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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1、然后呢?
因为要主持婚礼,大全早早就出门了。他先到老段那里,然后跟车去酒店。我和金晨九点半出门,赶到酒店的时候还没到十点。
参加婚礼的人不少,不过大多都不认识,圈子里的,我看了一下,也就刚刚能拼两桌的样子。由于婚礼车队还没到,接近二百号人都站在酒店门口,“恭喜段家昌和李玉洁新婚志喜”的充气拱门下面黑压压的一片。
“来参加婚礼的吧?”一个不认识的二十来岁的小伙子问我和金晨。
“嗯。”
“给,”他递过来两根彩纸礼花,“等下车来的时候拉下边儿。”
我不太喜欢这场合,人多显得杂乱,所以拖着金晨在离门口最远的一棵槐树下站着。当然,远归远,还是能看出来属于参加婚礼的人群。
“小吕不能来吧?”金晨问我。
“不能吧。”
“他看见这架势还不得疯了。”
确实,看着自己心爱的人跟别人结婚是相当残忍的。反正我不太敢想,毕竟他们俩连正式的分手好像都没有。现在的话,如果可能,作为朋友,我希望吕崇烽可以早点振作起来,找新的幸福。因为我从来都不喜欢段家昌。我从来不喜欢很娘的同志,特别是那些年事已高的,像三十多岁的段家昌。
“看见郑世东了,”金晨说,“还有木木。”
我的心思不全在婚礼上面,也并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转移我的注意力。我站在人群里,随便看看,看人们的表情,偷偷的听那些诉说对象不是我的说话,无所事事的。其实这终归是一个我不关心的人的婚礼,迫于世俗,接到邀请就不好不参加的婚礼。如果说还有原因,因为大全在圈子的人缘实在不错,而他又是我不能放下的牵挂。有时候我只是有一种心情,只要能看见大全,就很开心。
郑世东带着木木过来。郑世东是湖泊的老板,木木是湖泊非正式层面上的头牌。
“什么时候过来的?”郑世东问。
“刚来。”我说。
没什么好说的,我其实不太容易跟别人交流,如果话多,必须是我能从心理上接受的交流对象。郑世东毕竟是商人,来来去去也不过是些客套话,像金晨和大全这样的同志,湖泊是需要的,如果一个GayBar里面全是二十岁以下的小孩和三十岁以上的老头,肯定不会那么好玩。所以,既然多少都能提高人气,郑世东很欢迎金晨和大全,而我不过跟着沾光才遭到善待。
“哥你最近都没来,不想我啊。”木木腻腻歪歪的跟金晨说。如果说段家昌是我见过的第二娘的同志,他唯一输的人就是木木。金晨敷衍的说最近经常加班,没什么时间,所以没过去。
木木是MB,在圈子里也算很红,据说价码是属于第一档次的。实在的说,光看外表,木木的品质相当不错,浓眉大眼、细皮嫩肉的,但他的品味不怎么样:只要你给的起钱,他什么活儿都接。不过,他有一个死穴,就是金晨。
实际上在湖泊大全好像更受欢迎一点,但木木完全看不到,他一门心思的喜欢金晨。也不是说木木跟大全关系不好,他俩关系还算不错,一方面木木通过大全接近金晨,另一方面大全能从他那弄到他想要的东西。我印象里我跟金晨第一次去湖泊他就被木木盯上了,那时候我俩还以为木木只是一时冲动,没想到在免费让金晨睡了一次之后还是死心塌地,这对木木来说十分不易。
“嘿,你看那是谁。”跟郑世东和木木来来去去几个回合之后,金晨突然跟我说。我顺着金晨指的方向看过去,看见了吕崇烽。本来没有注意,我带了眼镜,但度数已经有一年多没有调整,不特别的看,这么远的距离什么也看不出来。吕崇烽没有在酒店门口,而是坐在街对面电话亭边的花坛上,一条路的两头,他跟我们一样不知道婚车从哪里来,却并没有来回的看,只是盯着这边熙熙攘攘的婚礼人群,也没有特别的看谁,只是看着这个方向。他身边红色电话亭空着。
“不能闹事吧?”木木表现的好像很担心的样子,但我看得出他其实很想看热闹。
我没想到吕崇烽会过来,确实,也不想他来,不想出什么事:段家昌的父亲是教育局的,段家昌自己还是粮食局的,今天到场的自然有不少有头有脸的角色,作为见光死的我们,不希望被曝光。
“我去看看,等下婚车来了你先进去吧。”我跟金晨说,“给大全打个电话,问问他们到哪了。”
“我也去。”木木说。
“你老实待着。”金晨一边说一边掏出电话。
我没走地下通道,躲过往的车子穿马路,周末的这个时候街上车不少。我过马路的时候吕崇烽就看见了我,可没有打招呼只是看着,等我走到他身前,我还没有开口,他开口说:“哥。”我能看见他,听见他的声音,我能感受到那种悲伤,从胸口向外扩散,一直延伸到神经的末梢。但他表现的并非如此。我在他左手边的花坛上坐下。
“你怎么来了?”我故作平静的问。
“来看看。”
“回去吧。”
“看看,看看就走。”我们的声音都压得很低,像犯错的人。但我们不是犯错的那个人,却偏偏的,胸口像积着浓痰一样的,他难受的让我难受。
我跟崇烽没有动,我们坐在街对面看婚车缓缓驶来,看新郎新娘接受着祝福走进酒店,终于也闻见了鞭炮燃过留下的香气。等人都进去了金晨还留在那里,我和崇烽看着他他站着不动同样的看着我们。
“等你呢,哥。”
我挥挥手,金晨转身走进酒店。
“然后呢?”我问。我不敢看他,他感受的事情我永远不能感受,从最幸福到活生生的失去一切。崇烽没有回答我,仍坐在我身边,没有颤抖没有抽泣。
“结束了。”他说这是了断。
而我发现我手里还攥着那彩纸礼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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