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 [翻译]The Twelve Eves of Christmas by CuJo（完）

授权：You're welcome to translate, as long as I continue to receive credit for
writing it. I hope your friends enjoy it.

憋了很长时间的文章总算是翻出来了，首先我一定要谢谢某秃头海豚（主翻阿~~）的帮忙，没有她这篇文章绝对不可能完成，真的谢谢啦~~~
这篇文章一共分12天，已完结，第一次翻，有什么不好的请多包涵

The Twelve Eves of Christmas by CuJo

~ * ~ * ~ * Day 1 * ~ * ~ * ~

“……就以这首歌来迎接我们的圣诞夜吧。”闹钟收音机突然高声响起，回荡在偌大的房间里。

I'll be home for Christmas,
you can plan on me
圣诞之日我将回来
请你为我守候

Brian恼怒地呻吟了一声，挥起拳头重重的关掉了这恼人的闹钟。他现在最不想听到的就是愚蠢的圣诞歌。

他翻下床，走进浴室冲澡。热水顺着他的身体冲刷而下，水雾渐渐弥漫了整个空间。Brian因被如此粗鲁的吵醒而绷紧的身体和神经在水的温暖包裹下渐渐放松下来，思绪也似这水雾般迷蒙起来……记忆不断向他袭来，那一双手温柔的轻轻按摩着他的头皮，洗发水的泡沫顺着手指慢慢滑落……那个人，现在已不在这里了……

突然意识到自己居然在思念那个人，这种想法让Brian莫名的烦躁起来，他快速地冲净身体，关上了龙头。已经有好几个星期没有人在这里与他共度晨间沐浴，Brian对此一点都无所谓。他很好，不需要任何人的束缚。现在他可以自在的安排他的每一天，不管他是否适应。至少，这是他一直对自己说的。

穿好衣服，Brian习惯性的走进厨房想喝杯咖啡，却发现咖啡壶是空的，就和之前的几天一样……Justin总是在前一天的晚上设定好咖啡机，这样他的爱人在早上就能第一时间喝到。Brian懊恼地责怪自己连这样一件简单的事情都不记得做好，他已经变得太过习惯于那个金发小子在那段时期为他做的每一件小事。

拎起外套和公文包，Brian决定在去上班路上买一杯拿铁来代替。没必要再在这里继续作茧自缚了。

咖啡店里充斥着圣诞节无意义的多愁善感的歌曲，这让Brian的心情比进去前更加糟糕。他真想知道到底是什么让这些人能够在长达一个月的圣诞庆典期忍受每天都听着一样的过时歌曲？他现在听到这些音乐就头痛。

Brian停好车，抓起他的公文包和咖啡走上人行道。在离他的办公室大门还剩十步距离的地方，什么东西突然溅到了他的腿上，他的Armani西裤自膝盖以下的部分又冰又湿。他望着远去的肇事卡车大声咒骂，今天的日子真是越来越糟！

Cynthia讶异的抬起头，看到他的老板怒气冲冲的走进办公室，嘴里还不停的诅咒着一切会动的东西（还附带一些不会东西=_=|||）。当看到Brian那条湿湿的裤腿时，她一下子就明白发生了什么，并且很识相的选择保持缄默，望着Brian冲进办公室“砰”地甩上门。

Brian把公文包一把甩到长椅上，抓起电话准备打电话回家，叫Justin再给他带一套西服过来，却又意识到家里根本没人。放下电话，Brian快速地开始考虑可行的方案。两个钟头后他要去一个会议，回家换好衣服后根本不可能再有时间最后看一下所有的资料。他必须找个人来帮他。

“Cynthia！”Brian吼道，拿起咖啡喝了一口，刚才应该加双份的。

门轻轻的开了个缝，Cynthia探头进来，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叫我？”她的老板现在心情极为恶劣，她已经做好防护准备。

“在会议前我必须换一套干净的衣服。” Brian现在只能期望他的助手能够帮他想到一个解决当下之急的办法。

Cynthia重重地吁了一口气。“我会帮你回去取一套。”她明白没有几个人是能让Brian放心一个人呆在他的屋子里的。“Ted已经把会议室准备好了。”她补上一句，希望这会让他的心情好一些。

或许是料到他的人会做好准备，Brian并没怎么在意。他把钥匙抛给她，便拿起咖啡坐在位子上看起了会议的资料。这是一个大项目，Brian可不想搞砸了。Kinnetik正在迅速的建立起自己的地位，如果失败了，很可能对公司造成永久性的伤害。

“Justin来了吗？”Brian问道，虽然知道他应该还没到。自从他搬出之后，Justin很少在九点钟之前就出现。

“还没，不过他应该就快到了。” Cynthia说完便出去了。

Brian对此有点气恼。尽管他知道他的前……前……不管是什么，工作跟以前一样认真，但这金毛小子喜欢赖床的习惯今天特别让他烦躁。如果不是这个年轻人干得真他妈的好，Brian的确会特别后悔让他作他的生意伙伴。不得不跟他天天一起工作……，Brian告诉自己这并不是什么他需要特别在意的。

