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 【翻译】【转载】The Beginning of the End

第七天99

前几天偶然在nashy亲的博客上看到这篇译文，觉得这篇文人物设定比较新颖，在村子里还很少看到类似的题材，于是忍不住跟nashy亲要了转载授权。

************
授权声明：
第七天99：今年初看完QAF后，意犹未尽，在网上搜索BJ文时，偶然找到了亲的博客，在你的那篇《关于BJ fanfics的阅读报告》引导下，找到不少经典的BJ同人。本以为亲不会再写QAF的文章，没想到意外地发现了这篇文。虽说BJ文也看了不少，但仍然觉得这篇文的人物设定非常新颖，另外一点正如亲所说的，J的日益成熟与B的日益焦灼，两人权力关系的转换是这篇文最吸引我的。很想把这篇文转到中文站去，不知亲是否同意？

nashy回复第七天99说：
多谢抬爱，可以转载

版权声明：转载时请以超链接形式标明文章原始出处和作者信息及本声明
http://nashy.blogbus.com/logs/113190357.html

第七天99

标题：The Beginning of the End
作者：Josselin Kohl
译者：nashy
原文网址：http://josselin.livejournal.com/2003/11/
配对：Brian/Justin
类别：AU
授权：团长大人转让

【译者序】
这是我进入这个fandom之后最早看到的几篇小说之一，此后一直念念不忘，即使是过尽千帆之后，依然将其列入私人心水排行榜top5之内。起初发现这篇没有译文时是有些诧异的，毕竟Josselin在圈内颇负盛名。当然也在窃喜着，因为这也意味着有机会将情之所钟或多或少地刻上些自己的痕迹。

去年就想动手的，可惜各种琐事缠身，再加上没怎么译过fanfic，对自己的手艺也不是很有信心。也因为兴趣太多，兜兜转转，热情也就淡了。

最近稍微有点空闲，再度心痒难耐，就跟团长大人要了授权。她比较担心我这种新手难以坚持下去，建议先把文章全部译完，然后再慢慢发表上来。其实对于我这种偏执狂和强迫症的处女座而言，坑这种东西是绝对难以忍受的，所以团大敬请放心，笑。译得过程还蛮顺畅的，几乎没有遇到任何障碍，跟之前翻译porn时抓耳挠腮地斟酌字句完全是两重天地。本来以为以我的惰性怎么也得拖上一段时日，没想到经过几个晚上的密集作战已攻下大半，进展还算差强人意。所以开始在论坛上发表，全文共54节，大约以每天两节的速度更新。大概会在这个周末更新完毕。

这篇小说的题材其实是有些敏感的，毕竟Justin被开苞时还比较幼齿，很容易引发erotic的指责，当然erotic只是一种情感上的悸动，跟淫秽是没半毛钱关系的。让人激赏的是Josselin大神对文章的氛围和基调把握十分老到，Brian对Justin的感情浮动，在克己隐忍和越轨冲动之间摇摆不定，这种张力从头至尾挥之不去。而这种无形且带有苦涩意味的张力也是小说最为打动我的地方。

看QAF的时候觉得编剧刻意植入了一个暗示，而这个圈子的每一个作者也都下意识的去表现，那就是Brian需要Justin远远超过Justin需要 Brian。这可能跟年龄差距有很大关系，毕竟青春是一种权力，就像王尔德说这世上除了青春之外一无所有。这种权力为每个人所挥霍，也会对每一个人进行惩罚。个人觉得Josselin大神把这种感觉描述得很是透彻，文中对BJ两人权力关系转换的抽丝剥茧让人颇为感慨，Justin最后的蜕变也令人赞叹。

译名颇为苦恼了一下，The Beginning of the End，预示着结局的先兆，意译可为“见微知著”，直译可为“末之初始”，但这些都不能让我满意，于是很任性地硬将其拗为“意犹未尽”。除了因为这个名字跟结局的预示契合之外，还有一个很私人化的理由：个人最喜欢的粤语歌之一就是Leslie的《意犹未尽》。这首由Leslie亲自作曲，曲风有点 Unplugged R&B的感觉，配乐只是清简的木吉他，轻摇缓摆的丝丝分明，欲断难断的浑然天成，简淡隽永，余韵绵长，跟本文带来的感觉极为相似。有兴趣的童鞋可以找来听一下。（原谅我讲到自己的偶像就溢美之词不绝，简直有hard sell的嫌疑了。如果你觉得这个译名太不靠谱，请直接忽视就好。）

话休饶舌，译文如下：

1、
Brian Kinney25岁之际，他的父亲跟某个上层社会的金发女人再婚了。Brian基本上忽视了整个过程。在婚讯传到他耳中（来自于他父亲烂醉后的某个骚扰电话）一周之后，Jennifer前来拜访并自我介绍，Brian告诉她既然二十年前他亲生母亲去世后他不需要一个替代，那现在他该死地更不需要。所以她可以带着她的巧克力小蛋糕滚出他家了。

Jennifer紧张地扫了一眼靠在Brian沙发上的裸男，又瞥了一下半裸的Brian，指了指蛋糕之后转身匆忙逃离。

Brian摔上阁楼的铁门，转身回到他的性交对象旁，没费心再多想Jennifer一秒。

Brian勉强出现在婚礼上，半是迫于好友Michael的淫威，半是出于对免费美酒的寄望。Michael把他和Lindsay凑成一对，看似天造地设，惹人艳羡。这也意味着Brian必须忍受父亲的长篇大论，什么金发女人能够让最不适合家庭的男人乖乖投降，Brian也应该小心了之类的。

在频繁造访吧台之后，Brian把吉普车的钥匙丢给Lindsay，和一个相当火辣的侍者一起离开。

本来风平浪静，不幸却在第二天早晨接到Claire的电话，麻烦也随之而来。他姐姐的电话通常意味着坏事情的发生。

Brian宿醉未散，半梦半醒间听着Claire的牢骚，并没真正明白她的意思。好像是关于一些瘙痒的红色斑点，他这辈子都不想知道。绝不。

“你他妈的到底为什么给我打电话？”

“你必须去爸爸那儿照看一个孩子。”

Brian猛地掀开被子，死盯着闹钟。他妈的，星期天早晨十点遇到这种破事儿未免也太早了一些。

“什么孩子？”

“我们新的继弟，Jennifer的儿子。”

“哦，是”，Brian模糊地想起些什么

“本来安排他这几天住在我这里的，但现在John长了水痘，我想Justin重来没得过，Jennifer不想让他被传染，于是想要取消蜜月旅行，但爸爸非常想去，所以决定这周由你来照顾Justin。”

Brian往厨房走去，Claire的话让他翻起白眼。“哼！”

“他们的航班三点钟起飞，所以你现在就得赶到那里去，Jennifer得交代一些那孩子的药物等等事情。”

“他病着？”Brian惊呼，“我他妈的绝不会一周都跟一个生病的死小孩呆在一起。”

“没有，他只是过敏之类的。”

“听着，他们必须找其他人”，Brian坚持。

一个小时之后，他也搞不清楚自己怎么沦落到父亲门前。Jennifer前来应门，造型一如既往的完美，虽然看得出来对把宝贝儿子留给Brian照看这件事情莫名焦躁。Brian暗中窃笑，算计着只要自己“小心”措词，就可以摆脱这件破事。


2、
这真是尴尬至极的时刻。Jennifer心不在焉地展示着这孩子的过敏明细表——天杀的他几乎对所有东西都过敏，从青草到柑橘，从灰尘到小麦，甚至到泰诺林这种止痛药——同时在琢磨怎么才能避免让儿子跟这个男人待上一周的窘境。Brian真想告诉她身为同性恋并不意味着他该死地会去猥亵儿童，但又不想冒着把事情捅到父亲耳中的风险，尤其是在Jennifer只字未提的情况下。况且Brian依然觊觎着Jennifer能够临阵退缩，别把这孩子丢给他。或许，他应该在Jennifer注意的时候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这孩子，这样绝对收效显著，Brian暗中思忖。

显然这孩子跟Brian一样对这桩婚姻漠不关心，只是自顾自地在新房间里——当然恰好也是Brian的旧房间——生闷气。Jennifer边用怀疑的目光审视Brian，边上楼去叫这孩子出来。

Jennifer走开之后，Jack开始把行李拖进后备箱里，朝Brian递个眼色后，便开始大肆吹嘘自己要如何享受蜜月。Brian竭力遏制冷嘲热讽的冲动，勉强发表了一些所有男人都沉迷于性的暧昧评论。Brian本来确信父亲的絮絮叨叨势必会转到要钱上来——“你知道，旅行期间开销比较大”——不料事实证明这次婚姻倒也有些益处的，Jennifer作为地产经纪收入不菲，至少让他父亲不再徘徊于贫困线边缘。

这孩子个头不高，一脸郁郁，明显是在生自己母亲的气。他也有一头耀眼的美丽金发，由此可见Jennifer是个真正的金发美人，而不是到什么高级发廊染后的结果。不过相对于Jennifer完美的发型，这孩子的头发却很蓬松，乱糟糟一团，Jennifer拿起梳子想要把他的头发理顺，被他很不耐烦地用手挡开了。

事实上，Brian始终没搞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他竟然跟这孩子一起站在窗边，望着他父亲和Jennifer的汽车绝尘而去。两个都没挥手告别，Brian是因为还处于某种程度的震惊中，这孩子是因为还在生母亲的气，虽然Jennifer倒是忧心忡忡地从车窗内不断朝儿子挥手。

汽车从视线中消失之后，Brian转身紧盯着这孩子，他估计自己现在就应该跟这孩子摊牌，避免以后更大的麻烦。“听着”，Brian开口，“你不想在这儿，我也不想在这儿，所以我们可以互相帮对方一个大忙，假装一下两个人都不在这儿，怎么样？”

这孩子斜觑了Brian一眼，一言不发，掉头上楼，脚步震天。Brian把这当成同意的表示。

3、
Brian突然意识到接下来一整周他都得提早离开办公室去接这孩子放学，而老板Ryder一定会大发淫威，事实上，Ryder肯定会把他整得叫苦连天。 Brian无奈地坐到餐桌旁，打开笔记本电脑认命工作。或许，他可以让这孩子步行回家几天，或者参加什么能够在学校待到七点的课外小组之类的。七点之后，Brian就能摆脱格兰杰客户的夺命连环呼叫了。

孩子一个人呆在楼上的房间里，做任何十三岁男孩独处时会做的事情，打飞机之类的。Brian脑海中突然出现这孩子对着A片里的大胸部女人流口水的画面，遍体恶寒，一想到自己坐在这里的时候这孩子正在玷污他的房间，Brian就一阵恶心。

他赶紧把这个画面赶出脑海，开始处理一些狗屁工作。晚餐时间，这孩子溜达下楼寻觅食物。果然，孩子们永远都会觉得饿，Brian腹诽。真希望身边这个能快点长大，至少长大一些，不然他就有得受了。

这孩子把柜橱翻了个遍，收获颇微，最后在桌子上摆了一瓶番茄酱和一盒甜麦圈。Brian实在不愿把这两种东西联想在一起。

“你饿了？”Brian问。

这孩转了转眼珠，“废话”。

Brian翻着白眼，停顿片刻，“你喜欢吃中国菜吗？”

这孩子点点头。

“找一下电话下面抽屉里的外卖菜单”，Brian指示。这孩子听话地打开抽屉，从垃圾堆中翻找。Brian接过菜单，又让这孩子把电话拿过来，准备订餐。

“我想吃蛋卷。”孩子把电话塞到Brian手里时声明。Brian只得订了一份。


4、
吃饱之后，这孩子的心情明显好转，一直留在楼下磨磨叽叽，惹得Brian心烦。

“你没有作业或者其他事情可做吗？”Brian忍无可忍之后，终于开口。

“没”，这孩子坐在餐桌旁，一边踢桌腿一边回答，力道之大让Brian的电脑屏幕一直在颤动，让他发狂。

“你怎么可能在周日晚上没任何作业要做？”Brian追问。

“因为我够聪明，星期五晚上就全部搞定了。”这孩子颇为得意地回答。

Brian抑制住嘲笑这种书呆子行径的冲动，接着问问题来转移孩子的注意力。“你没什么朋友能一起玩吗？”

这句话似乎戳中了孩子的罩门，他神情微变，一言不发，开始更用力地踢桌脚了。

“再说，你到底几年级了？”

“八年级”，孩子回答，“我想跳级，但妈妈不同意，说这不利于发展我的社交能力，尤其在经受父母离婚的精神创伤之后。”

Brian用手轻抚额头，“不管怎么说，你的确没什么朋友”。

孩子瞪了他一眼，“我现在就可以上高中了”，孩子自我辩护，“至少我够聪明”。

“你当然够，就是不够高而已。”

第七天99

5、
孩子把舌头伸出来冲着Brian做鬼脸，“下周我就满十四岁了”。

Brian只是望着他，然后挑起一边眉毛。

“如果你想不出来送我什么礼物，给现金也不错。”孩子继续说。

“别他妈地指望我送你礼物。”

“你必须送”，孩子从容以对，“我现在是你的继弟了，这写在《再婚家庭融洽相处守则》第三页上——在任何情况下都得给新的家人送昂贵的礼物。”

Brian挑起两边的眉毛，这孩子却颇为认真得点头称是。“如果你不送我礼物”，孩子还在继续，“我就会跑到妈妈那里痛苦流涕，强调她的再婚给我带来的精神损伤。可能我会离家出走，去纽约，再也不回来。”

“很好”，Brian不以为意，“如果你离家出走了，那肯定会给我们这些人省下很多麻烦。”

孩子站到Brian身后，盯着他的电脑屏幕，迅速转移话题，“你在干嘛？”

“工作。”

“什么样的工作？”孩子问，把胳膊肘支在Brian的肩膀上。

Brian恼怒地把侵入肩上的异物晃了下来。“无聊的工作，尤其是对于小男孩而言，自己一边玩去吧。”

“我一点都不小。”Justin开始抗议。

Brian只是哼了一声。

事实不幸证明，Brian根本不可能摆脱这孩子的骚扰，除非给他找点娱乐填补空虚，最后Brian只能开着吉普带这孩子去影碟店。因为能够租借被母亲明令禁止的R级片来看，孩子雀跃异常。

Brian的视线停留在到一个红发男子的美臀上，这家伙当然也相应地不断在打量Brian。一触即发之际，Justin突然跳出来问Brian是否看过蝙蝠侠的第三部，红发男子随即逡巡到迪士尼儿童电影系列那里，这让Brian满心不爽。

“拿任何你想看的”，Brian恨恨地说，“只要他妈的别烦我就行。”

6、
孩子最后挑了《黑客帝国》和一些耸动的日本动画片，Brian把这些东西丢到柜台上，掏出卡开始付账。回程的路上，这孩子一直在碎碎念日本动画技术如何高超，Brian也不怎么搭理他。

“《黄色潜水艇》是我最喜欢的电影”，孩子最后总结。

Brian一言不发，等转向灯亮了以后就开始左转。

“你最喜欢的呢？”孩子孜孜不倦。

Brian继续沉默，希望孩子能够明白这暗示。

可他没有，“你的工作主要做什么？”

“我在广告业”，Brian简要回答。

“真的吗？”孩子又开始兴奋，“你喜欢做商业广告吗？有什么我可能看过的吗？”

“我只做那些会在R级电影前播的广告。”Brian说。

Justin叹了一口气，“那你有女朋友吗？”

Brian无视这个问题，本来打算调试收音机，又觉得这么做过于刻意。

“我在婚礼现场看到你跟一个女孩一起”，这孩子不依不饶，“她很漂亮”。Justin盯着窗外看了一会儿，又开始继续，“我曾经有过一个女朋友，大概持续了两个星期吧。把我的生活搞得一团混乱。”

“女孩们就有这本事。”

“是”，孩子又开始叹气，Brian扫了他一眼，这孩子看起来真他妈的闷闷不乐。“你知道吗，她是我最好的朋友，Daphne。一开始我们两个真的好极了，然后她突然对我动心了，我实在受不了她那帮朋友每天追问我是不是也喜欢Daphne，只能约她出去，我们就算成了……男女朋友，大概几周吧，但是 Daphne一直想要牵手，然后又要亲我，她的那帮朋友一直冲着我们傻笑，我只能跟她分手。现在她就完全不理我了。”这孩子郁闷地说完。

Brian实在不知如何作答，只好默默打开收音机。


7、
他们回到家后，这孩子微波了些爆米花，开始看日本动画，Brian回到厨房继续工作，却在不知不觉中拔掉插头，坐到沙发上跟这孩子一起看动画。

“这实在太傻了。”Brian出言不逊。

孩子瞪了Brian一眼，好像他说了什么亵渎神圣教会的疯话。Brian指着屏幕，“他们的嘴形跟说的话完全对不上，甚至跟字幕也不搭，而且这是我这辈子见过最蠢的对白。”

