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微光地带 Justin: “这简直太不像他了,”我用超过播放音乐的分贝大声说道。“我一辈子都没见过像Brian这么杞人忧天的。” “每当事情和你有关的时候,他总会变得很谨慎。” “不仅仅是我,”我指出,扬着眉毛提醒Michael,他也在保护范围之内。 他同意的点点头。“我明白。他一直都替我着想。但对你……从一开始他就在我面前维护你。我几乎都不敢相信。之前,我想他从来都没说过某人是‘小甜心’之类的话。至少,是不带有嘲笑意味的。” “‘小甜心?’他什么时候说的?” “你在Woody’s出现的时候。那晚,你跟着我们,第一次去Babylon。” “不可能。”我很肯定。 他睁大眼睛,点头证实。“当时我看见你正跟我妈讲话,Vic叔叔告诉他你一直跟着我们。他叫我别管你,你只不过是个‘小甜心’。他看你的方式甚至……我不知道,像个傻瓜。” “我简直不敢相信。”我让他看着我的眼睛,而他眼神中流露出的只有纯粹的真诚。我想Lindsay是对的。看起来,从第一天开始,对我的迷恋就让他彻底卷了进去,就和我对他的一样。 “我敢保证,你是唯一一个他曾经……”他的声音变得有些微弱,喝了一口啤酒,企图掩饰声音中流露出的不适。一些事情暗示我,他接下去要说的话会让我“震惊”,接着又意识到可能没有什么厉害关系。“Brian关心他在乎的人。但从没有关心一个人像关心你这样。”哇噢。当他说这些的时候,声音里透露出的都不仅仅是愤怒或嫉妒。我们也经历了很长一段过程,亲爱的。很长一段。Ben从后面抱住了他,吻了吻他的面颊。他也注意到了。 “我很高兴他想要照顾我。我也关心他。这就是伴侣应该做的。”关于Kip和John的职责又跳进了我的脑海。“但这和整天粘着我是有不一样的。有天晚上,他甚至都不准我到楼下Buzz去买生奶油。” “生奶油?”Michael很吃惊。 啊……“别在意。那不是重点。”Ben笑着按着Michael的脑袋。 “别忘了,他可是曾经亲眼目睹你被袭击,就在他眼前。”Michael又旧事重提。 “那已经是六年前的事了。一直以来,他都没有像这样。” “或许,这让他又回到了从前的噩梦,就像治疗时会出现的闪回镜头。” Ben也说道,“也可能是长期积累的结果,那次爆炸,还有你……对不起,参加粉红救兵那次,只能被定义为冒风险的行为。你实在经历太多的事情了。” “嗯,但愿这个家伙能安慰他一下,因为他快要把我逼疯了。” Ben斜视了我一眼。“你确定他的确是夸大了潜在的威胁吗?” 太好了。又一位杞人忧天的人。透着悲哀的语调,我承认,“那的确让人心烦意乱。”Michael将手放在我的肩上,表示支持。“起码他应该去买个更好的可拍照手机。他现在用的这个都不能公正的对待我。”他的手在我的肩上拍了拍,我确偷笑着往后退却。“Michael,求求你,千万不能让Debbie知道……” “她已经知道了。”她当然了。“你以为Carl不会告诉他吗?” “那她有没有……” “吓死?如果打电话说想要找出谁TMD负责互联网的话,那么她肯定会要求采取行动。”我们都忍不住窃笑她可爱的无知。“噢,她还让我告诉你,你的屁股在照片上看着很可爱,让人想入非非啊。” 天啊!我把脸埋在手里,尽全力不去想她……噢,不不不不……要是我妈看见那些照片。这真是太TMD糟了。该死的Oscar。 我需要感情转移,于是考虑要不要问Michael关于那位神秘医生的事。但上次的事已经让我吸取教训了。惨痛的教训。不,不管什么事,我都要等着Brian亲口告诉我。我只知道,如果他要死了,我会杀了他的。 Brian从办公室来,还吸了点迷幻药。我向前走过去,他就像穿着粉红亮片衣服的Emmett一样,拦住了我。“你要去哪儿?” 噢,又来了。“弄杯喝的。” “我跟你一块去。”他把胳膊搭在我的肩膀上,还把迷幻药往我的鼻孔处送。 我扭过头,急忙闪开了,有点恼火。严厉地说,“Brian……” Michael机智地阻止了这场冲突,拉着Brian的手,跟他说,“和我跳舞。”