Cynthia稍晚便带着干净的衣服回来了。Brian刚要换衣服，他的“搭档”就进了他的办公室，当然，事前没敲门。

“我看了一下整个会议室的布置……” Justin说到一半，才发现Brian只穿着衬衫和内裤站在办公室中间。他快速的瞄了一遍Brian，尴尬的清了清嗓子。不管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看到他的爱人半裸的站在他面前还是会对他的下半身直接产生影响。

看着Justin 的反应，Brian意识到自己仍然可以不动一个指头就让Justin有反应，得意地抿嘴一笑。不幸的是，Justin对他也有同样的影响，而此时他根本就无法隐藏这种影响带来的变化。Brian转过身背对着他的“搭档”，抓起干净的裤子穿上。“那么，怎样？” Brian问道，试着把背叛了他意志的小东西藏起来。
“啊？”回答的那个人似乎有些迷惑。

一切都穿戴好了，Brian回过身面对那双充满迷惑的蓝眼睛。“会议室的布置？” Brian仍旧得意地笑着，再次提示道。他绝对不会让Justin知道自己对他所造成的影响。

“噢！看上去棒极了！”Justin紧张得有点结巴，脸上红了一片。尽管已经经过了这么多年，他的举动仍然像是当年Brian在街灯下找到的那个稚嫩的少年。Brian时常觉得这样的他十分的讨人喜欢。

‘那可是你自己的错，Sunshine。’ Brian在心里默念。‘你是那个决定‘再次’离开的人。’

Brian大声说到：“很好。Madison夫人将在10点钟到。我们要简要地给她介绍一下当前的情况，然后带她去吃午餐。”他迅速的在脑中过了一遍今天的日程计划。

“呃，Brian，不要忘了Gus学校的音乐会在两点钟开始。” Justin打断道：“他真得非常希望你能在场。”

Brian哼了一下当作回应。Justin作为一个艺术家是件好事。他的感情用事决定了他永远不会适应这个商业社会。“我有生意要做。Gus明白这点。”

Justin睁着小狗般的眼睛失望的看着他。Brian明白就算Gus能够理解他，Justin也永远都不能理解。也许他离开了是一件好事，这样他们就不会为了某些事争执。

“至少我们可以让雇员们早点走。”Justin坚持道。“毕竟今天是圣诞夜。”

Brian瞪着他。又来了，Justin总是用他的感情来思考，而不是他的理智。“为什么他们不工作我还要付钱给他们？我还打算午餐后带Madison夫人参观一下公司，如果这里一个人都没有的话还有什么可看的。再说，即使我明天打算呆在这里，他们也还有明天一整天的时间来休息。”

“你明天不来Deb家吗？” Justin吃惊地问道。

“我正在试图让这个公司做得更好。” Brian答道，感觉自己好像已经重复了几千遍。“在没有达到更高的目标之前，我没有时间来做这些没有意思的事。”他们已经为了同样的这个问题争执了许多次。而当Justin“再次”决定离开的时候，他们也正为了同样的事而争吵。

“Brian ，你的公司已经是东北部最好的广告公司之一。要到什么时候你才能满意？”Justin的眼睛里溢满了恳求，希望他的爱人能够明白。

“别人正等着我松懈下来，这样他们就可以把我辛苦建立起来的一切都抢到手了。如果你有一点点的商业头脑，你绝对不会这样想！” Brian呵斥道。他无法理解为什么Justin就是不能明白他到底付出了多少努力才到达了今天的位置。

两个人瞪视着对方。Brian估计Justin要把这争执再继续下去，但Justin却说：“我十点会在会议室里。如果在那之前你要找我，我会在我的办公室里。”

Justin一走出去，Brian就把刚才的争吵抛诸脑后。他要赢得这次的客户，没有时间去担忧是不是伤到了他过分感性的“搭档”的感情。

午餐后的会谈进行得很顺利。回办公室的路上，Brian带Madison夫人参观了下Kinnetik。当他们走到设计部门时，Brian恼怒的发现他的艺术指导居然不在他的位置上。

‘他可能去了那个该死的学校音乐会。’ Brian默想。他稍后会跟他的“搭档”就这个问题再“沟通”一下。

临走时，Madison夫人对Kinnetik及其创意相当满意，并且承诺会马上让她的律师过目一下合同后回来商议合作。对于Brian来说，这个结果可以算得上是一份圣诞礼物，至少让他这糟糕的一天变得可爱了点。

Brian回到办公室，开始浏览下周会谈的一个项目的准备报告。他把想到的一些概念写下来，便把Cynthia叫进了办公室。

“把这些送到设计部门，让他们按照这上面的来改动。我希望明天一来就看到改好的详细报告放在我桌上。” Brian一边说一边把报告递给她。

他转回他的电脑，却发现他的助手还站在那里。“有什么问题吗？” Brian感到他的头又
开始疼了。

“嗯，Jerry和Linda现在已经回去了。” Cynthia慢慢说道。

‘他们当然已经走了。’ Brian想道，‘我还猜得出是谁提议的。’他大声答道：“让我猜猜……
Justin。”