这孩子立刻开始激情洋溢地发表关于动画中的伟大艺术的演说，让Brian觉得自己需要抽根烟来缓解头痛，于是一边躺在沙发上一边从外套中掏烟。孩子瞪大眼睛看着Brian，声音也随之减弱。Brian从烟盒中抽出一支来，“干嘛？”他一边问一边把打火机凑到嘴角上。

“你抽烟？”孩子万分惊恐，好像刚刚发现Brian是个连环杀人犯这种惊天秘密。

Brian把烟点燃，以行动作为最好的回答。不幸的是，随着Jennifer的到来，茶几上的灰尘也被擦拭的一干二净，百无聊赖之下，Brian只能把桌子上的金边茶杯摆正。

他被这孩子教育了整整五分钟，关于吸烟的种种可怕危害，忍无可忍之下终于打断孩子的公共服务信息宣传，“听着，如果我想用香烟来谋杀自己，这是我的事情，你就滚一边歇着去。”

“但是你会把我也一并谋杀了”，孩子开始歇斯底里，“你在房间里抽烟，我就会不可避免地抽到二手烟，这种直接的毒气更加可怕，而且”，孩子开始佯装咳嗽，“我还对烟味过敏”。

Brian不可置信地瞪了孩子一眼，“你他妈的根本不过敏”，他把嘴角的香烟递给孩子，“过来，抽一口”。孩子迟疑着盯着香烟，仿佛下一秒钟就会被毒死一样。Brian翻了翻白眼，坏笑道，“我保证一口不会毒死你的”。


8、
停顿许久之后，孩子试着抽了一口，然后就开始拼命咳嗽，迅速跑到卫生间刷牙，找防过敏喷雾之类的。Brian躺在沙发上窃笑不已。

这周实际上比Brian预想得快很多。周一早晨，Brian开车送这孩子上学，一想到他穿着傻乎乎的超大制服游泳的样子，就忍不住咧嘴偷笑。孩子说放学后他得留下来参加美术社团，这对Brian而言再完美不过了，因为工作的事情他根本别想在五点之前来接这孩子。Ryder最近格外混蛋，都是因为该死的格兰杰客户。但是Brian在午餐会议的时候已经争取到了麦克密恩客户，所以Ryder可以滚一边去了。Brian打算在春天的时候弄到一间更大的办公室—— 至少要有巨大的玻璃窗。

从学校接到这孩子之后，Brian一路上都在听他碎碎念正在阅读的小说《蝇王》。Brian把孩子丢在家里，严格指令他必须做好家庭作业十点准时上床睡觉，然后出门去找Mikey泡酒吧了。

Michael拼命嘲笑Brian当保姆的事情，并且迫切想知道关于婚礼的一切细节，Brian当然是自己都搞不清楚。

“天啊”，Michael惊呼，“跟一个小屁孩耗上一周实在太不幸了。”

Brian哼了一声，“事实上，在某种程度上他让我想到了你。”

Michael迅速抗议。

“真的，他一直在说动画片之类的破事。”

Michael瞪了Brian一眼，想搞明白Brian是认真的还只是在开玩笑。但Brian的注意力已经被刚进门的一个家伙吸引过去，起身离开座位。“使命在召唤”，他朝着Michael略微示意，随即走向那家伙，耳语了几句，转身朝卫生间走去，那家伙紧随其后。

午夜之后当Michael把他送回那座房子时，他险些被门廊的楼梯给绊倒，咒骂几句，想到自己现在不在舒适的阁楼里，就忍不住怒火中烧。悉悉簌簌折腾半天终于把门打开之后，映入眼帘的却是孩子穿着法兰绒睡衣，端坐在沙发上一边吃爆米花一边看《黑客帝国》的惬意样子。

Brian难以置信地闭上眼睛，然后睁开，这一切不是自己的幻觉，这孩子的确坐在那里，腿上搁着遥控器和一大碗爆米花。“你他妈的在干什么”，Brian怒吼。

孩子的眼睛压根没离开屏幕，“看电影”。

Brian关门上锁，“我不是让你十点钟上床睡觉吗？”

“嗯”，孩子心不在焉，“我不太记得了”。

Brian四下观望了一下，好像迫切希望哪里跳出个人来帮他辩护一样，“我他妈的告诉你要去睡觉。”

这孩子此时才抬起眼皮，完全无视Brian脸上的怒意。“那又怎样？”孩子说，享受着Brian醉脸上的诧异。“我就是不去你能拿我怎么办？”他挑起两边眉毛，脸上带着Brian所见过的最为挑衅的自得之色。

9、
Brian走到沙发旁，一把抓起孩子腿上的遥控器，啪得一声关上电视，然后倾身凑到孩子脸边，距离之近甚至能够闻到孩子呼吸里的爆米花味儿。孩子却毫不在乎地继续盯着他。“三件事”，Brian开口，“如果你不按我说的去做，我不让你吃饭，也不送你上下学。相反，我会把你丢到Claire那里，让你像那个小鬼头一样，身上长满不停发痒的红斑。而且，我还会把你翻过来，用力打你屁股，让你一个星期都没法坐下。”他停顿了一下，朝孩子脸上呼着气，满意地看着 Justin神色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清楚了吗？”他最后问。

Justin点了点头。

Brian挺起身子，向后退了一步。“现在给我上楼！”孩子慌忙奔上楼去。Brian得意地笑了笑。当家长感觉也没那么糟糕嘛，真的。

周二上午Justin神情萎靡，可能因为前一天晚上睡得太晚，过度疲劳。Brian也格外暴躁，窝在父亲的沙发上睡两个晚上让他的脖子酸痛不已。Brian不太确定这孩子有没有吃早餐，桌子上倒是摆着一瓶番茄酱和一盒甜麦圈，Brian强迫孩子把桌子收拾干净。

这天晚上Brian自觉地待在家里，虽然他一直自我催眠这么做绝不是为了盯梢这孩子，而是要加班想一些能够横扫市场的妙点子，不然他为格兰杰客户付出的种种努力就全部作废了。Justin坐在他对面，默默地做着作业，脚却一直不停在踢桌腿，折磨地Brian简直想要尖叫。

接下来是周三，每个周三晚上Brian都和那群朋友一起在餐厅吃饭，没必要为了这孩子打破惯例，于是便拖着他一起。Justin对于外出吃饭这件事情兴奋得有些匪夷所思。

10、
Brian停好吉普，带着这孩子沿着自由大道向餐厅走去，一路上发生两件出人意料的事情。首先，这孩子遇到什么都大惊小怪的，尤其是看到两个男人当街亲热时眼珠简直暴突出来，傻站在那里一动不动，Brian只能强行拖着他前进。事实上Brian觉得这还挺搞笑的，偷偷嘲笑这孩子的天真。

另一件事是这孩子现在就已经开始吸引大批路人的目光。似乎每个路过的男人都会上下打量这孩子一下，然后朝着Brian挤眉弄眼，隐含着打探的意味。带他来这里绝对是个错误，Brian懊恼不已，一边怒气冲冲地瞪着每个打量这孩子的家伙。半条街的路简直没有尽头，不知过了多久他们才终于走到餐厅。

Michael和Emmett已经入座，Brian便把这孩子推到他们对面，自己也顺势坐下。Emmett不解地挑起眉毛，Michael很快猜出原委。

“嘿，这就是你的继弟？”

Brian点点头。这孩子的目光仍然在四处逡巡，目瞪口呆地打量着餐厅的装饰，看起来对隔壁桌的一个变装者格外感兴趣。

“嗨”，Michael冲Justin打了声招呼，却被魂不守舍的孩子完全忽视。Brian用肘碰了碰他，让他回魂，免得让全部人尴尬。

“Brian”， Emmett刻意拉长声调，“我都不知道这场婚礼还为你增加了一个新的家庭成员，尤其是这样的小可爱。”

Brian靠在座背上，把桌子另一边的菜单递给孩子。“他可是禁止触摸的”，Brian一本正经地警告Emmett。

“怎么，他已经归你所有了？”Emmett挖苦。“你真是个小可爱。”Emmett告诉Justin。

“啊？多谢。”Justin有些不知所措，Emmett冲他笑了笑。

“Emmett”，Michael开口，“你在干什么，这孩子看起来像是十岁。”

“我才不是！”Justin气呼呼地反驳，“我已经十四岁了。”

“下周”，Brian纠正，“下周才十四岁。”

“干嘛”， Emmett为自己辩护，手臂在半空中挥舞。“我只是说他很可爱而已，亲爱的，你叫什么名字？”

“Justin。”

Debbie此时突然出现在餐桌旁，他们终于得救，或许也可以说是在劫难逃。

*************************************

第七天99

*************************************
11、
Debbie一开始大惊小怪，好像Justin是她见过的唯一一个出现在自由大道餐厅里的儿童一样。在用炸薯条喂饱这个小男孩之后，她又端上来一个超大的圣代冰淇淋。Brian不得不先检查一下冰淇淋里有没有坚果，因为这孩子对坚果也过敏。

Emmett跟这孩子相见甚欢，无所不谈。Michael也试图跟他聊一些跟漫画相关的话题，不料这孩子坚定地宣称“漫画是傻瓜们才看的”，惹得Brian窃笑不止。

这个晚上最让Brian心花怒放的是当他和Michael准备出发去夜店巴比伦时，他设法让Emmett留下来照看这孩子。在他离开之前，他弯腰对孩子耳语，“如果我回家之后发现你没在床上，那你就有得受了。”

Justin对于这么被遗弃有些不满，但他看起来是真的喜欢Emmett，所以Brian没有丝毫愧疚之心，甚至感到解脱，毕竟他该死的非常饥渴。

泡完夜店之后Brian神清气爽，如释重负。他的心情非常之好，直到回家后发现他妈的整栋房子里每盏灯都在亮着。或者就是这孩子忘了关灯，或者就是他还没睡，无论哪种情况都足以让Brian抓狂。

他在一楼环绕一周，关掉每一盏灯，然后开始上楼，马上听到他原来的房间传出的音乐声。房门被锁上了，Brian用力把它撬开——这毕竟是他以前的房间——然后闯了进去。

房门打开之时，孩子正坐在床上，抬眼看到Brian，立刻惊慌失措。他腿上有个笔记本之类的东西，房间里至少亮着三盏灯，收音机也开着。

“我在床上呢”，孩子及时声明。

Brian一点也没觉得好笑，在房间里踱着步，不断打量这孩子的东西。这房间跟他住的时候显然已有很大的区别，他的墙上可没贴那些傻了吧唧的动漫海报，这一点是肯定的。

“你为什么不睡觉？像所有乖巧的小男孩应该做的那样。”Brian询问，一边翻阅桌子上孩子书包里的课本。

孩子别过眼去，逃避Brian的视线， Brian暗暗记下这就是孩子说谎的特征。

“我睡不着。”

“这又是为什么？”Brian一屁股坐在孩子的床上。

孩子叹了口气，一言不发，不过Brian也能从他的表现猜出个大概来。

“千万别跟我说你怕黑。”


12、
孩子眼盯着墙壁，死命咬着嘴唇。

“你真的怕黑。”Brian得出结论。

“才不是。”孩子反驳。“我只是偶尔会有一点小害怕。”

Brian叹了口气，“好了，别怕了。睡觉吧。”

孩子开始转移话题，“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你是同性恋？”

Brian挑起一边的眉毛。“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Justin耸了耸肩，“你可以跟我说的，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Brian哼了一声。“你会告诉谁？”

这孩子的视线转回自己腿上，同时吸引了Brian的注意力，他发现孩子的笔记本上似乎有些图画，然后想到这孩子似乎参加了美术社团。

“你在画什么？”Brian问，一边伸手去拿笔记本。这孩子迅速抓起本子，紧握在胸前。

“不要。”孩子惊呼。

Brian再次挑眉。孩子的脸刷的红了起来。“这些画得不好，我还没画完呢。”

Brian起身站在窗边。“算了，但你现在得睡觉了。”他看着Justin把本子放在床头柜上，小心合好，收起铅笔，然后拉起毯子盖在身上。Brian关掉音箱，同时熄灭灯光。

“晚安。”Justin睡意朦胧地咕哝着。

Brian站在门口，在一片黑暗中注视着孩子，“晚安”，他轻声低语。

13、

周四那天，Brian在上班的时候接到这孩子的电话，孩子使用的付费电话声音无比嘈杂，一片乱哄哄中，Brian终于听明白这孩子已经跟自己的小女朋友复合了，放学后要去她家里，所以Brian不用来接他了。

电话挂断之后Brian迅速把这事儿忘得一干二净，重新把注意力转回到客户身上。

当他七点往回赶的时候已经饥肠辘辘，这就是不吃午餐的下场，所以他打算跟这孩子建议订个批萨算了。Brian心想这孩子肯定会喜欢吃批萨，如果他对奶酪和番茄不过敏的话。

等他到了之后——事实上，如果他真的有注意，是等他把车开到前院却没看到一点灯光的时候——才意识到这孩子还没回来。

一些感觉瞬间涌了上来——绝对不是失望，或许可能是饥饿吧——反正他只是耸耸肩，随便吃了点麦片粥。百无聊赖地坐在沙发上，不停转换电视频道。当然没什么可看的东西，四频道倒是在播公司里那俩蠢蛋双胞胎Brad和Bob制作的商业广告，极其拙劣，简直是荼毒观众的视线。Brian随即关掉电视，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希望能找到些其他事情打发时间。

到了九点他已经开始怒火中烧。当然那孩子没给他留个电话号码之类的，他也没有他妈的特异功能可以直接猜到那女孩的姓氏，不然还能从电话本上查到联络方式。最重要的是，这孩子他妈的怎么到现在都不打电话让他去接？

他把这孩子强行赶出脑海，打开电脑愤愤地玩单人纸牌，间隙读些文章。十点的时候，他找到了Jack藏起来的威士忌。


14、

第二天早晨他们出门后飞快地冲向吉普车，二月依旧寒气逼人，Brian迅速打开暖气，却只是让冷空气加快流动而已。等到暖气真的开始制暖，吉普里的温度仍然没有丝毫上升的趋势。

“听着，我已经道歉了！”Justin突然爆发，抱紧放在腿上的书包，极其不安地玩弄一根包带。

Brian急速左转，一声不吭。

“我真的没想到，我是说，以前一直这样，我怎么知道你没有Daphne的电话啊，还有……”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最后沦为一声叹息，“我真的很抱歉让你担心了”

Brian愤愤地吐出几个字，“我他妈的才不担心。”

Justin哼了一声，扭头望向窗外。“如果你不担心我，那你为什么在意？”

“我在意，”Brian的语气极为严厉，“是因为如果你露宿街头被冻死或者被歹徒绑架，我是那个会因为疏忽罪被关进监狱的倒霉蛋。”

沉默持续良久。

“好吧。”Justin忽然开口。

Brian开始觉得阵阵头痛袭来。


15、

这孩子把作业忘在家里的打印机里没拿，所以Brian把他送到学校后还得再开车回去取他的社会研究报告然后再送过来，这就意味着Brian不得不面对一群穿着制服的小烦人精，还有试图跟他调情的学校办公室秘书。

折腾完以后，Brian自己上班也迟到了，Ryder很不高兴。

这一天的运气没有任何好转，下班的时候Brian唯一的愿望就是前往巴比伦大“干”一场。但他必须先去Daphne家把这孩子接走，毕竟两个都不想让昨日重演。

等Justin穿鞋的时候Brian被迫要跟Daphne的母亲聊天，他觉得自己简直要爆炸了。这种情况下必须启动应急程序了，所以回家之后他立刻给 Lindsay打电话。虽然她是个拉拉，但毕竟也是个女人，所有的女人都喜欢小孩，尤其是金发的那种。况且这个孩子一点也不难看之类的。

为了避免这孩子听到任何风声，他躲在洗衣间里打电话，然后开始恳求Lindsay，一定，一定要过来照看这孩子一次，一个晚上就好，因为他再不出去喘口气的话就真的没法活了。

好吧，其实他并没有表现得这么夸张。还好Lindsay心肠很软，而且对他已经照顾继弟一周这件事情颇为感动，所以非常爽快就答应了。半个小时之后她出现在门廊，手里捧着一块画板和一盘饼干。Brian以吻相迎，然后瞄到在起居室的孩子不断投来惊疑的目光，估计是怀疑他在欺骗Lindsay感情之类的吧。

随便吧，他现在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只求尽快出门玩乐。所以把这孩子丢在一堆饼干（当然要先确保Justin对饼干的任何成分都不过敏）和画板中后，迅速开着吉普潇洒走人。

他没敢玩得太过尽兴，以防Lindsay隐含不满的目光将他身上戳出一个洞来。到家之后发现这两个人颇为惬意地窝在餐桌旁，素描本摆得到处都是。

“Brian”，Lindsay打起招呼，“Justin是个冉冉升起的小艺术家呢。”

“真的吗？”Brian反应冷淡。Lindsay转了转眼珠，不再理他。

“亲爱的，我们应该很快再见面”，Lindsay亲吻了Justin的额头，“到时候我再教你一些使用水彩的小技巧。”

