬、冰冷。
吸血鬼们对拜占有敌意,这些都是我造成的。
我对拜占所有的赞扬在他们看来都成了我宽容和体恤的表现。
吸血鬼越来越拥戴我,却越来越憎恨把他们带到这个世界的拜占。然而我却无力去平复他们对他的误解,这一切都使我感到无比的自责。
拜占毫不在乎,这些吸血鬼在他的眼里分文不值。
“我可以把他们创造出来,就可以把他们全部毁灭。”他邪恶地说,我感到惊悚异常。
“我也是你创造的。”我淡定地望向他。
“是也不是。”他妖异而媚惑地笑了笑。“你是撒旦赐给我的礼物。”
我可以把他们创造出来,就可以把他们全部毁灭!那声音敲击着我的耳膜,刺激着我的心跳。我担心正如他所说的那样。
皇座上,我看见满廷的吸血鬼青面獠牙,一样邪恶的眼神,惨白的面庞,突然感到厌恶异常。
我告诉拜占,不要再制造吸血鬼了,他们,太多了。
他会意的笑着,“你终于感到厌倦了?”
“这些已经够我们重建吸血国。”我严肃的望着他,他的笑容中一丝淡淡的失望悄然闪现。
“很好。”他转过身,继续整理他的服装,他总是不停地照着镜子,对自己的着装严格地近乎苛刻。这也许是他为什么总能保持着一贯的俊美的最终缘由。
“你我都一样。”他媚惑地朝我笑笑,他一直那么准确地知道我心里在想些什么。
我突然发觉自己的内心深处隐藏了一个可怕的秘密。我努力地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于是我淡定地望着他,“等我当上了吸血王,一定封你做最大的侯爵……”
“权力仅在你之下。”他望着我,“为什么我需要权力?我只要自由地活着,不受拘束,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为什么你和我一样却又不能和我一样?”他的眼光中充满着怨愤和斥责。
我站在原地,惊诧的无法动弹。
“撒旦……”我痴痴地说着这两个对我而言毫无概念的字,我只知道,这耶和华的叛徒,邪恶的根源,是他赐予我的吸血王。
“撒旦对我而言,只有一个意义,就是把你带到我身边。”他怨毒地说着,发泄满腔的不平和愤恨。
我惊慌失措地望着他。
“根本就没有什么撒旦,至少我没有见过他。”他定定地望着我。
“你骗我!”我感到愤怒瞬间涌入心头。
“也没有什么吸血国重建的任务。”他恶作剧般地笑着。
“都是我为你捏造的谎言。”那笑容妖异放荡。
我恨不得一剑将他刺穿。
我将他捆绑押入牢笼,罪名是对吸血国不忠,他嘲弄地对我笑着,“我没有不忠,不忠的是你!”
他的嘲弄日日夜夜回旋在我的耳际。让我嗜血无味,也睡不安寝。我害怕看见他糜荡的眼神,但无时无刻不在想念那样妖异,媚惑的笑容。大殿上青面獠牙的吸血鬼丑陋的样貌让我难以忍受,我突然后悔当初为什么会选了他们这些废物?
重建吸血国困难重重,离成功遥遥无期,我开始怀疑起拜占所说的话。
我终于忍不住要去大牢里看他。
那是个凄迷地没有月华的夜晚。
我一出现,他就从阴影中走出,我看见他俊美的脸上妖异媚惑的笑容,再也无法克制内心的强烈的渴求。我要承认那个秘密,我要释然地对他微笑。
“拜占,我错了。”我幸福地望着他。
“我知道你是撒旦赐给我的礼物。”他媚惑而放荡地笑着。
我不顾一切地冲进牢笼,内心压抑已久的冲动激烈地难以自制。我猛地咬上他的脖子,他轻笑着昏晕过去,我整个人伏在他的身上,贪婪地吮吸他的血液,他凄厉的呻吟再次激发了我的热情,我没有再继续吮吸他的血液,而是将带血的嘴移向他的唇。在那一刻我望着他:“我们为什么不可以在一起?”他凄迷妩媚的眼神告诉我,我们可以在一起。于是我疯狂地吻着他,血液在我们的嘴里翻涌着也欢腾着,我亲啄那香润的每一寸肌肤,那是我渴望已久的禁地。我几乎想将他整个人深深嵌进自己的身体里,那一刻我头脑异常清醒,我爱的就是他,一个和我一样俊美的吸血鬼。耶和华不会允许,他说——你不可像同女子交合那样地,同一个男人交合。却是邪恶,应被处死,与谋杀、巫术同罪。但是撒旦会默许,撒旦不会禁止我们,他会用同样邪恶的眼神在黑暗中静静狞视着我们!
我愤蛮地握紧拳头。汗水盈润着我们的脸庞,本已英俊无比的脸因此刻的盈泽和红润显得美丽异常。我们的喘息和呻吟交织着,弥漫在一片广臾的黑暗中,像是对世界的嘲笑和责备,但是世界对我们来说已经毫无意义。撒旦一定在得意地狞笑,他以一种独特的方式赢得了我们两个的拥护。
我拥着他,“为什么不让我和你一起制造吸血鬼?”他赢弱地说,“你的血曾在我的身体内流淌过,我无法容忍让你再肆意浪费自己高贵的血。”我将他拥地更紧,我吻着他不断溢汗的额头,“你却将自己的血一次又一次地浪费在那些蠢物身上。”他孱弱地笑着,“是我欺骗了你,这个谎话的所有责任都应由我来承担。”
“你为什么那么爱我。”我问他。
“因为你创造了我。”他淡然地回答。
“我还以为是你创造了我。”我仍旧笑着吻他,丝毫没有留意他逐渐改变的面色。
“是你创造了我。”他定定地说,“就在那天的血泊中,你砍断了我的双翼,我沾染了污浊的血液便被耶和华放弃。”
我觉得不可思意。
“你的肉身接住了我的石身,让我在血泊中以另一种方式存活下来。”
“为了你,我从天使堕落成了魔鬼。”他温馨地朝我微笑,我以为那会成为永远。
我紧紧地抱着他,泪水从眼眶中盈溢,无法制止。
我终于也流了眼泪。
而那却是在我发觉他逐渐变的苍白和虚无之后。
“为什么会这样?”我惶恐地不知所措,紧紧搂住他发白淡却的身体。
他用尽所有的力气挤出了最后一丝媚笑,“因我们的邪气相加太重,耶和华已经找到了我。我从哪里来,必回哪里去……”
“不,你不准走,我们,才刚刚开始!”我紧紧地抱住他,可是他的身体越来越轻,越来越虚无。
我将愤怒的目光转向整个黑暗的天地。
“为什么要夺走我的拜占!我已经不需要你的庇佑!”
黑暗的空气中永远只有无声。
无声,比有声的控诉更可怕。
我怔怔地望着他逐渐消失的身体,无法申诉的痛苦使我整个心再也提不起一丝一毫的恨。
他微笑着,淡出了我的视线,我抱着一团空气,只有泪水肆意地滑落,流星般地镖溅着。
既然不能与你同在,就只能随你而去。
黎明时分,我爬向大牢的露台,等待着太阳的升起。
既然你是天使,一定应在云端那看着我,等着我。
阳光从云层的背后照射在我惨白的脸上,如根根利剑刺痛着我的身体。我知道再过1秒钟,太阳就能冲破云层,照射着整个大地。
我高傲得抬起头,张开双臂,面向着无边的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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