他把他拖到了舞池,Brian不情愿的跟着。我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就是你一直期待的,”Ben提醒我。“让他爱你。成为他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当然,他的儿子除外。” “知道那句古老的谚语吗,‘小心珍惜成真的愿望’?”我半开玩笑的说。 他咧咧嘴,充满感情的拍拍我的后背。“我们去喝杯东西吧。我想你需要它。” ~*~*~*~*~*~*~*~*~*~* “请问你们能不能告诉他,在这件事情上他表现地像个可笑的宿命论者?”我恳求道。 “你男朋友关心你,并没有错,”Wykowski警官提醒我说。 “但这些干扰因素,会有些沉闷。你说你和他的交谈都很愉快,友好而且都是表面的话题,是吗?”我点点头。“他很可能根本就没有恶意。我用不着担心什么。也没有扬言要威胁。甚至都没有表现出会引起危险信号的行为,像……从某处偷你的内裤。那算是比较变态的行为了。”这时我的体温在不到一秒的时间内上升了将近20度,脸又红又烫,因为我回想起在阁楼的第一天早上,Michael催我快点的时候,我正把Brian的内裤往兜里塞,Brian好奇的看了我一眼。而我没有回敬他的眼神,试图让一切更有意义。 “我们需要把这个递交到纽约重案组吗?”Brian问。 “做一个纪录也没什么大不了,但我得提醒你们,他们什么也不会做。他们做不了。因为那家伙并没有做违法的事情。” Brian开始咆哮了,“那又怎么样?我们就等着,直到那个疯子把他的另一边脑袋也打开花吗?”他的手紧紧抓着膝盖,我将手放在了他的膝盖上。但他发狂似地把它推开了。 “他不是像Hobbs那样的运动员。他只不过是个男同性恋。可能他只拿得起很轻的球棒。” 我对幽默的无力尝试就像铅球下落一样。他的拇指和食指在鼻梁上不停摩擦着,他恳求道,“你们就不能严肃处理这件事吗?” Wykowski警官提醒我们说,“你是公众人物,对吧?” “我没有那样说过。”公众人物?我? “有好些艺术评论都是关于你的。人们,即使仅仅在纽约艺术区,都在谈论你。你出名了,尽管只是在有限范围内。不是吗?” “正不断上升中,”Brian说,丝毫不谦逊。 “那,这就不是普通的案子了。但也不是那种永远不会发生在‘普通人’身上的。不过确实不寻常。一直都是。但通常都会有先例。对一个陌生人来说,这种事在公众眼中的名人身上发生比较多。如果你下次在遇到这种事情,我也不会惊讶的。” “那我们TMD应该做些什么呢?”Brian询问道。 “提高警惕。监视他的网站。事实上,保存屏幕截图以防他随时撤消。如果他給你打电话,不要接。让他留言,然后录下来。尽量避免和他的交流。我知道你想去找他,但不是个好主意。”我迅速瞪了Brian一眼。“如果不得已要和他对话,保持一般的客套就好了,不要表现出友好。绝对绝对不要和他分享私人信息。你不想給他理由让他以为你愿意接受什么关系吧,你也肯定不想他一直跟着你。你们甚至可以考虑改变一下日常作息。不要让他预测到你们的行为,让整件事变得不那么容易。”接着,他看到后室的那张照片,又尴尬地补了句,“啊……这家伙注意你们期间,也许你们可以想想要不要限制一下……秘密地点的娱乐活动,通常那种地方的犯罪也比较多。” “去他的,”我大声叫道。“我可不想要个疯子在控制我的生活。我不想表现的像个该死的受害人。”Brian没有说话,一副‘他如果这样事情就没法解决’的表情。 “要不要这样,就看你们自己的了。拒绝接受事实只能让你行为让他诚心如意。记住,你不是唯一一个需要注意他们行为的人。如果他去见了任何一个对他来说靠近你有阻碍的人,他们也可能会成为目标。朋友,同事,尤其是你,”他指了指Brian。 噢,该死。如果那个混蛋真那么可恶……好吧。深……呼吸。或许,我不该对Brian的反应表现的那么严厉。 “相信你自己。注意一切变化。即使看见他们,也要三思而后行。