Justin送她到门口，很兴奋地继续探讨某种画笔之类的事情。Brian趁机溜到桌子旁，偷看这孩子的画，反正它们全部摊在那里。

周六终于来临，Jack和Jennifer如期出现。Jack戴着一顶奇丑无比的新的牛仔帽，拖着一堆黑色皮箱，满脸得意，让人生厌。Jennifer搂着Justin问东问西，好像终于放心儿子没有被猥亵之类的。

Brian以最快的速度逃出门外，完全无视这孩子跟他挥手告别。

本来Brian觉得这件事情算是到此为止了，是应该告一段落了。他做了件好事，让Claire欠了他很大一笔人情。然后这一切结束了，他终于能够毫无顾虑地在周六晚上出去，不用再多想一秒。

然而事情当然没有到此为止，不过是刚刚开了个头而已。

*************************************

第七天99

*************************************


16、

三个星期之后，Michael和Deb去纽约探访Vic顺便过周末，Brian周五晚上只能跟Ted耗在一起打发时间，并暗暗发誓周六再也不干这样的囧事儿了。所以，第二天在健身房锻炼许久又洗了一个舒适的热水澡后，他发现自己不知怎地竟然开车前往父亲那里。三月里，春寒依旧料峭，但是比起漫长的寒冬来，已经暖和许多。

新一任kinney夫人满含挑剔的目光让Brian坐立难安，于是他约这孩子一起去公园玩接球。

这绝对是个错误。这世上可能还有协调能力更差的人，但是Brian从来没遇到过。

Brian将球丢得很低，尽可能地放慢速度，并且直击这孩子的胸口，但他仍然接不住。

这孩子真的已经尽力了，只怪天生协调能力实在太差，玩了一会儿便垂头丧气。最后他们停了下来，Brian一屁股坐下，躺在草丛上，开始抽烟。这一次孩子主动要求抽一口，咳嗽程度比上次轻了很多。

之后Brian带这孩子去了书店，告诉他可以挑一本书作为迟到的生日礼物。如果之前Brian还不知道这孩子是个十足的呆瓜的话，那现在这张受宠若惊到无以复加的脸开始让他毫不怀疑这个事实。

Brian注意到这孩子挑的书里有很多裸男的画像。当然，这书是关于艺术的，里面也有很多裸女图片，但是仍然……

日子就这么波澜不惊的向前过着，至少这段时间是。Michael或者其他家伙没空出来的时候，Brian就会带这孩子去看电影或者跟他一起打游戏，有时候，当然是很少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竟然会对Michael爽约，过来找这孩子，主要因为，真的，这孩子已经不再那么喜欢碎碎念日本动画了。

这孩子全然地、彻底地崇拜着Brian，几乎卑微地渴求着Brian任何一点关注，让Brian多少有点沾沾自喜。当然也因为孩子本身没什么朋友，唯一的Daphne最近也在学钢琴，大部分时间都在练习。

Jennifer终于调整好心态，接纳Brian的存在，相信Brian不会去猥亵Justin，甚至开始鼓励两个人多接触，因为她觉得Justin需要更多的男性影响力。

Brian真的没想到多个弟弟的感觉竟然也还不错。

某个夏日的午后，两个人躲在Justin的房间里吹空调避暑——这当然也是Brian的旧房间，Justin甚至从Brian的衣柜里找到的一些旧漫画，两个躺在床上随便翻看。Justin挑剔着漫画的画风，虽然也还凑合，但仍然达不到他的高标准。Brian盯着天花板，享受着无所事事的惬意。

Justin停止碎碎念，转身一直盯着Brian。过了好一会儿，Brian扬起头来。

“干嘛？”Brian问。

“跟男人一起做是什么感觉？”Justin充满疑惑。

“哦，粘腻。”

“粘腻？”Justin不可置信地重复。“真的？”

Brian点点头。

“那，你跟女生也做过吗？”Justin又问。

Brian又点点头。

“那是什么感觉？”

“嗯，更粘腻。”Brian给出答案。

“你真是”，Justin很不爽地推了一下Brian的肩膀，“史上最糟糕的哥哥。哥哥们应该长篇大论地分享自己的性经验史，给求知若渴的弟弟提供各种最详细的解答。但你说的全部只是粘腻。从这个词里我能学到什么？”

Brian半坐起身，冲着孩子诡笑，“那我给你买些色情片吧”，Brian提议。


17、

六月底，酷热难当，Jennifer却一门心思要让Jack和Justin一起去宿营，希望两个人能够由此建立父子感情。

Brian跟着他们一起去，确保Jack不会酒醉昏迷之后，把Justin丢在森林喂熊之类的。

当然，Brian自己也带着一小瓶威士忌，但是最好不要太过于纠结这一点。

他们在周日早晨离开，因为Jack一直在念叨——对三个小时前还泡在巴比伦里的Brian而言无疑是魔音穿耳——“早起的鸟儿有虫吃”。然而依照Brian的个人经验，“晚归的基佬得大屌”，待得越晚收获越大，当然他不会把这种心得跟父亲分享，反正说了也不会被赞赏。

Jack还带了步枪，打算教Justin像个真正的男人一样去打猎，然后Justin一路上又像宣扬公共服务信息一样碎碎念了三个小时，从打猎对动物异常的残忍到人类可能因此而受伤到私人拥有枪械的危害，惹得Jack兴致全无，索性放弃。Brian在半梦半醒间强忍笑意。

他们抵达露营地点之后，Jack先坐下来喝一杯，准备畅饮之后再跟帐篷作斗争。Justin发现一个湖，打算下湖游泳。Brian马上反对，现在日头正盛，这孩子肯定很快就会被晒伤的。“我们没带泳衣”，Brian指出。

Justin转了转眼球，“我们可以穿着内衣游”，他提议，“反正也没其他人在。”

Brian不得不承认这孩子说得有点道理，这片地方荒芜人烟，湖里一片风平浪静。


18、

Brian设法说服这孩子等到水温上升强光减弱时再来游泳，两个于是返程帮忙搭帐篷。

Jack显然已经跟帐篷做了斗争，根据四处散落的零件和瓶子里消失大半的威士忌来判断，这是一场惨败。

现在，Jack不知所踪，车也一样。

“他妈的怎么回事？”Brian低声诅咒，不敢相信父亲会把他们遗弃在荒郊野外。

“或许他去洗手间了” Justin试图表现乐观。

“开着车去？”Brian并不买账，“况且，这里也没什么洗手间。想解决问题自己找颗树去，小屁孩。”

“或许”，Justin又猜，“他去找食物了。”

“或许”，Brian讥讽，“他给了自己一枪，省得我来动手。”

孩子翻了翻白眼，从包里翻出一个素描本来，坐在树桩上开始画画，“过一会儿我还是想去游泳”，他提醒Brian。

Brian站在一片空地上，缓缓摇头，然后决定既然他的父亲不在附近，实在找不出原因不把口袋里的大麻卷烟拿出来。

“好”，Brian回应，点燃大麻叼进嘴里，“我们可能要游很长时间，所以不要憋着气。”

Justin抬起头来，“这是我听过最蠢的暗语”，他表达不屑，“你甚至搞混了隐喻，这话根本说不通。”

Brian以为这话还是有点小聪明的，所以很不爽地朝着孩子皱了皱眉。

“你在抽什么？”，Justin忍不住开口，“闻起来很诡异”。


19、

这孩子又宣扬了三分钟的公共服务信息，关于大麻的各种危害。Brian忍无可忍之下，把烟头塞了过去，果然迅速堵住了他的嘴。

很快地，两个人一起躺在这片空地的草丛上抬头望天，研究云的各种形状，时不时地傻笑几声。

“那片云看起来像一个胖女人骑在河马上”，Brian指着右边天空说。

Justin的视线随之转移，“根本不像”，他开始反驳。

Brian闭起一只眼，咬着舌头。“就是像”，他又盯着看了一会儿，坚持己见。

Justin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我还是想去游泳”，他开始抱怨，“热死了”。

“兴奋过头的时候不能游泳”，Brian朝Justin摆了摆手。

Justin嘟起嘴来。

“当然也不能搭帐篷”，Brian继续。

“我可不会搭帐篷”，Justin声明，“看，那片云像一只短嘴鳄鱼。”

Brian瞥了一眼，“不对，像两个男人正在操。”

到了一点左右，Brian注意到这孩子的脸已经被晒得通红，所以他把孩子拖到树荫里，停止看云这么无聊的事情，开始打牌。

刚打了几圈二十一点，Justin就开始抱怨这种玩法实在太蠢了，然后开始讲解某种据他宣称巨酷无比的牌法。或者因为他还在兴奋，或者这牌本身就乱七八糟，Brian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搞不清楚到底怎么去玩，暗自腹诽这孩子肯定是在瞎编一通。

然后这孩子就开始伸手要吃的，不幸的是放在车上的小冰箱跟着Jack一起失踪了，他们只剩下两个燕麦条，当然，还有小半瓶威士忌。

这让他们本来已经凄惨的状况更加雪上加霜。


20、

Justin吃了一个燕麦条，他们把另一个省了下来以备急需。 Brian开始胡思乱想可能等守林人路过时他们已经饿死了，但实际上，他们离主干道也就一两里的路程，事情远没有严重到他们马上就要挂掉的地步。按照 Brian的意思，现在就应该往大路那儿去了，但这孩子极度想去游泳，Brian哪能拦得住他呢？

Brian坐在码头边，假装自己是救生员。这孩子迅速把自己剥到只剩内裤，猛地跳进了河里。

“小心点！”Brian吼道，被冰凉的湖水刺激得哇哇大叫的孩子冒出头来，“你甚至不知道湖底会不会有石头之类的。”

孩子翻了翻白眼，开始踩水。“拜托，这是个湖，不是什么悬崖峭壁。”

“如果湖水很浅呢？”

“如果水浅的话”，Justin继续争辩，“我一眼就能看得出来，也不会往下跳了。”

Brian又开始皱眉，随手掏出一根烟来。

“别抽烟了”， Justin扯了扯Brian浸在水中摇摆的双脚，“下来跟我一起游泳吧。”

“我对湖没‘性’趣。”

Justin脸上露出奸诈的笑容，Brian赶紧把脚抽出来，可惜已经太迟了。等他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滑进了水里，真他妈的冻死人了。

因为身高的便利，Brian的脚可以直接踩到水底，站在那里水刚没到脖颈，不用像Justin那样费力踩水。利用这个优势，Brian把Justin按进水里。一连好几次。虽然这种体罚没什么成效，孩子又叫又笑地不亦乐乎。

“我的衣服现在全湿了”，Brian忍不住抱怨。

“哈”，孩子挂在Brian肩膀上，省去踩水之劳，也免得再被捉弄。



*************************************

第七天99

第七天99

*************************************

21、

Brian扭过头，孩子的脸近在咫尺。他突然本能地意识到Justin根本没穿什么衣服。

他猛地把孩子从肩膀上甩了下去，径自离开水面，登上码头，无视身后连连的抗议声。

“赶紧上岸，免得被淹死”，Brian朝身后喊到，并严禁自己回头，以防在Justin爬上码头的时候窥看到这孩子近乎赤裸的身体。

Brian大步走回宿营地，尽力把身上的湿衣服拧干。然后捡起散落在周围的帐篷零件，把它们拢成一堆。他抓起纸牌和素描本，塞进孩子的包里。

“你在干嘛？”Justin略带迟疑地问。

Brian抬起头来，看到Justin依然裸着，手里紧抓着一堆衣服抱在胸前。“他妈的赶快把衣服穿上”，Brian的语气冷淡生硬，“我们得赶紧去找车了”。

他们朝着主干道的方向前行，Brian的步伐飞快，虽然身上潮乎乎的湿衣服让他极度不舒服。而且每隔几分钟他就被迫要停下，等这孩子追上来。

幸运地是他们并不需要长途跋涉，沿着大路大概走了一英里以后，他们发现停在路右边的草丛里的车，Jack倒在驾驶座上，鼾声震天。

Brian摇了摇他父亲的肩膀，“嘿，老爸，该起来了，挪到旁边乘客座去。”

在这种情况下被发现，Jack有些窘迫，为了掩饰尴尬，他开始追问Brian全身湿透的原因。

“掉进湖里了”，Brian随口应付，“把钥匙递给我”。

Brian和他的父亲有一种无言的默契，他们从不提及Jack酩酊大醉时发得那些酒疯，就好像他们从不提及Brian身上那些由Jack的皮带而导致的伤痕。这不是他们讨论形成的共识，只是两个都心中有数。

这孩子当然毫不知情，所以在开车去营地收拾帐篷的路上，他开始不停问问题。

“闭上嘴，看风景。”Brian命令。孩子只得遵从。


22、

露营计划很快流产，三个人早早回程，Brian拒接Jennifer烘干湿衣的建议，迅速赶回阁楼，以回避孩子探寻的目光。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他开始避开父亲家——当然他不会承认自己是在刻意回避，只是，见鬼，比起整天跟家人黏在一起，他肯定有更好的安排是吧——但是不知怎么，大概两周之后，他发现自己又回去参加七月四号独立日的烧烤聚会

灌下两瓶啤酒以及听Claire啰嗦二十分钟孩子经之后，Brian开始怀疑自己到底为何而来，于是起身朝吉普走去，打算离开。Justin追了上来，一把抓住他的手臂，

“你要去哪儿？”Justin问。

“别的地方。”Brian边走边答。Justin一旁尾随着。

“带我一起”，Justin哀求，“别把我留这儿跟John待在一起——他一直冲我打嗝。”

Brian在前院中间停了下来，盯着Justin看了一小会儿，转身继续向吉普走去，“先去跟你妈说一声儿。”


23、

这孩子跑回来的时候Brian已经坐在车里等候，等这孩子系好安全带，Brian立刻开车走人。

这是另外一个错误的开始。

他把这孩子带到Debbie家，因为Debbie在这天也会举行烧烤，他知道Mikey和Emmett会在那里，Ted可能也在，如果没去拜访母亲的话。

进去以后就看到Emmett坐在草坪中间的椅子上喝饮料，杯子里还有把精致的塑料小伞作为装饰。他把这孩子丢给Emmett，自己前去找Michael。他绝对不应该这么做的。

当然那个时候他并没有意识到这个致命的错误。因为等他回来听到Emmett 兴致勃勃地追溯小时候在老家发生的各种囧事来给Justin取乐时，比如说如何对母亲“出柜”的，狗被冰淇淋车撞死时如何难过的，其他孩子如何嘲笑他是娘娘腔的，他叔叔的沙拉调料如何美味的等等狗屁事情，Brian唯一的顾虑是Emmett可能会把这孩子给闷死。

当然事情远非如此。Justin目不转睛甚至是目瞪口呆地盯着Emmett，听得无比认真，好像他的话里包含着宇宙的终极秘密。所以Brian彻底无视这俩人，开始朝Ted丢水球。

事后回想起来，Brian置自己跟这孩子过往的谈话以及孩子长久以来不断的暗示于不顾，决定整件事情全都是Emmett的错。该死的Emmett。

杯具发生在星期三。

Brian过来吃晚餐，他们四个人——Jack, Jennifer, Brian 和Justin¬——一起坐在餐桌旁，吃着炸鸡块、土豆泥和煮玉米棒。

然后，突然地——Brian完全不明白这孩子为什么非要选这个时候——Justin把他的玉米棒子丢回盘子里，随便用手抹抹嘴，开始宣布，“我是同性恋”。

Jennifer忧心忡忡地望着Justin，Brian近乎严厉地盯着他，Jack扔下鸡块开始发话：“你说什么？”

Justin重复，“我是同性恋”。

“我们或许应该以后再讨论这个问题。”Jennifer试图停止，但被Jack挡住了。

“这到底是什么鬼玩笑？”Jack逼问

Justin倔强地抬起下巴，“这不是个笑话，我要告诉你们所有人，我是同性恋”。

“亲爱的”，Jennifer赶紧用纸巾擦擦手，然后轻拍Justin的胳膊，“你现在还小，做这种决定还太早……”

“这他妈的不是一个决定”，Brian突然插嘴，“如果他说自己是同性恋，那他就是”。

Jennifer瞪着Brian，意思显而易见，仿佛在说Justin对继兄超常的迷恋已经不可理喻，宣布成为同志显然是由于Brian的引诱。Brian直视着她，毫不回避。

Jack猛地一拍桌子，“我想知道该死地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他怒吼。

Jennifer和Brian没有理他，Justin只是快速扫了他一眼。

“Justin”，Jennifer又说，“有时候，当你年轻的时候，很容受到别人影响”，她没有直说Brian，但她看Brian的眼神已经昭然若揭，“你可能会想象……”

“看在他妈的份上”，Brian再次打断她，“这孩子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是年轻，但并不蠢。”

Justin面露感激之色，“没错，我的确知道自己就是同性恋。”

Jack恼羞成怒地站了起来，满脸通红，“我的屋子里绝不允许有他妈的死变态！”他咆哮。

在那个瞬间，Brian几乎要脱口而出，对他父亲“出柜”。

但是那个瞬间很快过去，Brian似乎仍然处于某种程度的震惊中，只字未提。

这个晚上在这一系列的争吵中迅速恶化。Justin被打发回房，Jack依然在吼，Jennifer在一旁试图安抚。Brian跟着Justin上楼，撬开已经上锁的房门，闯进去之后再把门摔上。Justin坐在桌子旁边开着电脑玩游戏，听到房门打开后挑衅地抬起头，看到Brian走进，微笑着放松下来。

