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手札] 草木疏（一）

我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gay的身份的呢？
这要从我喜欢上的第一个女生说起。
是不是突然有点儿懵，一个gay居然喜欢的是个妹子？
对，我第一个喜欢的人是个妹子，很漂亮的一个妹子。那时候初二，也许小时候就有gay体质，和女生关系都很好（先声明我不是娘炮），M也是其中之一，那时候我们常一起吃午饭，不知道啥时候我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是喜欢上她了，也是那个时候M跟我说她喜欢上Sky了。Sky是我最好的几个哥们之一，所以她想让我帮她。我问过Sky，他跟我说他也挺喜欢M。那时候我大概是心生嫉妒吧，居然没有告诉他们，他们俩是彼此喜欢。事情就这么奇妙的发生了，那段时间我总是和Sky厮混在一起，上课下课，上学放学，小孩子心理作祟吧，想着这样全天候监控，他们俩应该没有机会单独接触互相表白心意了吧。人算不如天算天算，两个多星期后，我自己沦陷了！你敢相信吗，我明明喜欢的是他喜欢的女生，我明明是为了要阻止他们俩在一起，好让我能和M在一起来着。然后，然后，……然后我居然鬼使神差的爱上了我旁边这个男生。这种狗血的事情大概在最无厘头的电视剧里也不会出现了吧。
说一下和Sky的相遇吧， 2003年8月23日，这一天我记得很清楚，初中的入学典礼，兼军训动员。那时候我挺内向的，来的时候班里很多人都有同一个学校来的，三三两两。而我却自己一个人，坐在靠后门边上的角落，百无聊赖。那时候看到Sky，个子不高，不过眼睛很清亮，是一群人里很活跃气氛的那个，和一大堆人围在一起，大概是来自一个小学的吧，其实那会儿就觉得这个男生挺帅气的，不过有点儿太活跃。随后班主任让大家自己选座位，我从教室就坐在那个位置，墙角，靠门挨墙，单排，没有同座。巧的是个子不高的Sky也选了最后一排的位子，和我隔了一个过道。当时我的第一想法居然是他以后会不会上课太活跃，打扰我听课！（2333，那时候还是个乖宝宝）后面就是班主任讲话，然后去操场军训动员，第一次排队列，班主任让我负责的（因为当时我见班主任的时候是校长亲自带我去的），我自然给自己留最后面的一个，然后其他人从低到高，这个时候刺头Sky就第一次和我正面接触了，不知道为啥他也总喜欢待在最后，按身高他应该在最前面几个，偏偏要跑到最后面，给我添乱，跟他说了几次，一不留神他又要跑到后面来挤。也是那时候我初中时期关系最好的几个朋友聚到了一起，班里的四个大高个和一个矮子Sky。那时候全校出名的五个大帅哥，人称四伟一Sky（因为有四个人名字里都带一个伟字，不知道大家是不是看射雕看多了，非要拼四加一），我们班占了四个（当然没有我）。现在知道我当时多没有自知之明和这些人掺和在一起，瞬间变成了大绿叶子。动员会马上开始了，各班已经带队进场了，我也没办法，就只得让他在后面，然后入场了。校长在台上讲话，大概就是锻炼大家，什么团结一致，集体意识什么的。我当时深信Sky大概是有多动症，一直在后面扭来扭去，跟周围的人聊天开玩笑，不知道有多吵，而我就一个人站在后面刻意跟这个吵闹的小个子空了两个人远远的待在最后面。他似乎注意到我，转过身来跟我攀聊。那天他是第一个主动和我说话的。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想躲开他的，却跟他聊了起来，很快他就勾肩搭背起来，把我拉上前来，还跟我依依介绍旁边的几个人，后来我们几个成了初中时代最铁的几个哥们。今年一月24我生日那天，他们里的最后一个也结婚了，说刻意选了我生日那天，本来想晚上给我顺便过个生日。可惜今年生日我没能回成都，小强的婚礼也没能参加。
初一第一学期真的很简单，翻看那时候的日记也无非是些流水。唯一让我记得清楚的是有一次上语文课，我和Sky邻座，他一直想找我说话，我当时在抄黑板并没理他，奇怪的是他也不找其他人，就一个劲儿的小声喊我，还给我抵纸条。我有些不耐烦就凶了他一句。语文那个大叔很不给面子的把我俩罚站了，估计也是杀鸡儆猴，还通报给了班主任。那天下午，我和Sky放学后被老班留下，教育了一番，最后居然还要体罚我们，一人一百个下蹲，我的天简直是晴天霹雳啊，我当时那小身板怎么可能做得了，然而还是强忍着做了，可惜有些事真的不是咬咬牙能过去的，二十个，真的是二十个，请不要嘲笑我，小时候体弱多病，瘦弱啊，我居然站不住了，一下子跪在了地上。把老班吓了一跳，Sky赶紧来扶我。然后，苦情戏上演了，Sky不知道怎么了，开始跟班主任坦白从宽，说上课都是他要找我说话，我根本没理他吧啦吧啦的，最后老班让他把我剩下的八十个做完了，那时候我心里其实也挺不好受的，感觉自己好像连累了他，不过他丫的做完了跟没事儿人一样。之后他扶着我回了教室拿书包，回到教室的时候，他站在我座位旁边，我没太在意，自顾自的收拾东西，感觉有水掉在我手上。我抬头看，是他的眼泪。他看着我，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下来，我有点儿慌了，下意识的想要站起来，劝劝他，可惜失败了ー_ー！！！，我当时腿还是软的。他那时候流泪很大颗，不是从眼角留下来的，而是直接从眼睛里掉出来，大颗大颗的直接从眼睛里掉在我的手上，书上，桌子上，他也没有擦眼泪，呆呆地看着我，我想要站起来安慰他一下，差点从板凳上滑下来，他扶了我一下，开始一句一句的跟我说，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我只能坐在那里，拍他的手臂，当时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该说些什么。过了好久，他眼泪干了，我们静静坐了一会儿，我的腿才缓过来，能站起来了，不过要是走得快了，感觉又会倒下去。他去推了车子，然后送我回家。当时我家离学校挺近，只有百来米，他送完我在门口又道了几句对不起，才骑着自行车回去了。当时已经是冬天，天已经有些黑了。这一天我在日记里记了很长（那年我们13岁，我还不知道自己是个gay）。
第二天，老班给我们调了位置，后来知道是Sky要求的，他跟老班说跟我在一起就忍不住想跟我说话，所以还是调开来坐的好。就这样Sky从最后一排，去了前面第三排。从那以后，有大半个学期我们没怎么说过话，慢慢有些生疏。直到M跟我说他喜欢Sky为止。那时候已经有很久没怎么说过话了，因为M的事儿我主动去和Sky攀谈，他那时候难得的有些尴尬。其实说实话因为好久没单独说过几句话，那时候我们俩已经有些生份了。很不好意思的承认，我当时已经忘记，一开始我们关系有那么亲密。Sky跟我说，那件事在他心里一直耿耿于怀，他怕影响我，所以一直也没敢主动找我说话，我那天主动去找他的时候他不知道有多开心。其实也是因为我那时候性格比较偏冷，很少主动去找别人说话，他一直以为是因为我不想理他。现在想想，我当时好不容易找他聊天居然是为了阻止他和LM在一起，也是心机得不要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