如果事情真的发展我所担心的那个地步,记得告诉我。我们会重新估计形势。” “谢谢你抽出宝贵的时间,”我跟他握了握手。 “应该的。希望你们不再需要我。” ************************* Brian: “见鬼!”我听见咒骂,还伴随着塑料包装散落在地上的声音。“这儿的保险套多的都可以供Babylon那些同性恋用一个月了!” “我可以提供你一些,Theodore,我还有好多存货。挑选合适的,下订单时更自由。” 他冷笑了一下,弯腰把它们拣了起来,重新放回到壁橱上面。“还是要谢谢你,Bri,但我实在用不上。” “噢,天哪。我听说夫妻间小别胜新婚,但没想到你和Blake这么快就变淡了。” “没有!告诉你,我们俩在床上完全就是动物。我们就像兔子那样做,”他辩称道。 我想了一下。“你是说你们不带套子?” “当然。我们都是阴性的,而且是一对忠于彼此的伴侣,完全的一夫一妻制。为什么不呢?” 我停顿了一下,以便能消化刚刚那些话。接着我开始坐立不安。有些问题想问他,但又觉得太荒谬了。我,TMD向……噢,我的上帝啊,Ted Schmidt寻求意见?难道这还不算大灾难的最初征兆吗?真TMD。费了很大劲,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比较随意,我小心翼翼地问道,“那真的很不一样吗?” 他的头猛地转向我。“你从没……” “从没。” 噢,天啊。就是这样了。他昂首挺胸,得意的像个企鹅。我TMD地在想些什么啊?“那……那简直太棒了——完全是另一种层次的感受。直到不再用保险套,我才意识到那东西减少了太多太多的愉悦。”我现在已经理不清头绪了,性,甚至还能更……多。想象着,他慢慢摇着头,微笑着说,“你绝对要……”接着他睁大眼睛,猜测说,“你是不是在考虑要放弃其那些?” “当然不是,”我突然说出。“还是得有人来支持古老的同性传统。很显然,它正变成一门迷失的艺术。”,我低头翻着文件,小声嘀咕说,“至少不是永久性的。” “是的,就是!你计划……”他急忙说。 压低语调,我威胁道,“一个字都不准跟其他人提,Theodore。不然,我保证我会让你的无套性爱什么乐趣都没有。”他迅速摇摇头,眼睛睁的大大的,手指在嘴那而比划着。 “你和Justin什么时候决定的?” “Justin还不知道。”他停下来。“你是唯一知道的那个。所以,如果我发现有人知道这件事的话,我也就清楚是谁泄露的。” 清了清喉咙,他迟疑的说道,“嗯,我从没想过会給伟大的Brian Kinney提供什么性建议,但如果我还有那么点胆量的话,倒是有一个建议。”趁现在杀了我吧。干脆……杀了我吧。我发誓。Rod Serling随时都会从沙发后面跳出来的。我做了一次深呼吸,用表情暗示他可以开始了。“由于不会面临套子破裂的尴尬境地,所以你也许可以尝试一下Eros。太棒了。事实上,我们一直在用。或者,如果你更愿意用油性产品。它们……含有水成分的润滑剂不……就直接说吧,Justin会很感激的。” 我听到身后有刺耳的摩擦大理石地面的声音。该死。惨了!Michael正站在门口,脸色苍白,完全惊呆了。接着,他很快就转身跑掉。我追上去,在走廊中央赶上了他,抓着他的手臂,拉向我,狠狠地抱着他。他挣扎着,但我抱地更紧了。他最终安静下来,在我身上抽泣不成声。把整个办公室内部都装上玻璃,真是个好注意。没买到票的观众也看到演出了。 “别这样,”我在他耳边轻声说道,领着他回到办公室里,起码那儿还能保证个人隐私。感谢上帝,Ted识趣地离开了。他后退了几步,鼻子在袖口上蹭了蹭。沮丧,愤怒的喊道,“这不公平!” “是的,不公平。”他已经崩溃了。 “我那么爱Ben。我们完全忠诚于彼此,百分之百的忠实。我甚至都没想过要和其他人做。我们做到了你本该做的一切事。你……你……我指,我知道你爱Justin,但……”他已被自己的失声痛哭而淹没,用手拭去了眼泪。 现在,只要他能安静下来,我什么都愿意給他。说些有意义的话,不会毫无价值的。至少还能給他哪怕一小点的安慰。