Brian缓缓地摇着头，“这实在是太他妈的蠢了”，他告诉Justin。

Brian的反应让Justin震惊。他本来指望着Brian会为他感到高兴，并给他开一个“出柜”庆祝晚会之类的。真他妈的天真。面对Brian的指责，Justin的怒火迅速迸发，“我可不打算撒谎”， Justin反驳。

“撒谎和让自己生不如死有很大差别”，Brian回应。如果Jack刺耳的怒吼声有任何暗示的话，那就是这孩子以后的日子绝对生不如死。

Justin依旧一脸倔强，“你这个不敢出柜的胆小鬼就是这么自我安慰的？”

Brian一步一步走上前，如果这孩子够了解他，就能发现闪烁在他眼中的危险信号，“你就是这么认为？”Brian轻声问，“我太胆小不敢出柜？”

Justin咽了咽口水，但还是倔着，抬起下巴直视Brian的眼睛，“是”，继续挑衅。

“操你丫的”，Brian转身，“你根本不知道关于我的任何事情。更别自欺欺人以为知道怎么做同性恋，无论你听了多少Emmett的狗屁故事。”

Brian摔门离开。本打算跟他父亲一样出去买醉，却被Jennifer堵在大门边。

“听着，Brian”，Jennifer开口，用手紧张地梳理头发，“我想”，她继续说。Brian盯着她，等着她全盘托出。“我想这段时间你最好别跟Justin见面了。”

Brian缓缓点头，一只手抓住门把，“哼”，他眉头紧锁，低声回应。

“这是因为”。Jennifer试图解释，“Justin明显处于困惑期，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的离婚和再婚都让他挣扎，还有……”她声音逐渐减弱，不停绞着手。

“或许在Daphne家多待几个晚上就能让他性向回归正常”，Brian漠然地接口。

Jennifer叹了口气，看起来仍有千言万语，但最后只说了一句，“我只是觉得对于Justin而言，这是最好的。”

Brian再次点头，视线越过她紧锁在大门上，然后开门离开。


24、

Justin出柜之后，Brian有两个星期没有去见他。然后，在一个周四的晚上，阁楼里传来敲门声，Brian以后又是Lindsay因为生小孩的事情来烦他，不料门口站的却是Justin。

Brian刚刚一直在喝闷酒，出来应门的时候手里还提着一瓶从浴室里翻出来的伏特加。门外的不速之客让他皱起眉头，这孩子却趁势从他胳膊下面钻了进来，兴致盎然地左顾右盼。

“你妈知道你来这儿吗？”Brian问，仔细回想上次调酒的时候有没有剩下一点橙汁。

“什么？”正在观赏巨幅裸男画像的Justin一惊，“哦，当然不知道，她以为我在Daphne家”。

Brian缓缓地点了点头，用舌头顶起脸颊内侧。“我还以为你是不屑于撒谎的”。

Justin似乎并没有注意到Brian语气中的嘲讽，Brian想让他离开的努力再次徒劳。不知怎地，他发现自己竟然很闲适地抽着大麻，并让这孩子打开影碟机。

这电影Brian已经看过一百遍了，但Justin从没看过，毕竟这是个老片子。所以当Justin沉醉于屏幕上的画面时，Brian发现自已却沉醉于这孩子的陪伴，在一杯又一杯的伏特加之间，他不住偷瞄孩子的面庞和老2。

幸运地是，电影彻底转移了Justin的注意力，不然Brian又要忍受长篇大论关于饮酒之害的公共服务信息宣传。

后来，Brian决定这一切都是Michael的错，因为真的——谁让这些晚上他都不出现的。

Brian不能确定到底是因为酒精，还是毒品，还是萦绕在孩子脸上的屏幕折射过来的光，总之影片里的好人骑着马隐没于落日余晖之中时，Brian突然倾身，贴上Justin的唇。

开始只是轻扫，嘴唇相触而已，Brian郁结于胸的恼怒突然涌了上来，用舌头分开Justin的双唇，长驱直入。仿佛是在向Justin宣战，好吧，你说自己是同志，真的是吗？看你到底有多同志。

这孩子应该反抗的，应该把Brian推倒在地，但他竟然能热切地张开双唇，在沙发上局促地扭动着向Brian贴近，笨拙地用手臂揽住Brian的脖子和肩膀。

Brian猛地把这孩子推开，起身退到沙发旁，伏特加的猛烈让他有些晃荡，站稳之后就开始冲着孩子吼叫，“你他妈的以为自己在干什么？”

这孩子应该在回过神来之后把一切都推到大麻上，或者啤酒上，或者他在想着其他什么人，或者时间太晚了之类，像Michael在这种情况下经常做的那样，至少给Brian一个借口去忘掉这一切，但他没有。他只是呆坐在那里，一脸迷惑，“你吻了我，我再吻回去”。

“操！”Brian怒吼，抡起胳膊朝半空中挥动，抬脚朝浴室走去。走到半路他扭过头来，“操”，继续诅咒，“出去”，他告诉孩子，“现在。立刻滚出去。”

把Justin赶出去之后，Brian猛地摔上门。下一次这孩子又出现的时候，Brian当着他的面摔上了门。


25、

Brian发誓，那个晚上之后，他要彻底地把这孩子从脑海中清除。

这比他预期中的容易许多，因为周末，Michael出现在他的门前，当Brian问他是不是准备一起去巴比伦的时候，Michael突然哭了出来。

Brian皱着眉头，因为他实在受不了Mikey哭哭啼啼的，Michael不管不顾，一把扑进Brian的怀里，继续嚎啕。

惊愕之中Brian终于发出声音，“发生什么事情了”，他沙哑地问，抬起手臂搂住 Michael。

Michael从Brian的脖颈间抬起头来，用一只手抹掉眼泪，“是”，Michael哭到打嗝，“是Vic叔叔，他”，Michael一直结巴着，简直听不出来他在说什么，“他的艾滋检查结果是阳性的”，Michael最终说了出来，“很严重，已经到了后期了，Brian——”

“操”，Brian打断Michael，紧紧地拥住他，并让Michael的头重新枕到他的颈肩，感觉Michael的眼泪滑落在他的皮肤上，“操”，Brian轻轻开口，一个字却饱含千言万语。

接下来的日子阁楼里充斥着Michael在Brian怀中的痛哭声，在不断打往纽约医院的电话声中，几个星期一闪而过，还有进行各种血液测试——因为 Michael坚持认定自己和Brian也都是阳性的，Brian已经三年没有检查过了，又怎么能够反驳他呢？——以及帮Deb还房贷，因为她请了假，Vic又没了工作。当然，Brian自己的工作又是另一番景象。

他们失去了麦科密克客户，Ryder非常生气，因为他们没有相应地争取到其他客户。这也意味着裁员，Vicky 和Mark首当其冲，而傻瓜双胞胎Brad和Bob竟然留了下来，同时这也意味着Ryder指望Brian一个人干四个人的工作，薪水却不见涨。是的，削减开支也意味着加薪无望。

日子紧凑到Brian好像完全没有时间去胡思乱想，如果他曾经梦到过一个金发男孩给他吹箫的话，足够分量的酒精便能解决这个问题。

圣诞节来了。Michael去纽约探望Deb和 Vic，想等Vic情况稳定点就把他接回家来。Michael不在，Lindsay 和Melanie又要去取悦 Lindsay的父母，等到公司放假之后，Brian发现自己孤零零一个人对着衣柜里的盒子发呆。他把盒子放在厨房的柜台上，打开以后，里面放着两张几个月前他去日本出差时买的动画光盘。

他盯着光盘愣了几分钟，然后扯掉Lindsay给他的圣诞礼品纸袋外面所有的狗屁包装，把光盘塞进那个纸袋里，抓起一瓶香槟，出门走向吉普车。

甚至是Jennifer也不能否定他在该死的圣诞节期间拜访自己父亲的权利，Brian暗忖，但没有想到的是，Jennifer开门之后发现是他竟然显得非常高兴。

可能因为他带着一瓶酒做礼物的缘故吧——他知道Kinney家最喜欢什么样的礼物。Kinney家里看起来并没有多少圣诞欢乐气氛，他父亲已经差不多喝高了，坐在那该死的丑陋躺椅上看电视直播的橄榄球比赛，Brian对着他点头示意随便闲聊几句之后，便被Jennifer领到厨房去喝咖啡。她还端出来一些圣诞小饼干，但被Brian拒绝了。

她颇有兴致地跟Brian聊了一会儿，让Brian满头雾水，不知道自己怎么成了受她欢迎的人了。毕竟上次见面的时候，她基本上是把他驱逐出了他们的生活。

闲扯了十五分钟，又喝了咖啡之后，Brian指了指放在旁边的袋子，说：“我给Justin带了一个礼物。”他以为Jennifer会想要检查一下袋子确保他没有带什么性玩具之类的荼毒这孩子。

但她只是热切地点点了头，说：“我相信Justin肯定会非常喜欢的。他在楼上的房间里——你为什么不自己上去拿给他呢？”

Brian疑惑地看着她，暗中猜想她是不是被掉了包。但他没说什么，站起来抓起礼物就朝楼上去。

他敲了敲门之后等候，“走开”，孩子闷闷不乐地喊道。可能因为圣诞老人没给他带任何他想要的东西吧，Brian腹诽。

Brian清了清喉咙，“我给你带了一个礼物”。

仍然没有回应，但是随后传来咔嚓一声，门慢慢地露出一条缝来。Brian用力地推开，看到孩子退回到桌子旁，背对着Brian。

Brian跟着进来，一屁股坐在床上。他朝着孩子的方向举起礼物，又重复一遍： “我给你带了一个礼物。”

Justin微微转身去看，但并没有伸手去接，所以Brian不得不把手再伸长一些，把礼物搁在孩子的桌上。

Brian躺在床上，这孩子坐在桌子旁，一边盯着墙一边撅起嘴。

“那么，你搜刮了不少战利品？”刻意的沉默让Brian浑身难受，他开口问。

“闭嘴”，孩子还在气头上。

Brian叹气，“听着，你还在生我的气？”

“是”，Justin瞪了Brian一眼，毫不留情。

“好吧”，Brian撇嘴假笑，“你或者自己忍了这口气，他妈的打开礼物，或者就继续在这撅嘴，我把礼物拿走”。

这让孩子对Brian更加怒目而视，但还是勉强地伸手把光碟拿了出来。Brian能够感觉到他还想继续生气的。但最新一集动画的魔力让他无力抵抗，虽然不情愿，还是露出笑意。

Brian得意地朝他笑了回去。这孩子的目光又转到光碟上，又惊又喜的开口，“这是Zor打败邪恶龙女的那一集”。

Brian点点头。

“我等这个都不知道等了多久。”

Brian又点点头，因为真的，他不过听这孩子碎碎念了几个月而已。

Brian终于被原谅了，至少是一定程度上。他很高兴这孩子只字未提他们接吻的事情，不过也可能是因为Justin现在全副心思放在Zor上而已。

他起身准备离开，Justin正对着挂在墙上的Zor海报指手画脚，Brian突然注意到Justin的整张脸。

“你他妈的发生什么事了？”他打断孩子的滔滔不绝，走上前抬起孩子的下巴，看到了一只熊猫眼。

*************************************

第七天99

*************************************

26、

Justin抬起一只手小心翼翼地触摸眼睛，好像是在向Brian确认，是的，它还在瘀青着。手指碰到伤口之后，他畏缩了一下。“像是发生什么事情了？”Justin讽刺。

“看上去你的脸被拳头打中了”，Brian回应。

Justin气呼呼地喘着气，“好吧，如果你想说我是多么没用，这话我已经听过了”。

“谁他妈的打你了？”Brian再问。

Justin耸耸肩，避过Brian放在他脸上的手，穿过房间去衣柜里翻找东西。“这重要吗？”

当然重要，但是Brian却不知道如何表明心意，只能楞在那儿。最后，孩子从衣柜中冒出头来，叹了口气，“听着，身为高中更衣室里最小的孩子是很不容易的，行了吧”。

Brian注意到这孩子没说他是在更衣室里被打到脸的，如果他这么说的话Brian会立刻戳破这个谎言——这种瘀青不会超过两天，而且Jennifer提到因为圣诞节放假Justin这一周都没有上学。

但是Brian没有追问下去。“嗯，我猜肯定是”，Brian挖苦，“尤其在其他家伙抓到你偷看他们老2的情况下”。孩子内疚的脸表明Brian一语中的。

“我没有！”Justin恼羞成怒。

“知道你”，Brian继续，“你可能会拿出素描本来请他们给你当模特”。

孩子的脸刷地全红了。“我没有”，他气呼呼地推了Brian一下。然后争论变成了挠痒大赛，最后两个人倒在床上，气喘吁吁。

“拜托你告诉我你没有在那里出柜”，孩子的沉默足以回答，Brian叹了口气。“试着学习一些自卫手段，行吗？我可不想去参加你的葬礼，我穿黑色衣服非常难看。”

Justin咯咯地笑出声来，半认真地推了Brian一下，“骗子，你穿黑色衣服非常好看”。

Brian没办法真去反驳，也不想继续谈论下去，因为这几乎是在讨论孩子是否觉得他很有吸引力。

情况迅速超出了Brian的掌控之外，因为Justin突然翻身，依偎到Brian身旁，头枕在Brian的胸上，一只手还搭在上面。这让Brian非常紧张，但孩子没有进一步的动作。Brian也就放松下来，只是想到如果这时候Jennifer走进来不知会做何感想。正当Brian准备起来的时候孩子突然一声轻叹，“有时候我会希望你真的是我哥哥”，他搁在Brian胸口的手臂又紧了些，“这样你就能一直跟我住在一起了”。

Brian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27、

Brian当然没有忘记Justin的熊猫眼。

他跟Jennifer打探，跟Jack闲谈，从Justin、Jennifer和 Jack的只言片语中——或者说他们的避而不谈中——拼凑出事情的大概过程：

圣诞节假期的前一天，更衣室里发生一场混战，Justin被猛烈地推到柜子上。事情本来可以到此为止的，除了Justin又狠踹了推他的那个男孩鼠蹊部一脚。那家伙痛到尖叫，引来老师的注意。参加混战的所有孩子都被带到了校长室。

校长秘书随后叫来了Jack 和Jennifer，以及另外一个孩子的家长。他们全部被要求参加这场混战的处理会议。两个孩子都被停了两天课。所以Justin的圣诞假期又延长了一些。Jennifer对于Justin受伤以及停课这件事情很忧心，而Jack只是不满Justin没有奋力打斗，而且他一开始是怎么被其他孩子推到储物柜上的？

所以在圣诞假期刚开始的几天，Justin就趴在沙发上哀嚎，直到他背上的瘀伤好一点儿，才起来做些事情，吃点圣诞饼干和其他垃圾。Jack关于 Justin是多么没用的唠叨却始终没有消停，到了周四晚上，他甚至说从一开始就是Justin的错，他妈的娘娘腔受到点教训也是应该的。

这一次，Justin明显不再忍气吞声，而是当面讥讽Jack，“大部分的恐同者都来自于潜藏于内心的不可抑制的同性倾向”，然后，砰——Jack狠打了他一拳。

Brian其实有点惊讶Jack竟然听懂了Justin使用的那些生僻词汇，当然也可能是因为Justin说话的语气——Brian能够想象Justin说这话时的口吻——告诉Jack他应该知道的事情。

Jack说了很多这孩子多么不守规矩的废话，Jennifer看起来更担心Justin被停学还不是他被继父打，对于这一点，Brian非常不满。

从好的方面看，无论如何，Brian又开始受到欢迎。Jack希望他跟着一起打嗝和看橄榄球，确保自己至少抚养了一个纯男性后代，以证实自己的异性恋形象。当然，Brian可不打算照着做。Jennifer，从另一个方面说，邀请Brian随时过来吃饭、喝茶，或者任何事情。Brian开始觉得 Jennifer有点怕Jack.，所以希望Brian在这里缓解一些紧张的气氛。Justin希望他过来一起看那集新的日本动画，还有体验圣诞期间收到的那些新的游戏光盘。



28、

一开始，Brian只会在Jennifer在家的时候过来，带这孩子在楼下看电视、打游戏之类的，无视Jennifer赶他们上楼的示意。后来，Jack 实在受不了Justin一直在看动画，嫌他耽误自己看球的时间。于是地下室里出现了另一台电视机，还多了缺一个坐垫的破沙发，游戏机和影碟机也被放在一个破箱子上。地下室里一股霉味，Justin开始对一堆不知名的东西过敏。

说实话，地下室也没比卧室好到哪儿去，尤其是对于拥抱和潜在的性讨论而言，所以Brian只过来吃饭，无视孩子在餐桌下用脚对他的挑逗，也无视Jennifer令人震惊的酒量。

