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 <原创>Brian的故事（已完结）

本帖最后由 L'ignorance 于 2009-8-10 00:53 编辑

Brian的故事

一
         二十九岁的时候，Brian坐在Debbie的前坪里，手夹一支若隐若灭的香烟，听着浮荡在空气中虚无的电磁声音。他呆呆地，看那只雀鸟踌躇独行，停下来吃东西，然后起飞。他想追逐而去，在心里扇动翅膀，微渺的歌声开始回旋，蔓延进不愿长大的内心。
   老树啊，已经参天了。
   他站起来，走进我的小屋，趴下来，在我沉睡的耳边唱：滴答滴答滴答。
   我没有听见，我不喜欢唱歌，无论是醒是睡。
   这天，Brian，你为何要唱歌？

二
         三十九岁的时候，Brian死了。
   那些血，肆无忌惮地纵横流淌，遮蔽了苍白的地板，倒映出天顶上的无名肖像。
   谁在血泊里放烟花？
   故乡手枪，我被你夺走的手枪，Brian，杀你的凶器。
   我把它收回了啊，它也会穿过我的心脏吗？

三
      谁的往事与我擦肩，谁的容颜能够浮现在孤寂的天空中永不消退？
   Brian，如果没有酩酊大醉，我将不再说话，不再哭。
   我回头上路，去探寻你的往事。
   我再也不要你继续活在我的想象中。

四
         路过Daph。
   她的头发很长，烫过了，染过了，成熟极了，那种跟她年龄不相符的美丽风情几乎将我打动。我们一起喝咖啡，我们一起等天黑。康娜，摩卡；风静，风动。Daph现在总是淡然的样子，浅浅的笑，左右分散的话题，关于工作，关于历程，关于这个城市，关于Brian.
      我总是说不出想说的话。
   她说，我已经不再年轻了。她说如果可以将一个成功男子轻松侃晕，那么她就无怨无悔。她问我在并不遥远的他乡为何很少回来，我要是回来了，她就足不出户。
   她说我忘了她的从前不了解她的以后。
   最终她说我们别再呆着了好闷我们一起去街上晃晃吧。
   我傻傻的愣着。
   Daph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一切都变了，神情、语调。她的脸涨得通红，手势不再安详稳重，开始飞舞。
   她竟然喊起来。
   你回来干什么？你还觉得Brian的死跟你有关吗？
   F**k。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像个大傻瓜？
   什么都不会，还敢说爱。
   你爱他吗？
   她成功地将眩晕的我搁置在空寂的酒吧角落，然后扭头离去。裙角掀起的风轻抚过我的额头。我闻到了七月最后的气息。
   别走，Daph。

五
      我听说，如果时光倒流，很多人会消失更早。

六
      我又在Brian的相册中看到了年轻时Michael的照片，深蓝色的运动上衣，宽松的牛仔短裤，半长的头发，飘散。
   大眼睛。
   大眼睛里充满了我曾经拥有的二十岁的快乐情怀。
   当Michael在Brian死后的第三天拨通我的电话时，我正驾车漫行在州际公路上。我要去Modesto，我没去过，无从想象，也许就是那样子的吧。
   那样子的。
   Michael说，Justin你好。
   我从未想过Brian会留下我先走，他说。
   他在我对着手机听筒吐出香烟的时候跟我说，戒烟吧，你不知道清新的空气有多好。
   我好像又成了旁听者。
   电话线路不太好，断续，嘈杂，也许是因为遥远的风。我把烟蒂掐灭，坐在路边仔细听。
   我听清楚了一切。
   从今以后，Michael或许会将他最好的朋友也就是Brian彻底忘却。在他记忆深处只剩下一场烟花，1991年1月1号绽放在郊外不知名废工厂上的烟花。
   烟花怒放，两个将满二十岁的男孩抬头仰望。
   深夜里，Michael狂奔，Brian静坐。
   我说你会不会忘记你最好的朋友。
   我只听到嘟嘟的电话声音。

七
      最后出现的角色是Brian的儿子一个叫Gus的男孩。
   再见到他的时候，尽管他穿着黑色的小西装，可看上去却还是难脱稚气的孩子模样。
   蹦蹦跳跳的孩子，爱笑的孩子。
   我在虚幻中仿佛看到Gus在天上飞呀飞。
   Brian，是在平地上追寻雀鸟的人。
   Brian在电话里跟我说，Gus，快乐天使，我最爱的人。
   Brian最爱的天使开始痛哭。
   Gus说：我爱Dad。

八
      快乐的人应该跟快乐的人在一起。

九
      他们都出现了，我想，我也该结束了。
   在结束之前，我却无法控制自己的左右手。
   我一定要为所有的故事都找寻到完美结局。

十
      细节是毒药，会让人疯掉。
   记忆深处的小径楼台、山川江河、鲜花青草、路边即景，以及吻和泪，会突然跳出来；它们暗箭伤人，不留余地，让你心酸难当。

Fin
（看文的各位同志们，请相信我也不想每篇都将B大写死，但奈何我次次都是在虎姑婆的课上文思泉涌，套用我同学的话说：虎姑婆的课最适合写两种文，一是检讨；二是遗书。所以亲爱的朋友们请原谅我吧！最后我要大喊一声：“我不是后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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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灵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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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ILIN69发表于 2013-3-6 15:11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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