但我什么都说不出。 “我要走了,”他抽泣着说。 “别这样。”我抓着他的脖子后面,看着那双悲伤的眼睛。他将手放在我的腕上,颤抖着叹了口气。 牵引着他,我再次抱紧了他,做了唯一我可以为他做的。在他身边。 ******************** Justin: 该死的一整天都想着柠檬糕,所以回阁楼前我顺道去了趟餐厅。或许还能給我妈妈和Molly买点东西回去。 Michael正和Ted坐在里面,他的脸埋在手中。我走进去,揶揄道,“你和Ben又有几小时不能见面呢?还是你们尝试了那个吊索?”他的手放了下来,脸呈现出了极不和谐的红色,肿胀的眼睛。“天哪,Michael,你怎么呢?” 他和Ted交换了一个不安的眼神。“没什么。不太愉快的一天。” 我伸过去握着他的手,“我能帮什么忙吗?” 他眼里满是泪水,肢体语言表现地,就像所有帮助都是无益的。“我不能,”他突然说。之后就跌跌撞撞地冲出了餐厅。 “是我做了什么事吗?” “不。不关你的事。” “到底出了什么事?” 他玩弄着指甲,认真地在组织他的答案。“知道吗,当你被强迫面对那些你一直不愿去思考的现实问题时,会遇到多大的困难?”我有过吗?他抿了抿嘴唇,耸耸肩。 “也许我和Brian待会儿应该去他那儿看看。安慰安慰他。” “我觉得那不是什么好注意,”他迅速说道。我皱着眉头,要求他继续说,“他现在需要Ben。” 那就说得通了,我想。我都不记得上次看见Michael这么忧伤是什么时候了。Vic的死,也许吧。我真的很为他难过,我甚至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在走进阁楼前,我就明白Michael决不是唯一悲伤的那个人。一打开门,就感到一阵悲痛的气氛迎面而来。一切都显而易见,他正躺在沙发上,手里还握着一瓶将近见底的占边酒。 我把柠檬糕放在柜台上,之后走过去。“告诉我,你不是因为那个疯子才这样的。”他的反应就像我在要求他去跟Debbie舌吻一样(好吧,那太恶心了。)。“那到底怎么呢?” “我不想谈这个。” 我在想是不是和Michael有关。或者更糟,那个和医生该死的预约。“是因……” 在被他打断之前,我几乎只说了两个字,“我说了,我TMD地不想谈。” 多年的经验已经教会我,从他那儿我什么都打听不到,所以也只有坐在桌旁,享受着甜点,尽管乐趣早就消失殆尽了。 但还是没法阻止自己,我小心再次问道。“是因为Michael吗?” 他跳起来,“为什么这么问?” “我在餐厅看见他。他看上去简直糟透了。” “他跟你说什么了?”他的声音变得有些惊慌,也很有感染力。我的胃开始上下翻腾。Ted说Michael被迫去面对一些以前一直挣扎着想忽略的现实。难道Brian的癌症又回来了。Michael发现之后,就彻底崩溃。 “他什么都没跟我说。到底出什么事呢?”他停下来,又喝了一大口酒。“Brian,” 我逼问他。 他悲哀地对我说,“Michael发现了我的计划。为你准备的。那……让他,他有点伤心。” 就这些?内心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天哪,Brian!我还以为是什么很严重的事了。”让我们把那些倔强的嫉妒抛在脑后吧。 他眨了眨眼。声音微弱地无法想像,继续说道,“事情不像你想的那样。这次,他的痛苦是有理由的。” 他已经承受了很多,所以我没在逼问。但我想像不出我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子。站在他身后,手指按摩着他那异常紧张的肩膀。嘴唇轻吻着他的太阳穴,温柔地向他建议,“为什么不去俱乐部找个猛男,干他直到明天呢?”当置身疑惑中的时候,回到可靠而真实的痛苦治疗方法。 他奇怪的笑了笑。带着苦乐参半的音调。拍拍我的手,说,“今晚可不行。”接着又重新躺在了沙发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