然后Brian觉得自己简直像个高中小女生。

他妈的让这一切都见鬼去吧，Brian在明知Jennifer一整天都会外出卖房的情况下，依然在周六出现。他可是他妈的Brian Kinney，他能够告诉一个十五岁的小屁孩——Justin不会让方圆二里以内的任何一个人忘掉他刚满十五岁——滚开。他每天几乎都要跟几百个家伙说滚开，这次也不会难到哪里去。

但是，这孩子他妈的不仅不放弃，而且随着时间推移，变得越来越烦人。

他甚至开始逻辑辩论，Brian也只是哼一声，完全不理他。

Justin: 我想做。

Brian: 那去做。

Justin: 我想跟你做。

Brian: 想都别想。

Justin: 但是我真的想做。

Brian: 那就去。

Justin: 我需要你参加。

Brian: 不，你不需要，再说，匹兹堡有好几百个家伙可以跟你做。

Justin: 但是我不认识他们任何一个。

Brian: 哼，所以才找到我。

Justin: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Brian: 哼哼。

Justin: 我想感觉很特别，我知道你会让我感觉特别。

Brian: 自己打飞机去。

然后Justin开始尝试着奉承/马屁策略，恭维Brian穿着那些仔裤是多么火辣。Brian只是朝着这孩子诡笑和摇头，Justin充满挫败地诅咒。

如果Brian有几天没来的话，这孩子也会找到一个方法见他，或者直接出现在阁楼门前，或者打电话捏造一些理由。最有创意的是他坚称需要Brian辅导他的几何作业，这真是屁话，因为这孩子明显对几何非常在行，不过是想找个机会在桌子下探索Brian那里而已。

而Justin在不刻意的时候最为诱惑，甚至能让Brian卸下防备。Brian为了庆祝地下室里多了一块地毯，决定教这孩子一些基本的搏击术——这孩子确实他妈的需要点训练，这一点是肯定的。

不知怎么回事，搏击变成了在垫子上摔跤，摔跤变成了扭打。等Brian意识到，他已经开始对着Justin的大腿中间磨蹭了。

这孩子不在家的时间也越来越长，可能是为了避开Jack，就和Brian当初做的一样。不同的是，Brian都是呆在Michael家和餐厅里，Justin则是大部分时间和Daphne一起看少女动画，其余的时间呆在Brian的阁楼里。这就大大限制了Brian带性伴回家的次数。这孩子当然不会介意Brian带着一个性伴出现，事实上他可能会兴致勃勃地观赏。但Brian实在不想到那一步。

有一天傍晚，Brian回父亲家吃晚餐——毕竟让Jennifer给他做饭比到餐厅吃容易多了，这让他想起Ded和Michael依然不在附近。好吧，是Deb不在，Michael在，但不在附近——他每天忙着加班赚钱，即使在Brian已经向Deb提供金援的情况下。

所以他来吃晚餐，刚走到前门就碰到Jack怒火朝天，完全无视Brian，径直冲到车道上的车里。Brian看着他的车开走以后，走进房子里。Jennifer坐在餐桌旁，满脸震惊——没有晚餐的迹象——所以Brian开始上楼。

这孩子竟然没在房间里，但浴室的灯亮着，所以Brian闯进去，注意到了门开时这孩子畏缩的样子。

Justin站在镜子前，上身裸露，试图去看背上的红痕。

有那么一瞬间两个人就这么站着盯着对方，然后Brian让Justin转身，很小心地检查他背上的伤口，可以想象这会变成很可怕的瘀青。

“你有加热板吗？”Brian问，Justin摇摇头，“热水袋呢？”Justin耸耸肩，因为耸肩，又痛得畏缩了一下。

Brian本来打算下楼让Jennifer帮忙找个热水袋，但那样也显得太没用了，所以打算利用手头有的资源，打开浴缸上的水阀，开始放一缸热水。

“脱掉裤子”，Brian告诉孩子。

疼痛难忍下，这孩子勉强脱下了裤子。但他却留下了内裤。Brian冲着他假笑，抬起一边眉毛。

脸一红，孩子把内裤也扯下了，却用手保护性地挡住那里。Brian哼了一声，扯开孩子的手，肆无忌惮地研究。

等他检阅完以后，抬头望着Justin，Justin羞得满脸通红。却又隐隐露出既挑战又渴盼的眼神。

“别他妈的想入非非”，Brian说，“进浴缸里去”。



29、

周一上午，Brian无视Ryder的咆哮，翘班去Jennifer的办公室找她。

她用个小小的白瓷杯端了一杯咖啡给Brian。

Brian单刀直入，“你他妈的必须做些事情”。

Jennifer显得很不自在，叹了口气，视线转到窗外，无助地塌下肩膀，“如果Justin不那么过分激怒他……”

“别他妈的跟我说这种屁话”，Brian怒斥，“这不是他的错，这是你的错。你是他的母亲，却没有尽力保护他”。

“听着”，Jennifer说，“我不能，我只是试图让每个人都开心……”

“随便被打可不会让Justin开心，你他妈的为什么不申请离婚？”

Jennifer绞着手指，“我不能，看上次这种情况对Justin造成多大的影响，我不能让他再经历一遍”。

Brian冷哼，“这真他妈是个很烂的借口，你心里明白。到底为什么？”

Jennifer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我真的没有资格告诉你这些”，她开口，“但上个月，我们——Jack和我——”她支支吾吾，“他们告诉我们”，她一直嗯嗯啊啊的，Brian简直想勒死她，
“Jack得了癌症”，她终于全盘托出。

Brian靠在椅背上。

“我不能现在离开他，让他一个人经历这些，他需要帮助，我是说，他要死了，谁能就这么离开一个快死的人？”

Brian盯着交叉的双手，停顿一会儿，“所以你儿子身上的伤痕就无伤大雅了，反正人身保险会一并付清”，他尖刻地说道。

Jennifer惶惶不安，“不是这样的，只是……”，但是她实在没办法说出来只是什么。

“我会跟Justin谈谈，”Jennifer最后提出，“我会试着让他低调一点，不要再去激怒Jack。你在旁边的时候Justin非常开心，他真的喜欢跟你呆在一起。”

“Justin的父亲呢？”Brian插话。

“Craig？”Jennifer惊呼。

“或许Justin能去跟他住一段时间。”Brian提议。


30、

对于Brian的提议，Jennifer勉强笑了笑。“我想，在Justin打电话告诉Craig自己是同性恋之后，跟他住已经不太可能。”

在仍然没有明确解决办法的情况下，Brian被迫离开，整个下午为了忙活Rensel客户，他不得不暂停考虑这些问题。

七点的时候，他斜靠在自己的椅子上，脑子里只有两件事情：
第一，他饿了，不吃午餐的下场。
第二，他父亲快死了。

为了解决第一件事情，他从Cynthia的桌子里偷了一个士力架，为了解决第二个，他前往Michael工作的超市。

在卖场里没找到Michael，他无聊地闲逛，不解地看着婴儿食品专柜——不明白那些东西为什么全是绿色或者橙色的糊状物——然后用超市的内部通话系统给Michael打电话，教会他这个方法是让Michael很久以前就懊悔不已的事情。

“Mike Novotny”，Michael接起电话，声音听起来疲惫不堪。

“嘿”，Brian开口，“让我们离开这地方，我需要立刻出去”。

“Brian”，Michael挫败地叹气，“不行，我必须工作”。

“操它的工作”，Brian说，“我好像这辈子都没见过你了”，打出“你是坏朋友，我很需要你”这张友情牌对付Michael几乎百发百中。

“我知道”，Michael承认，“但我们今天晚上必须整理存货列明清单，大老板明天要检查，我真的必须在这里——他们把我排班到一点，如果我凌晨四点能离开已经算是幸运了。该晚班的那个混蛋从来没出现过，不管怎么样……”

“Mikey”，Brian打断他，如果Michael这个时候能看到Brian脸上的表情，肯定会立刻丢下工作跟着离开，但是Brian耳边只有一阵沉默，“拜托”，Brian最终开口。

Michael叹了口气，“真的很抱歉，Brian，但我真的不行”，电话随即被挂断。


*************************************

第七天99

*************************************


31、

Brian独自一人离开，喝了几杯酒，本来打算让一个家伙给他吹箫，但很快就厌烦了，起身回家，当然先在卖酒的地方停了一下。

等他回到阁楼，Justin正坐在他的门阶上，好吧，其实不能算是门阶，因为这孩子是坐在电梯旁边的楼梯上，“他们在吵架”，Justin说，“我不想回家，能在这里呆一个晚上吗？”

Brian走进电梯，Justin跟了进来。当他打开阁楼门，Justin又跟了进来。事已至此，Brian不得不勉强回答，“好吧，但如果我听到你说出关于酒精中毒的一个字，立刻滚蛋”，他举起酒瓶，“你想喝吗？”

很久以前Brian就觉得这孩子喝醉以后非常搞笑。他根本喝不了多少就醉了，可能因为他太年轻，个子又小，还没多少酒量。喝醉之后就开始说一些随口捏造的故事，比如说他以前在动物园骑大象，差点被斑马给踩了。他手舞足蹈，表情丰富，极具娱乐效果，比看电视强多了。

但是这个晚上，Brian实在没心情听那些，所以每次孩子开始讲一些无聊故事，Brian就给他添酒。

Brian不确定这是怎么发生的，他差不多已经放弃思考这些破事了，因为这孩子在的时候这些事情就他妈的不断在发生。某个时候，他们中的一个或者另一个人倒在沙发上，然后两个人开始接吻。

这实在不是什么美妙的吻，毕竟两个都酩酊大醉。而且Justin一直试图讲话，他实在不是什么天生的接吻高手——这应该是需要后天训练的，Brian心想，而且他肯定遇到过更差的。

Brian的手钻到Justin的T恤下面，轻轻抚摸他的腹部，在没有瘀伤的状态下，他的皮肤柔软、嫩滑。Brian沉迷于手掌下的触觉，所以停止对 Justin嘴唇的袭击，动手脱他的上衣，以便更好的欣赏Justin的腹部。Justin想帮着一起脱，却被衣服蒙住了头，头发全部被捋到后面，像是戴着诡异的橙色头巾。

这让Brian联想到了骑大象的故事，他的注意力从Justin的腹部转移，试图站起来，又踉跄地倒在沙发靠背上。

Justin也坐了起来，贴着Brian，试图再次吻他，同时又想去解开Brian的裤子，可惜他实在太他妈的肢体不协调了。其中一个酒瓶倒在了沙发上的某个地方，戳着Brian的背，让他非常不舒服。或许下一秒酒瓶就会碎掉，他也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Brian幻想。

他的脑海中闪过白色沙发被鲜红血液覆盖的画面，他父亲站在一旁，骂骂咧咧什么该死的娘娘腔肯定会遭报应。

他在沙发上扭起来，想把酒瓶丢到一边去，他甚至有些恼怒地推开Justin以便拿到该死的瓶子。Justin咬起嘴唇，有些不知所措。

最后，Justin终于把Brian的裤子拉开了，他仍然咬着嘴唇，一脸紧张地用手去摸Brian的老2。

Brian盯着天花板，脑子里一直在想有没有同性恋的大象。


32、

手机和无线电话的铃声几乎同时争鸣，Brian由此被惊醒。

倒在沙发上看不到闹钟，Brian无法确定现在的时间，但是窗子透过来的耀眼强光已是不详预兆。“操”，Brian咒骂，上班肯定要迟到了。他希望自己的脑袋能够停止震荡。

然后他意识到自己半裸着，Justin趴在他的身上。最糟糕的是，Justin也半裸着，好像还戴着诡异的头巾。

“操”，Brian又骂，死命揉着太阳穴。

手机里传来Ryder的声音，问他到底死去哪里了。Brian告诉Ryder家里出了急事，他父亲生病了。当然这些全部都是事实。无线电话里是 Jennifer，正因为Justin失踪的事情万分恐慌——显然她本来以为Justin是在Daphne家里，结果学校打电话说Justin没来上课，Daphne的妈妈也否认Justin昨晚来过。

Brian赶紧把Justin摇醒，从他痛苦的呻吟和抱头躲闪的样子来看，今天是没法去上课了。所以Brian强迫这孩子喝了些水，本来打算给他吃点止痛药泰诺林，又想到他过敏，只好作罢。Brian告诉Jennifer这孩子不太舒服，建议她下班之后过来接他——又给Justin留了张纸条，建议他醒了以后吃点东西。然后把这孩子的衣服穿好，藏起所有的酒瓶，以免Jennifer发现蛛丝马迹。

毁灭一切罪证之后，Brian才动身上班。


33、

几天之后Brian去吃晚餐，整个过程漫长难熬。他们不能吃肉，因为不符合Jack新的饮食限制，取而代之的是一些豆子做的假肉，这可能是Brian这辈子吃过最难吃的东西了。以前在Kinney家吃饭的时候Justin总是会有说不尽的傻话，现在这孩子闷闷不乐，一言不发，摆弄着盘子里的食物，试图把那些豆子做的恶心玩意儿藏在土豆下面。这实在是个好主意，Brian有样学样。

Jennifer试图活跃气氛，问一些非常无聊的问题，比如说，“你今天过的怎么样”。但没有人认真回答，看起来好像Jack最终把这个家庭折磨得毫无生机。

Brian也试图闲聊，问Justin自己几个星期前给他的漫画怎么样，问学校的事情和他们正在读的索福克勒斯的剧本，却只得到这孩子一个字的简短回答。他甚至偷偷地在桌子下面轻轻踢这孩子，希望提起Justin的兴致，不料这孩子只是起身要求离开。

Jennifer有些尴尬地点点头，Justin收走了自己的盘子，留下Brian独自对着Jennifer和Jack忍受煎熬。

他本来打算接下来一周来跟这孩子谈谈的，Ryder却突然给他派了一个出差的活，他只能飞到佛罗里达展示一些Bob和Brad准备出来的奇傻无比的幻灯片。

再接下来一周，Deb 和Vic回到了匹兹堡。

Emmett挂起一个颜色极度鲜艳的欢迎条幅，Brian怀疑只要看一眼就能引发Vic的头痛，Michael非常着迷的在旁边帮忙。Brian也帮了，他跟Michael开着吉普车去纽约把Vic的大堆东西运了回来。他还负责卸下所有的东西，招呼每一个人。Michael不停地走来走去，极力想要帮母亲的忙，虽然基本上都是在添乱。

安顿妥当之后，Brian方才找到时间告诉Michael自己父亲的事情。他说的时候，Deb和 Vic也在一旁，四个人坐在后院的躺椅上，享受着早春煦暖的天气。

他们给了Brian惯常的同情眼神，Brian耸耸肩。然后Deb告诉Brian应该在父亲死前坦诚以对。

Brian嗤之以鼻，Michael在一旁帮腔，每次Michael试图维护他的时候，几乎总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

“这他妈的跟他没关系。”Brian坚持。

“Brian”，Vic轻声开口，“我想我有资格给你一些专业意见，如果你现在不告诉他，以后会后悔的。这么做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你自己，以免遗憾终身。”

所有人都不让他消停，Lindsay很快知道，也说了同样的话。

他告诉全部人滚开，管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为了忘掉这些破事，他全情投入到新的广告宣传中，帮一个客户拓展面向儿童和青少年的糖果市场。Brian希望能拿一个广告样板给Justin看，让Justin评判一下广告的影响力。但是到了那所房子之后，他没有直接上楼，而是去了车库。

他父亲对这件事情的反应跟他想象得一模一样。

Mikey那个晚上没上班，所以Brian凌晨三点被吵醒的时候是昏睡在Michael床上的。他起身走到沙发边，从外套里翻出手机。

他没认出这个号码来，也没认出手机中传来的声音。


34、

电话那边是Justin的小女朋友，Daphne，她歇斯底里地叫喊着，Brian简直听不到她到底在说什么，但还是很快抓住要点。

“好，我现在就赶过去。”

他套上夹克，吻了吻Michael的脸颊，告诉他自己要走了——Michael哼了一声作为回答——Brian随即出门。

他的运气不错，还记得地址，因为Daphne在电话里没有给他任何指点。他把车停在这所郊区豪宅的前面，等他走近门恰好打开，小女孩伸出头来。

“嘘”，她小声道，“别把我父母吵醒了。”

天啊，Brian心想。他点头回应，女孩领他进去，蹑手蹑脚地走到地下室，映入眼帘的是躺在沙发上的Justin，满脸是泪，不住呻吟。


35、

Brian蹲在沙发旁，“Justin”，他温柔地开口，孩子睁开眼来。

孩子抽抽鼻子，又开始哭了起来，“Brian”，他呜咽着，“Brian，他把我的胳膊弄断了。断了，断了，我再也不能画画了……”孩子一直哭，Brian才注意到Justin非常尴尬地用左手托住右臂，手臂扭曲的样子让人看着就觉得疼。

“别担心”，Brian安抚他，一边捋顺Justin额上的乱发，“我们现在就去看医生，他们会给你打上石膏，还会给你开一些非常有效的药。过不了几个星期就好了。”

Justin并不买账，仍然坚称自己这辈子都毁了。

“你能走吗？”Brian问，“我们现在必须去医生那儿了。”

Justin眨了眨眼，似乎是想重新聚焦在Brian身上。“Brian”，他绝望地抽泣，“Brian，我真的什么也没干，我发誓，我什么也没干。我正在房里睡觉，他就冲了进来——”

Brian闭上眼睛，停顿了一会儿，“我知道”，他轻声安慰，“来，试着坐起来。”


*************************************

第七天99

*************************************


36、

后来，Brian只记得些关于那个晚上的浮光掠影。记忆错乱对他而言屡见不鲜——他知道自己前一天晚上在巴比伦鬼混，但是醒来之后却只能想起站在巷子里被吹箫，横在面前的楼房砖头的图案突然看起来像个天使。

这次的浮光掠影却大相径庭。

他记得去医院的路上，Justin坐在车后座上，一边抓着手臂一边怯弱地开口，“等我们到了之后我应该怎么说？”

他通过后视镜看着Justin，然后说，“告诉他们事实”。

他记得护士让他给“弟弟”填表格，他机械地在纸上列出一堆Justin的过敏源。他记得警察在Jennifer之前赶到，他记得那些人给Justin全身的伤口拍照片时Justin用力抓住自己的手。他记得警察愤怒地告诉Jennifer 他们会逮捕Jack Kinney并提出严重的刑事诉讼。

还有其他一些事——他记得告诉那个不停劝说Jennifer离开Jack的来自社会服务机构的女人，Justin会跟着他一起回家。他记得那些人询问Justin是要跟哥哥一起住还是去找他的亲身父亲。他记得Justin安静地回答，“我要跟他一起”。

他还记得一件事。他记得跟Debbie一起坐在同样的候诊室里，他记得坚持告诉护士身上所有的伤痕都是来自于足球场上的碰撞。他记得父亲脸上的神情——距现在也不过十个小时吧——当他告诉父亲自己是同性恋的时候。


37、

Justin的胳膊断得很干脆，并不需要动手术之类的，只要打上石膏就行，所以第二天早晨Brian就把他带回家了。

再接下来一天，等把Jack保释出狱后，Jennifer捎来一大包Justin的物品。她和Brian一起给Justin买了一个床垫，安置在阁楼的一角，附带一个书架和一张书桌。Justin坐在沙发上，神情漠然地望着这一切，但是等他母亲走了之后，他明显松了一口气。

等这孩子意识到他既不能戴着石膏画画，也不能单手学开车之后，失望之情溢于言表。他本来打算这个夏天学会开车的。Justin的精神极度萎靡，有时候Brian甚至觉得他们两个都在等这该死的石膏取掉好让一切都恢复正常。除了，他妈的，好像他们两个知道什么叫正常似的。

一周里，Brian一半的晚上花在去医院拜访Vic、Michael和 Debbie上，另一半用来口头指导Justin的家庭作业。直到某一天回家之后发现这孩子流利地用左手写字。在他的胁迫下，Justin承认自己实际上可以熟练地使用两只手。然后，平生第一次，Brian竟然理解了想把这孩子打个半死的冲动。

夏天来了。Jennifer请来的律师设法把对Jack的指控减低为过失罪，身患癌症为Jack争取了不少同情分，律师宣称Jack正在服用的药物副作用之一便是引发潜在的暴力倾向，这种辩护也缓解了严峻的形势。

纵然世事牵绕，两个人之间的性却无比美妙。

一开始还是犹疑不决的——Brian只是想安慰这孩子，环住他的肩膀，搂住他的腰，把他的脑袋按到自己脖颈间，试着告诉这孩子一切都会好起来。但Justin似乎觉得这一切都必须跟性有关，Brian怎么知道——或许真的有关吧。

所以一开始是犹疑的，甚至虔诚——Brian缓慢地给Justin吹箫，Justin呻吟着，竭力避免挥舞手臂，以防石膏砸到Brian的头。他们温柔地操着，哦，而且非常安静，两个人都竭力遏制呻吟，好像怕被邻居听到过来阻止他们似的——虽然Brian很久以前就确信自己的邻居全部都是聋的。

但是这种安静没能持续多久。孩子把石膏取掉之后，好像把某些焦虑也一并带走了，他养成了性爱过程中不断重复Brian名字的习惯——哀怜的，挫败的，恳求的，赞美的，崇拜的——每一种情感都有一种独特的声调，全部都用Brian的名字来表达。这样也就干扰了Brian把这孩子当成其他人的意图，他总是自我欺骗自己操的并不是这个孩子而是其他什么人，因为他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虽然Brian也研究了各种方法来让这孩子闭嘴。亲吻行之有效，这孩子经过练习之后吻技精进不少。把老2塞进孩子嘴里更加有用，这孩子简直爱不释口。这个月好像就在接连的吹箫中流逝，Justin的技巧日趋成熟，口腔吞吐自如，天啊，实在是美妙异常。

Brian发现自己终日惶惶——皮肤下滋生着难以名状的不安。他全部发泄在这孩子身上，每次不想听到自己名字时便用手取代吻去堵住孩子的嘴。使用杠塞、假阴茎以及种种特殊手段来作为对这孩子的测试——你想在这里？在我床上？好，这些就是你必须要做的事情。但是这孩子克服了每一项挑战，不费吹灰之力——两个人之间的性也益发狂野和激烈，这孩子似乎更加自如应对Brian的噬啜、抓挠，学着讲下流话。从卖弄风情到委身求全，从纯洁无暇到饥渴难耐，顷刻之间，转换自如。

结果Michael是第一个识破的人。


38、

Brian正在享受事后烟的时候，Michael走进阁楼。这事以前也发生过，但Michael似乎认定这次有所不同。

Brian建议Justin去洗个澡。Michael反应强烈，挥舞着手臂在阁楼里走来走去。

“我-的-老-天-啊，你根本不知道自己会陷进多大的麻烦里，这是违法的，我甚至不能想象到底有多违法。”

Brian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谁会让我陷入麻烦里，Mikey？”Brian抬起一边眉毛，挑衅地问。

“我不知道！”Michael气急败坏地喊道，“肯定会被人发现的，这孩子的一个老师或者其他什么人”。

Brian翻了翻白眼，“不像你，Mikey，这孩子的老师可没有随时闯进我家的习惯”。

“如果他跟其他人说呢？”

“他很聪明，知道什么时候应该闭嘴。”

“真的吗？”

Brian皱皱眉头，猛灌了一大口啤酒。

Michael看起来好像要把头发扯掉了，“他是你弟弟”，Michael痛斥，“这是违法的，这他妈的是虐待儿童！这也是你父亲进监狱的原因，Brian。”

“一个晚上”，Brian讥讽。

“是，但是你可没得癌症”，Michael反驳。

就在这个时候，Justin的头从浴室冒了出来，“你们吼完了吗？我现在要出来了”。

“哦，当然”，Brian回答。

Michael站在阁楼中央，不停摇着头。Justin从浴室里走出来，从Brian的衣柜里翻出一些衣服，开始往身上穿。

等他穿好之后，Michael把他叫到沙发旁边，让他坐下，开始跟他聊天。

“听着，Justin”，Michael开口，“如果你不想在这里住，你不一定非要待在这里。还有其他选择的，有很多人愿意帮助你”。

Brian在后面嗤之以鼻。

“我能帮助你”，Michael继续，“或许你可以搬到我妈那儿——她肯定会对你非常好的。”

Justin一脸迷惑，“我为什么想那样？”他问

“你不能拿这种事情麻烦Deb的”，Brian警告，“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操心”。

Michael对他置之不理。“你就非常重要”，Michael告诉Justin，这话让Justin开始窃笑，“我不希望让你觉得跟Brian住在一起是唯一的选择”。

Justin笑出声来，“我喜欢跟Brian住在一起”，他说，“不是说他让我提供性服务来替代房租之类的，我只是跟其他人一样想上床而已”，他无辜地耸耸肩，继续咧着嘴笑。

“是”，Brian异口同声，“这也是犯法吗？Mikey？”他很欠扁地问。

Michael叹了一口气，靠在沙发上，“是的”，他回答，“这是犯法”，他转向Justin，“你他妈的在这个年龄就是不允许有性行为。”

Justin又笑出声来，“谁说的？”

“法律”，Michael义愤填膺。

Brian坐在Michael旁边，一只手架在他的肩膀上，“他只是嫉妒，因为他有四个星期没有‘运动’过了”， Brian向Justin透露。Justin发出同情的叹息。Brian揉了揉Michael的肩膀，“不然我们现在出去，找人给你好好吹箫。我保证你就会感觉好多了”，Brian假笑着提议。

“这样他妈的也不会让我感觉好起来”，Michael依旧愤愤。


39、

秋天的时候，Brian被Justin的高中指导老师叫去开家长会。他傍晚离开办公室，直接开车去Justin的学校。指导老师是个娇小的女人，一头深棕色的头发，戴着眼镜。

“Taylor先生”，她打起招呼，“谢谢你在这么仓促的通知下赶过来”。

“是Kinney”，Brian纠正，一边用手按着后脖颈，“Justin在学校里有什么问题吗？”

“哦”， 指导老师骤起眉头，“你不是Justin的父亲？”

“我是他哥哥”，Brian含糊以对，“他跟我住在一起”。

她点点头，把这个信息记了下来。“我知道去年Justin的监护权好像有一些纠纷，我不太确定这个问题是怎么解决的，只能说，无论怎样，这个问题好像已经完满解决了——今年Justin在学校的表现非常突出，我们很难想象他这么低的年级就能拿到这么好的测验分数。”

她似乎在等着Brian搭腔，但是Brian的反应冷淡。

她只好继续，“不管怎样，我只是想说今年他看起来更稳定，更开心。家庭问题得到解决会让他在学习上更加专注”，她递给Brian一份Justin的成绩单，“他现在真的做的非常好”，她接着说，“所有的老师都给他非常高的评价——你应该感到很骄傲”，她冲着Brian微笑。

Brian只是哼了一下。

“不管怎样，Justin表达了提早毕业的意愿——我想他跟你讨论过了？”

“他提了一下”，Brian回答。

“通常我们不鼓励学生太快成长”，指导老师继续，“但是就Justin而言，他异常聪明且目标明确。让他提早完成高中学业可能是最好的选择。这样他就能早点去读大学——你可能会希望他第一年继续住在家里之类的，毕竟刚进大学，还需要一个艰难的适应过程。”

Brian点点头。

“如果Justin决定提早毕业，那他必须在接下来的一个学期和下一个学年加大学习量，这样他就可能提前一年毕业。”

“如果你还有什么问题，我会很乐意为你解答”，指导老师语带暗示，Brian开始明白这是吃晚餐和看电影的邀约，但他只是摇摇头。“我想你和Justin会慎重讨论这件事情，然后做出决定。”她跟Brian握手，然后一起朝门口走去。

“是的”，Brian清了清喉咙，“谢谢”。


40、

Melanie和Lindsay前来拜访，再次试图劝说Brian捐献精子。Brian去浴室的时候偷听到她们的谈话。

“我的天啊”，Mel大吃一惊，“他在操那孩子”。

Brian可以听到Lindsay拍了爱人一下，“Mel”，她表达不满。

“他绝对是。”

“不要因为你不喜欢他，就把他收养受虐继弟的行为扭曲成变态的猥亵儿童，我反倒认为这是他会成为一个好父亲的另外一个证明”。

“绝不可能，我真不敢相信我们正在做这件事情”，他能够听到Melanie来回踱步，“他一直在操一个孩子”。

“Brian绝不会做这种事情。”

“这里只有一张床！”

“根本不是这样的，你看，Justin在角落那边有张床垫。”

“如果那张床垫上再堆更多垃圾的话，那就比你父母的顶层储藏室还要乱了。”

“也许他睡觉前就把这些清理干净”，Lindsay显得很有信心。

Brian选择在这个时候出场，从浴室走了出来，Lindsay给了他一个明亮的笑容，Melanie仍然满脸震惊。


*************************************

第七天99

*************************************


41、

有时候Brian相信Jennifer肯定知道。她时不时地过来一下，丢下一些会烂在冰箱里的蔬菜，帮Justin添置一些从“老海军”里买的衣服。 Brian怀疑从内心深处她是知道的，只是不愿相信而已，就像她仍然坚信Justin因为她和Craig的离婚受到了精神创伤，而不是在利用这一点勒索更多圣诞礼物。

Lindsay不知道，也不相信。虽然有时候她会四下打量阁楼，好像为了找一些证据以支撑她坚定的信仰：有些事情即使是Brian Kinney也不会去做的。

Melanie知道，她甚至给Justin的学校打电话，试图提起控诉之类的。Justin被叫去问话。

“我是说”，Justin叙述这件事情时语带讥讽，“他们是觉得我傻还是怎样啊，好像他们给我一盒面巾纸，再问我一些问题，我就会突然痛哭流涕，承认我哥哥用很不正当的方式摸我”，Justin无奈地转着眼珠，“白痴”。

“但他们做得对”，Brian不得不指出。

Justin耸耸肩，“什么是对？”他问，“他们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对。我他妈的才不会让他们控制我的人生”。

“所以你撒谎了”，Brian概括。

“好吧，算是”， Justin回答。

Brian只是点点头。

一月里，Justin再次陷入更衣室大战，身上多了一些新的瘀伤，以及停课处分，因为他把滋事的孩子推倒在椅子的另一边。

Brian觉得必须采取行动，于是把这个被打成熊猫眼的孩子拖到一家教授非暴力自卫手段的武术教室。他给负责的黑带大师签了一张数额巨大的支票，规定这孩子每周必须上三次课，否则就不教他开车。

Justin连着抱怨了好几周，首先是他穿着武术服装看起来奇傻无比——的确是，衣服在他身上太大了，直到洗了几次缩水之后才好一点。还有就是那帮女孩都争着跟他调情。这一连串的抱怨没完没了，直到他通过测试拿到黄带之后，他开始觉得自己有点喜欢系着黄带的样子。接下来他沉迷于怎样成为黄绿带选手，以便能够以头碎木板。Brian本人是觉得这孩子已经缺了不少脑细胞了，但是，嘿，这样至少能让他在学校少打一点架。毕竟他已经加快所有的学习课程，承担不了停课的处分了。

Jack的病情本来已经缓和，却又在夏天来临的时候急剧恶化。



42、

这个夏天的紧张气氛挥之不散。趁着Jack身体稍微好转时，Jennifer带着Justin去参观了一些大学。回来以后，Justin的脑袋里充斥着各种荒诞的奇想，不是关于大学——Brian可以确定这孩子能够进入他想上的任何一所学校，即使是在他提前毕业的情况下，况且Lindsay也一直在帮他准备美术作品选辑。Justin着了魔似的想跟Brian一起去旅行。

他一开始只是在两个人吃外卖的时候试探性开口，带着那种谈论自己很在意的事情时会有的怯意，“我一直在想，Brian”，他说。

听到这里，Brian的心就开始往下一沉。

“也许这个夏天我们可以一起去哪儿度个假”，Justin迅速继续，“我的意思是，只有我们两个人”，他声明。

Brian想知道他们到底还能邀谁一起。

“我希望能够离开一下。” Justin畅想。

“匹兹堡让你这么不爽？”Brian讥讽。

如果这孩子就此打住的话，Brian可能也就让步了，但是Justin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我只是”，Justin继续，“有时候会希望我们在街上漫步的时候能够牵着手，你知道吗？”

Brian当然不知道，“你他妈的到底在说什么？”

这只是持续了一整个夏天的被Brian称之为“浪漫=扯淡”争论的开始。每周至少要重复一次，之后总会引发Justin持续良久的闷闷不乐，偶尔Brian甚至也会爆发，开始怒吼。

“你他妈的不是我的男朋友！我他妈的没有男朋友！你是我弟弟，你听到了吗？别他妈的再做梦我是你的男朋友！”

“我是你每天晚上都在操的弟弟。”Justin粗鲁直言。

“闭嘴”，Brian语带威胁，“现在就给我闭嘴”。

“但是，Brian”，Justin抱怨，“所以我们才应该离开一段时间，这样我们就不必做兄弟了，再短暂都好。”

这种争论通常以Brian的夺门而出作为终结。


43、

Justin开学以后，这种争论终于消停下来。因为这孩子现在忙着做功课和申请大学，实在没时间拿旅行这种事情纠缠Brian。

十月里，Lindsay 和Melanie分手了，Brian从 Lindsay口中得知这个消息。

她在周六下午出现在阁楼门口，这孩子刚好跟他母亲出门了。Brian打开门让Lindsay进来，她走来几步，在屋子中间停了下来。

“Mel和我分手了”，Lindsay貌似随意的宣布，但Brian可以看出她在强忍着泪水。他皱着眉，把手上的大麻烟递给Lindsay。

她摆手拒绝，暗中拭泪，声音颤抖，却竭力克制着。“我只需要你告诉我一件事情，Brian——就一件事情，说实话。”为了忍住泪水，她用一种惯常傲慢方式摇着头，伸出一只手好象是为了预先防备他的反对。她叹了一口气，然后开口，“你在操Justin吗？”

Brian愣了一下，用手熄灭烟头，转过身子，他回答，“是”。

Lindsay点点头，好像这回答是在意料之中一样，现在她的脸颊上满是泪水。“我想我应该走了”，她转身朝门走去。

“Lindz”，Brian喊道，向她追去。

Lindsay没有转身，一只手抓住门框，稍微停顿了一会儿，“不要叫我”，她回答，随即下楼。


44、

所以Lindsay已经知道了，Jennifer还在否认，她以为Justin在学校里交了一个男朋友。她还把这个想法跟Brian分享。

“我想Justin有男朋友了”她对Brian说。

有那么一秒钟，Brian觉得体内有什么东西在急剧抽搐，但他设法保持平静，“你为什么这么说？”

“只是，你知道”，她耸耸肩，把杂货放到冰箱里，“一个母亲肯定能察觉到他的儿子陷在爱里”，她语带肯定。

Brian点点头，“嗯哼”，他干涩地回答。

“而且”，Jennifer继续，“上个星期，他脖子上还有一个吻痕”。

Brian心里一紧。

“真可爱”，Jennifer兴奋地叹息，“如果你见到了这个男孩之类的，一定要告诉我，好吗？”

“我会让你知道的。”Brian承诺。

这一切让Brian开始思考。

“你在学校里为什么不交一些除了Daphne之外的朋友？”有天晚上，高潮之后，他问Justin。

“嗯，因为他们恨我？”Justin回答，好像这是世上最明显的事情。

“不可能全部人都恨你”，Brian说，“即使是你也没有那么讨人嫌”。

Justin恨恨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们全部都是些恐同的混蛋”， Justin继续说。

“其他的同性恋孩子呢？”Brian问。

Justin哼了一声，“没有其他的同性恋孩子”，他回答。

Brian险些笑到岔气，“是，千万别告诉我你的同志雷达有那么差”。

Justin一脸迷惑。

“天啊，竟然是真的”，Brian觉得不可思议。

所以事情进展得并不顺利，但是Brian仍然希望Justin能够找一个同龄人做男朋友。而且，他为什么不交个男朋友呢？他长得够可爱，而且吹箫技艺不凡 ——对于男同志而言算是最有吸引力的两个特质了。当然不是说Brian知道做一个好的男朋友需要什么特质，就算他知道也不在乎。话虽如此，仍然……

关键是帮这孩子找一个可爱的同学之类的，但他以为自己是学校里唯一的同性恋，好吧——或许可以让Lindsay带他去同性恋活动中心之类的地方，给他介绍一个十六岁的小男孩。那个中心里可能有一堆被继兄侵犯的十六岁男孩想要找男朋友。

但是Brian实在没脸给Lindsay打电话。

算了，反正他也不需要她。Brian决定换一种策略，他决定跟这孩子停止性行为。

并不是要给这孩子找一个同龄的男友让他仓促做出决定，而是其他许多事情的累积。是因为Michael和Lindsay再也不跟他说话。是因为一种挥之不去的坐立难安的感觉。是他对自己的怒意，因为一开始他确定只要操过这孩子一次之后，他就会兴致全失，就能彻底摆脱这个念想——毕竟他对待其他所有人都是这样 ——但这次却大不同前。他现在每周最多出去鬼混一次，寥寥的几次也变得索然无味。也是因为只有这孩子知道怎么使用他们的咖啡机。这许多的事情的叠加让 Brian Kinney决定要跟自己的继弟停止性行为。

一开始，他觉得应该循序渐止，就像是给婴儿断奶一样，最后这孩子肯定会在学校找到一个真正的小男朋友，忘了他们之间的所有事情。

可惜事情并未如他所愿。


45、

最主要的问题是这孩子完全不理会任何暗示，无论Brian多少次严词拒绝，声称自己不感性趣。但是，每当Brian说自己没有那种心情的时候，这孩子只是大笑。一如既往地把Brian拉上床。

最后，Brian意识到必须实话实说了，周五晚上，他开始跟这孩子摊牌。

“你什么？”Justin追问。

“我不想再继续跟你做了。”Brian重复。

Justin的眉头聚拢，他的视线甚至从卡通频道转移到Brian身上，“但是为什么”。

因为你每天下午都看海绵宝宝，Brian腹诽。但是他给出的理由却是，“因为我决定了”。

“我不明白”，Justin仍然处于震惊中，“你是生我气了还是怎么回事？你遇到其他人了？”

“操”，Brian说，“没有，我当然没遇到其他什么人，我他妈的什么时候能遇到其他人，我甚至连想都没时间想”。

Justin开始撅嘴，“我不知道，可能上班或者其他时候，反正是趁你不在这儿的时候”。

“是，Deb家有很多火辣的猛男，——我们定了一个3P的约定，但我得先跟你分手”。

“真的吗？” Justin故意反问。

Brian翻翻白眼，“我就是这么决定的，好吗？跟其他任何事情都没关系”。

“是有人发现了吗？”Justin有些迟疑，“靠”，他开始惊恐不安

Brian让他停止，“不，没人发现，别这么大惊小怪的（anal）”。

“我以为你喜欢我大惊小怪（anal）”，Justin晃着肩。
【nashy注：anal是个双关词（pun），同时也有“后庭”的意思。】

这个笑话烂到Brian根本懒得理他。

“可能我猜错了”， 停顿了一会儿之后，Justin轻声自言自语。Brian仍然无视他，暗自觉得事情发展的还不错。

但是这当然不是结束。

Justin甚至在吃晚餐的时候就开始旧事重提。

“递给我一个幸运饼干”，他要求，Brian丢了一个给他。他把饼干掰碎后，开始阅读预示自己运气的箴言，无论上面写了什么似乎都激励他重新提起那个话题。

“所以，如果你不再跟我上床”，Justin开口，“那我就去找其他男人”，Justin大声宣布，明显在等Brian的反应。

Brian甚至连眼都没眨一下，“好”，他无所谓地说，或许这孩子会在学校找到一个很不错的小男朋友。

Justin咽了咽口水，继续，“我今天晚上就出去找”，他说。

Brian抬起一边眉毛，“出去？”

“出去”， Justin非常肯定，“去……像是酒吧或者夜店之类的地方”。

Brian怀疑这孩子只是在开玩笑。

“哦？”Brian说

“真的”， Justin挑衅地抬起下巴，“去找其他男人”。

Brian决定不理会这孩子的虚张声势，“好吧”，他回应。这孩子根本不可能去做这件事，他可不打算掉到这个圈套里。


*************************************

第七天99

*************************************


46、

这孩子在镜子前穿着打扮搔首弄姿，Brian一直在旁边窃笑。终于，在持续不断的偷瞄Brian无果之后——Brian故意一直盯着电脑，毫无反应——这孩子离开了家门。

孩子走了之后，Brian依旧在窃笑，脑子里想象这孩子被查身份证、被挡在夜店门外、自己在自由大道上郁郁寡欢的样子。

八点的时候，Brian突然想到“小正太”这家夜店有个保镖非常喜欢年轻男孩。靠，“小正太”里全是年轻男孩。Brian咬紧嘴唇，思来想去。

他当然不是在担心，如果他开始穿衣服出门，也只是因为这是个周五晚上而已，该死的他干嘛呆坐在家里？

Brian抓住Justin的后衣领，把他从舞伴身边拖开，无视两个人连连的抗议声。“如果你再敢”，Brian怒目而视，威胁着跟Justin一起跳舞的家伙，“摸我弟弟一下，我就杀了你”。

那家伙缓慢后退，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喋喋不休地责骂自己有眼无珠。

两个小时以内这个消息应该就会传遍自由大道。

Justin对于整件事情颇为自得，他躺在Brian的床上沾沾自喜，却让Brian更加恼羞成怒——如果他没这么得意的话，Brian或许会接受自己重新操Justin这件事情。但现在他只想把孩子脸上的笑容抹掉。

Brian狠狠地插入，Justin闷哼一声，但是Brian又开始重复，“痛吗？”他粗野地问。

“嗯，嗯”， Justin死命地抓住床单，紧紧地闭上眼。

Brian再次插入，“这样呢？”

Justin呻吟着，“嗯”，他说，“很好，继续，Brian”。

Justin喜欢有一点粗暴，但是这个瞬间，Brian却不希望他喜欢。他希望这孩子讨厌，那他就能永远戒掉性爱，戒掉夜店，戒掉操干，重新去做一个可爱的十二岁小男孩，做回Brian出现之前的那个男孩。

Brian操这孩子的时候，他意识到自己的手一直沿着Justin的喉咙游移，于是他把一只停在Justin的肩膀上，另一只缠绕孩子的头发，以此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他用双手支撑自己，在床单上留下许多濡湿的手印——但是他不可抑制地在头脑中幻想，幻想自己的手环绕在Justin的颈间，紧紧地勒住他的气管。

他脑海中的画面如此清晰——这个画面与Justin信任的眼神相互叠加，像是某种电脑特技——画面清晰到让他恶心，但是同时，他的那里又非常坚硬。一直不停在操着Justin，高潮的时候他的手指痉挛，热切渴望去抓挠他不能动手的东西。

在这之后，Justin依旧洋洋自得。他侧身搂住Brian，满足地叹息。

Brian一把推开Justin，径直走向浴室，无视Justin不解的眼神。

他从浴室出来后迅速打开衣柜开始穿衣服。

“你要干什么？”Justin在床上问。

“出门”，Brian简短回答，“你去睡觉！”


47、

很难想象，他们竟然熬过了Justin的高中第二年。Brian仍然不清楚日子是怎么过去的。不知什么时候开始，Justin停止步步紧逼，两个人的关系也轻松了许多。当Justin决定就读于芝加哥艺术学院时，Brian发自内心地为他感到骄傲。Jack死在这个夏天，Brian发现自己当晚在 Justin的肩膀上失声痛哭，而整个过程并不像他想象得那么艰难。

当然不是说就此开始一帆风顺，恰恰相反，而最难熬的一次就是Justin被抓到在课堂上画裸男——这孩子到底是有多蠢？Brian接到校长电话时暗暗骂道。当校长看到Justin的监护人跟他画中的裸男是同一个人时，脸上的表情实在是无可比拟。Brian那个时候可没觉得好笑。他仍然不确定到底是怎么脱险的。这孩子到底是有花言巧语迷惑人心的天赋。

然而在每一个美妙的瞬间，每一个两人似乎能够完全契合的瞬间，每一个两人或许能朝着对方微笑而没有任何阴云密布的瞬间，每一个Brian在厨房友爱地轻拍 Justin美臀的瞬间，都伴随着十个他们互相生气、恼怒、吼叫、咆哮、瞪视的瞬间，以及另外一百个他们基本上无视对方的瞬间。

夏日将尽，美妙的瞬间也所剩无几。他们一起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分享一根大麻。Justin循例开口说话。

“我一直以为去读大学的时候自己会有些难过，你知道吗？” Justin说，“就是，离开一切熟悉的人熟悉的事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从头开始，虽然兴奋，但总会有一点难过，或者其他类似的感觉”。

Brian实在不能产生共鸣，“我迫不及待地想离开这个鬼地方”。

Justin坐了起来，冲他抬抬眉毛，“我想我们之间的共同点比你想象中还要多”，Justin起身朝厨房走去。

Brian依旧盯着天花板，听着Justin翻腾冰箱发出的声音，一边回想自己呆在家里的最后那个暑假的感觉。Claire在那个暑假结婚，他的父亲一直在抱怨婚礼开销太大，Claire一直在哭，不停地哭，然后抱怨说如果妈妈在肯定会让自己有一个梦幻的婚礼，如果她能亲眼见证的话。

然后他想到Justin的生活，想到这孩子在一家咖啡店打工，每天结束后就给正在上班的Brian送一杯低脂拿铁，想到Jennifer给Justin的宿舍添置各种各样的东西，想到Justin的新室友叫做Evan,或者Eric，诸如此类的。

Brian离开床朝厨房走去，站到Justin身后，手臂环住他的腰间，“你会爱上大学生活的”，他低声告诉Justin。

Justin扭过身子，破天荒头一次，看起来有些迟疑，“你真的这么觉得吗？”他问，“我是说，如果我的室友是个混蛋呢？如果我的教授们都讨厌我呢？”

Brian摇着头，Justin的声音也随之减弱。

Justin叹了口气，“我会给你打电话的”，他许诺，额头靠在Brian的T恤上，“还有写邮件之类的”。

Brian又摇了摇头，“忘了我吧”，他说，“你会爱上大学生活的”。


48、

Justin在八月二十三号动身，他妈妈陪着一起飞到芝加哥，帮他打点行李、购买东西之类的。Brian那天早晨很早就离开家门，甚至比他去健身房的时候还要早。等他晚上回来的时候，Justin已经离开。

某种程度上这是一种解脱，真的。Brian不得不买一个新的咖啡机，因为Justin是唯一会用那个旧咖啡机的人，这样其实也不错。他甚至打包了旧咖啡机寄给孩子，因为他估计大学学生需要非常多的咖啡因。

他的生活现在回归理想状态。工作很顺利，Marty允诺今年到头就让他做合伙人。鬼混的时候也不用再给Justin打电话提醒这孩子睡觉，虽然有时候他还是会下意识地从口袋中掏出手机，然后才反应过来。

他现在也能带性伴回家了。

Justin偶尔会给他发些邮件，有时候他会打开看，有时候就把它们丢在收件箱里，并不去读。有一次，他找到一个非常火辣的色情网站，给Justin发了链接。

让人尴尬的节日家庭聚会他都设法躲开。感恩节的时候他出差了，圣诞节的时候Jennifer带着Justin去她波士顿的父母家度假，对于Brian而言未尝不是幸事。

Brian偶尔和Michael一起出去，如果他的朋友没有太忙于陪伴新男友的话，那是一个该死的脊椎理疗师之类的。某个晚上，他站在巴比伦里，试图无视Emmett 和Ted讨论的某些脑残电影，酒保即时跟他汇报了最新八卦。

“城里来了个新的小美男——今天晚上刚刚出现。”

Brian感兴趣地抬起一根探究的眉毛。

“几分钟前去后室了，身后跟着一大群家伙。”

Brian心想新鲜肉体的出现至少让他不用冒险去操已经得手的那些鸡肋，于是决定去打探一下。


49、
Brian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刚好听到关门声，Justin走进阁楼，嘴里还哼着小调儿。

“嘿”，Justin兴奋地打招呼，身体跳跃着。Brian慢慢地走向他，一边把浴巾围在腰间。

“嘿”，Brian回应，一边挠挠后脖颈，“我在巴比伦看到你了”，Brian说。

“嗯？” Justin向Brian走进，却并没有碰触他，“我没看见你，刚刚在忙”，他笑着回应。

“是，我注意到了。”

Justin倾身，轻咬Brian的锁骨，“今天晚上看到什么火辣的家伙了吗？”

Brian忙于躲避Justin对他颈部的袭击而疏于回应，“你在干什么”，他茫然开口。

Justin抬起头，慵懒一笑，扯下Brian腰间的浴巾，并用它轻轻拍了一下Brian的屁股。

Justin脱掉上衣，丢在沙发上，向门口退了几步，然后脱掉牛仔裤，“过来”，他歪着头向Brian示意。

几乎是很不情愿地，Brian向Justin走去。Justin将浴巾缠绕在Brian的脖子上，把他的头拉下来以便接吻。这孩子现在知道怎么接吻了，唇齿相接，舌尖相触，呼吸缠绕。Brian把手搁在Justin的大腿上，当他开始向上游移打算抚弄Justin的臀部时，Justin却马上转开。

“哈，哈，哈”， Justin笑着，用力扯着浴巾，让Brian靠近梁柱。突然，Brian发现自己竟然面对着梁柱，而Justin站在他的身后。Justin的舌尖在他的后颈上游移，浴巾依然缠绕在他的颈部，Justin手持两端。

Justin微微扯动浴巾，Brian可以感受到浴巾与肌肤摩擦而产生的热度。“这让我想到”， Justin舔吻Brian的肩膀时低语，“张大师教我怎么用带子作为一种攻击武器——”

Justin贴近一些，把Brian压在柱梁上，“带子？”Brian问，声音停顿，微微喘息。浴巾的力道迫使他向后抬头，Justin舔着他的耳朵。

不知什么时候，Justin已经脱掉了内裤。“而且还是一个黄绿带”，Justin继续。Brian开始觉得有趣，显然有些事情是永远不变的，例如这孩子总是在操的时候说些最蠢的事情。

但有些事情明显已经变了。因为Brian以前从未被浴巾缠绕面对柱子，在Justin操他的时候喘息呻吟，头靠在柱子上。这些从没发生过。还有其他事情也从没发生过。他从来没有看过Justin在巴比伦的后室操其他的家伙，他从来没意识过这个景象会让他多么难以接受。他跟Justin曾经在床上就攻受问题纠缠过，他总是看玩笑地让这孩子闭上嘴赶紧转身了事，Justin以前从来没赢过。从来没真正成功过。或许是因为Brian不愿意承认Justin真的能够让他翻过身去，即使他认真抵抗。

这些事情已经变了。


50、

还有其他事情也在变化。Justin已经不再住在阁楼里，他租了一间房子跟他的小女朋友一起过夏天，因为Justin提前一年去读大学，Daphne觉得自己被遗弃了。

“好像你突然变成了直男”，有一次Brian点烟的时候说。

“不会”，Justin咧开嘴，一边从Brian的烟头那里借火，“性可没那么爽”。

Brian险些惊掉下巴，“你操了Daphne？”

Justin点点头。

“爽吗？”

Justin皱皱鼻头，“我想，她仍然需要多加练习”。

Brian皱起眉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要求的”， Justin回答。

“她说你就做？”Brian依旧皱眉。

“是”， Justin回应，“嘿”，他指出，“我一直都在跟你操，你一开始甚至说都不说一声”。

有时候，Brian会在巴比伦里看着Justin跳舞，好吧，这里说的有时候，其实是Justin在那跳舞的每一秒。他疑惑为什么自己从来没注意过 Justin能够跳得这么好，每次倾靠着吧台看Justin跳舞都是一种煎熬。因为他只想把正在跟Justin跳舞的不管是谁推开，扯着这孩子的头发前往后室大干一场。

他疑惑到底是谁教了Justin使用舌头的技巧，因为当昨天晚上Justin给他吹箫的时候，他兴奋的程度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

有一次，Justin在厨房做饭的时候开着音乐，“为我跳舞”，Brian要求。

Justin笑了起来，手在他戴的围裙上抹了抹，“跟我跳舞”，他邀约。他们的确跳了一会儿，直到互相把对方的衣服扒开移到床上。


*************************************

第七天99

*************************************


51、

等他们把舞蹈转到床上之后，性爱非常温柔，Brian让Justin趴在那里，非常缓慢地、缓慢地操着他，轻轻按下他的头，以便两个人能够接吻，同时用拳头Justin摩擦着的阴茎。

高潮之后，Justin蜷缩在一边，手指缠绕着Brian的头发，轻抚Brian的胸膛。Brian叹了口气，任由他处置。

“我一直在想”，Brian隐忍良久后终于开口，“我们他妈的可以在这周末离开匹兹堡。去一个好玩的地方”。

“嗯”，Justin回复，摩擦着Brian的颈部，“我也很想，可惜已经有计划了”。

“计划？”Brian试图不让自己的声音透露任何情绪。

“是”，Justin已有困意。

“那好吧，无所谓，如果你不想去就算了”，Brian说，“我不过随口提一下”。

“我非常想去”，Justin接口，“下一次？”

“无所谓”，Brian隐约懊恼一开始提出这件事情。

第二天，Brian试图从橱柜里找咖啡粉，但这孩子又把它藏了起来了。所以他走回卧室，把Justin晃醒，逼着他去弄咖啡。

Justin不满地哼了几声，揉揉眼睛，极不情愿地走到厨房接手泡咖啡的工作。

Brian坐在柜台旁，睡了一夜的乱发尚未梳理，“顺便问一下，你他妈的到底这周末有什么计划？”

“哦，我跟Eric和Jonah约了一起去佛罗里达”，Justin一边倒两杯咖啡，一边回答，“我们要住在Jonah祖父母家的公寓里——我估计他们在海滩边有个很不错的地方”。

Brian本来应该就此闭嘴的，可他还没喝咖啡，所以脑子不太清醒，“那你他妈的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还是准备一走了之？”他眉头紧锁，怒火中烧。

Justin喝了一口咖啡，给了Brian一个了然于胸的表情：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就是失望我们不能去旅行嘛，这么赌气真可爱。“我不再需要你签署我的离开许可证了”，Justin淡然回应。然后他起身去穿衣服，顺便在Brian额头上留下一个吻。



52、

在他父亲周年忌日的那一天，Brian带了一瓶威士忌去Jack的墓地。他在草地上坐了好几个小时，反正这是个周六，最后Justin找到了他，一屁股坐到他身边的草地上。

空气里弥漫着让人窒息的沉默，间或有几声虫鸣，Brian咽了咽口水，阴郁地开口，“我很高兴他死了”。

Justin眯缝起眼看着Brian，因为从他的角度望去，太阳从背后斜射过来，让Brian的脸处于一片阴影之中。他点点头，却并非表示赞同，只是代表他至少明白Brian不过在自欺欺人而已。

Justin的视线转回到墓地上，沉默依旧漫延。

Brian清了清嗓子，“你有没有”，他说，“有没有感觉过他在盯着你？”Brian问。

Justin抬眼看着Brian，有些惊讶。“没有”，Justin停顿一会儿开口，“没有，Brian——自从你把我带出那里，就没有了”。Justin刻意强调“你”，然后轻轻靠着Brian。

Brian微微耸肩，然后略一转身，好让两个人能够重新碰触到对方。

“有时候”，Justin突然说，“在芝加哥的时候，我觉得你好像在盯着我”。

Brian抬起一根眉毛。

Justin咧起嘴，“这让我觉得非常火辣”。

Brian不可遏制地也冲着孩子笑了笑，他伸出一只手臂搭在Justin的肩膀上，“起来”，他说，“我们走吧”。两人随即离开。



53、

等这孩子从佛罗里达回来，他又开始拿旅行的事情不停骚扰Brian，直到Brian预约了一处海边胜地。好吧，其实根本算不上什么不停骚扰，他只是提了两次如果Brian还想出去旅行，他15、16号这两天周末不用工作。

星期五，他们呆在旅馆的房间里，操个天昏地暗。星期六，他们呆在旅馆的房间里，操个天昏地暗。星期天，Justin坚持要去游泳，所以他们去海滩待了几个小时，花了大量时间在传递防晒霜和涂抹防晒霜上，然后他们回到房间，继续操。星期天晚上，Brian坚持他们去一家夜店，他让Justin自己跳了一会儿舞，然后大踏步走进舞池，把Justin搂在怀里。他们在夜店里挑了一个很火辣的家伙，带他回到酒店，Brian于一旁观赏Justin操这个家伙，感觉异常火辣。

这个夏天非常美妙，甚至在他们旅行回来以后也没有丝毫褪色。Justin经常过来，却也没有太过频繁——他似乎能够察觉到Brian何时会对他感到厌烦，想让他离开，虽然这种时候已经越来越少。

Brian试图提醒自己所有Justin让人厌烦的原因，所有让他对Justin即将动身回到芝加哥感到高兴的原因。是因为这孩子总是买高脂肪高热量的冰激凌，他做其他事情的时候总是同时开着电视，他总是把屋子里的地板弄得很脏，他刷完牙之后总是不拧紧水龙头。还有这孩子的母亲，隔断时间就要打电话来问 Justin是不是有男朋友了，总是想带他和Justin一起去吃早午餐。

但是除此之外，还有Justin柔缓地在午夜帮他打飞机。Justin紧贴在浴室的玻璃上。Justin摊在沙发上看电视。Justin用他的电脑收发邮件、收藏无聊的色情网站。Justin取回干洗的衣服。Justin输了扑克却又在象棋中赢回来。还有Justin在床上，在柜台上，在沙发上，在地毯上。

然后还有，这孩子的母亲打电话过来说自己也不是特别肯定，但是或许，或许Brian应该跟Justin讨论一下安全性爱的问题。“我们已经谈过了”，Brian迅速告诉她，但是，真的，Justin因此还欠了他大概一百个口交，即使是很多年以前的欠账。即时这孩子并不欣赏Brian为他做的这种牺牲。

但是他们之间并不是牺牲，真的。他们更像是……习惯，大概吧。他们旅行回程的途中在“玉米卷连锁”（Taco Bell）停了一下——虽然Brian更喜欢把它称之为“有毒的地狱”（Toxic Hell），当服务员问起两个人的账单是否合并时，他们很无聊的开始争吵由谁付账的问题。“合在一起”，Brian说。因为，该死的，他已经资助这孩子这么多年了。

Justin笑出声来，“不用，我自己付”，他说。

“Justin”，Brian出声警告，服务员显得有些紧张，主动退到一旁，把一些看起来像是马肉之类的东西塞进玉米卷里。

Justin抬起两边眉毛，“我能付自己的玉米卷，Brian”，他说。

“问题不在这儿。”Brian争辩。

“那问题在哪？” Justin回应。

Brian用舌头顶住脸颊内侧，“问题在于，我来付钱，你去拿番茄酱。这叫做劳动分工”。

Justin又给了他一个了然于胸的神色，那种他好像最近越来越频繁地给予Brian的眼神，Brian泰然应对他的目光。

最后Justin抬起胳膊表示投降，“好吧”，他说，“如果买个玉米卷也能让你感觉特别的话，那你就请吧”。

“别忘了吸管”，Brian从他身后喊道。



54、

Justin必须提早回学校，因为他正在给一个雕刻教授当助理，这个教授想在开学之前把工作室布置好。所以Justin开始打包东西，打算早点回去。

“我的飞机星期五起飞”，周三晚上他们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时候，Justin告诉Brian。

“Stanzburg想要我帮忙布置工作室，所以跟宿管中心打了招呼，我可以提前搬进去。”

Brian缓缓地点了点头。

“还有明天晚上”，Justin继续说，“我妈逼我去跟父亲以及他最新的一个巨乳女友吃饭”。

“别去”，Brian说。

Justin耸耸肩，“我猜他今年打算支付我一半的学费了，这样能稍微帮我妈缓解一下，所以我必须去，并且妥当地表示感谢。”

“你妈有什么财政问题吗？”Brian问。Justin把头枕在Brian的腿上。

“哦，应该没有”，Justin回答，“只是大学学费很贵的，你知道，而且Jack生病的时候她也没卖出多少房子”。

Brian又点点头，轻柔抚摸Justin的头发，穿过发间，温柔地按摩他的头皮，让Justin发出满足的叹息。

“你需要帮忙打包吗？”Brian问。

Justin 摇摇头，“我的大部分东西都还堆在储藏室呢”。

“那么，估计只剩下一件事要完成了”，Brian接口。

“是什么？”Justin会心一笑。

“把那个不工作的咖啡机打包，拿到邮局——”

Justin突然发动攻击，开始给Brian挠痒，打断了Brian的话。Brian抓住Justin的两只手，把它们按在Justin的头部上方。Justin就这么躺在沙发上，Brian压在他的身上。

“我会给你一个让你终身难忘的告别之操”，Brian承诺，凑到Justin的嘴边。

“真的？”Justin挑逗地舔了舔嘴唇。

Brian点点头，“你在学校跟其他家伙在一起的时候”，他停下来去舔Justin的下巴，感受舌尖下的胡茬子，“你也会想——‘没有人的老2像Brian的那样’”

Justin呻吟，“我一直那么想”，他回答。

“很好”，Brian把注意力转到Justin的耳朵上，继续舔吻。

星期五，Brian刚好在 Justin往Jennifer车的后备箱里塞行李时赶到。

Brian递给Justin一个棕色的纸袋子，“你把这个东西忘在我那儿了”，他说，“等一会儿再打开”，他轻声告诫。

Justin心领神会地点点头，小心地把袋子装进其中一个箱子里。

Daphne眼含热泪依依惜别之时，Brian站在一旁抽烟。Jennifer把车钥匙拿了出来。

最后，Justin准备上车的时候，Brian又走上前来，“到了以后给我打电话”，他说，“这样我就知道你的飞机没有爆炸之类的”。

Justin咧开嘴，“好，肯定”，他大笑，准备上车，但是Brian突然抱住他。在Justin的女友和母亲就站在两尺开外地方的时候抱住他真的非常奇怪，但是Brian只是紧紧地搂住他，试图忽视Justin头发的香味给他的老2带来的悸动。

Brian松开手，退了一步，“回见”，他说。

“回见”，Justin回应，然后关上车门。

两周之后，Brian当选年度广告人，他得到一个看起来很不错的小奖杯作为奖品。本想打电话跟Justin说这件事的，但他忍住了。

就在同一周，Michael很是紧张地告诉Brian他要和自己丈夫搬到波特兰去了。Brian只是点了点头。

再下一周，他去纽约参加了一个面试，顺便给Justin寄了一张明信片。

“这是给谁的？”Brian挑选卡片的时候，带他游览的家伙问道。

“嗯？”Brian一惊，“哦，给我的小弟弟”。

某天晚上，Brian给Justin打电话，“嘿”，他说。

“嘿”，Justin回应，“出了什么事儿吗？”

“没有”，Brian回答。

“哦”，Justin不解，“那你干嘛打电话？”

“我只是想确定你做完家庭作业按时上床睡觉——不然你以为我干嘛打电话？”

“哈”，Justin回应，“你想电话性爱吗？”这孩子一头雾水。

Brian叹口气，“Deb和Vic今天动身去意大利了”

“哦”，Justin明白过来，“Vic只买了一张单程票，是吗？”他停顿了一下，“是你送他们去机场的？”

“呵，不然还有谁”，Brian反问，这是实话，Michael现在不知道在威斯康星州还是什么鬼地方，总得有人承担起责任来。

“很难去做吗？”Justin问，“我是说，离别”。

“绝不后悔”，Brian坚定地说。

“我问的不是这个意思”， Justin温和地反驳着。

电话里一阵静默。

“有时候我希望Jack死之前我曾经说过什么” ，Justin说。

这让Brian感到愤怒。“不要浪费时间去想那个混蛋”，他说，“幸亏你没对他说任何事情，不然可能已经挂了”。

“我知道”， Justin叹了一口气表示同意，“但是你知道，有时候还是忍不住去想，‘如果……’，对吧？”

然后Brian紧盯着他丢在柜子上的跳槽邀请，开始思考“如果”。

Brian几乎让自己相信他去那里只是为了工作。这是个非常难得的机会，几乎跟他在纽约得到的邀请一样好，只是，这边的办公室有巨大的玻璃窗，能够临湖远眺。而且芝加哥肯定有很多非常火辣的猛男，那些他没有操过的陌生家伙。

Brian打电话同意跳槽时，Gracy极度兴奋，并且提出要安排一个酒店供Brian临时入住几天，直到他把为Brian租赁的房子整顿好。“除非你想去住在家人或者朋友那里”，Gracy说。

“没有家人在芝加哥”，Brian随口回答，“住酒店很好，谢谢。”

Gracy把一切都安排妥当，几天之后，Brian搬进了新的居所。房子位于一栋高楼的47层，当风猛烈吹动时，他甚至能看到坐便器里的水在不断晃动。虽然他真的没有花太多时间在盯坐便器——只是他似乎把饮酒作乐的习惯留在了匹兹堡。他迷恋窗户外的风景，常常一动不动地紧盯着楼下的街道，看汽车像儿童玩具般一辆辆驶过。

他出门的时候总是希望可以碰到那孩子，眼角扫瞄到金发男孩，总是会驻足再三确认。但几个星期以来他都没有遇到那孩子，不过倒是听到不少关于他的风流艳闻，都极尽吹捧之能事。

* * *

十月之初，一个周六的下午，Brian出现在校园里，按照他从Jennifer的手写小卡片上抄来的地址摸索。他站在写着“Justin和 Evan”的门牌前，闻到宿舍里弥漫着一股臭袜子的味道。

他开始敲门。

【完】


*************************************

第七天99

光做搬运工都这么累，nashy亲在短短时间内就译完了如此长篇，真的让偶万分佩服！nashy的博客上还有一些有关QAF的评论及心得，她的文观点鲜明、文笔犀利，非常有自己的特色，感兴趣的朋友可以到上面一睹为快。

Elevation

多谢分享

laolisi

谢谢楼主！！爱死你了！！{:3_155:}

nika_yoyo

虽然看过这篇nashy大人的翻译了，但还是谢谢99的搬运和编辑，辛苦了。
话说当初译者的风速译文和犀利的措辞，看完整篇那叫一个痛快啊！
对她的214剖析更是疯狂的崇拜，有兴趣的朋友定不要错过。

1305500241

亲爱的99
为毛 你每次都要惊艳出场！
第一次，在贴吧，我不小心就让你抓了小辩辩
第二次，在亲爱的yoyo的文里，看到你大篇的回复
第三次，你跑这来当搬运工来了，而且是非常好的搬运工，辛苦了
下次，期待有更大的惊喜！

orangema

唉，今天下午又废了！
还有顺路摸过去的那篇阅读报告，是不是又预示着将要在现实生活和QAF间艰难地抢夺时间

640843

非常感谢楼主分享这篇好文~~~~><
不管是AU还是按照原剧情，我只要是BJ在一起就非常满足了~~~

骄傲小玛丽

呜呼～我喜欢这个名字～
一口气看完啦～哈哈～

cora

看起来好浩大的工程啊~~谢谢99推荐和贴文，辛苦了:)
PS 我把1楼的标题改了下（转载调到了翻译后面），6楼的图片编辑好能看了，第10章的代码调了下颜色好了{:5_327:}

阿依妲

虽然是不同背景的文，不过BJ性格把握的很好。

samantha

好文~~~~

yiG

的确是好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