Cynthia不安的咽了一下口水。“他通知大家要呆到Madison夫人的参观结束，然后就可以回家了。”

Brian能够明确的感觉到他的脑袋被狠狠地猛击了一下。“那么为什么你还在这里？”他几乎是咬着牙说道。

“在你叫我时，我，恩，正打算要走。”她有点尴尬的脸红了。

“那很好，你可以走了。” Brian讥讽地说道，“我只不过是老板而已。”

Cynthia站在那里，举足无措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该做什么好。而这时，Brian已经开始在盘算着怎么干掉某个该死的金发艺术家。

“走啊，离开这儿。” Brian说完便转向他的电脑屏幕。他现在的确需要一些泰诺，不，换成阿司匹林。他已经不买泰诺了，因为……好吧，这没什么要紧的，阿司匹林也可以。
当Brian最终完成手头的工作准备离开时，他发现办公室里一片寂静，静得跟今天早晨的loft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种安静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走出大楼，外面一片喧闹。路上的车辆越来越拥挤，人行道上挤满了赶着在最后仅剩的时间里购物的人们。商店里依旧灯火通明，那些在最后时刻里寻找着所谓的“完美礼物”的人们大把大把的挥霍着。Brian决定步行去吃晚餐，虽然那里距离这里只有几个街区，但这种时候开车过去恐怕要堵上几个钟头。

正如意料之中，那些家伙们已经都在后面的老位子坐好了。Brian坐到Michael边上时，他们正兴致勃勃地谈论着什么。

“我认为你应该给他打电话，亲爱的。” Emmett激动地说着，“他看上去热辣极了！”

“嗨，Brian 。”Michael笑着对Brian打了个招呼，便把他的注意力转向了他的其他朋友。“我不知道，Emm。我不确定我是不是已经准备好重新开始约会了。”

“怎么了？你要约会了，Mikey？” Brian撇嘴笑道。自从Michael和Ben分手后，他现在终于变得聪明些了。

Michael不好意思的看了看Brian：“呃，还不一定。我只是碰到了他，交换了号码，我还不确定我是不是想打电话给他。”

他似乎真得很喜欢你，Michael。”当时在场的Ted插了句，“你应该打给他。”

Brian哼哼道：“让Mikey自己决定。他现在总算是会变得明智了，明白那些所谓的关系都是狗屁。”

“噢噢，否定关系之王的金玉良言。”Ted故作夸张的说道，“别听他的，Michael。至少，你应该给那个家伙一个机会。”

“或许再过段时间吧。”说着，Michael向Brian的方向匆匆一瞥，“那么，今天晚上你们打算做些什么？”

“噢，我们准备去参加Pavilion那里的派对。甜心，你应该跟我们一起去。”Emm冒出一句。“你也是，Brian。”他想了想又加上一句。

“比起和一堆“准直人”在一起浪费时间，我有更好的消遣。” Brian答道，“我要去Babylon，看看今晚我能让谁的圣诞愿望成真。”

“那你呢，Michael？”Emmett转向Michael。

“也许Jon会在那儿。”Ted添上一句。

“你们去吧。”Michael答道，“我想去看看Babylon今晚有些什么活动。”
Ted和Emmett交换了一个眼神。Brian知道他们在想什么，Michael总是跟着他的步伐，说实话，他根本不在乎他们是怎么想的。Michael是个成年人了，他能为自己决定到哪里去消遣自己的时间。

他们吃完晚餐便分道扬镳了。Brian回到家换上一套更适合夜晚的装扮。在与Michael碰头前，他决定去酒店给他越来越少的Beam添点储备。正准备离开时，一个褐发的高个男人走过来帮Brian结账。看起来这个男人应该是一份不错的开胃甜点，Brian跟着那个男人回到他的地方“大战”了几个回合。

满足了“食欲”之后，Brian返回到他的吉普旁，打算去和Michael碰头。他瞟了瞟仪表盘上的时钟，发现已经快到午夜了。迟到那么长时间，Michael恐怕要等到不耐烦了。

Brian把车停在俱乐部附近的路边，便下车步行。大约走了一个街区，他听到一阵奇怪的嘎吱声，停下脚步四处张望着想找到是什么发出的声音。突然远处不知谁一阵尖叫，Brian只来得及抬头看到一块招牌从他面前的商店屋顶直向他砸来……

* * *

“Kinney先生？”一个陌生但是非常温柔的声音问道，“Kinney先生，你醒了吗？”

“……呃。”这是Brian现在所能做出的唯一回答。他的头像被卡车碾过一样痛，缓缓张开眼睛，看到一个一身白衣的女人站在他的面前。

“Kinney先生，你知道你现在在哪里吗？”那女人问道。

Brian慢慢地转头望了望四周，意识到他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医院。”他嘶哑着嗓子回答，听到自己的声音像只被踩扁的青蛙，Brian不禁咒骂了句。

女人微笑着。“没错。”她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说道。

“我他妈的在这干嘛？”Brian被自己莫名的现状弄得十分恼怒，心想这回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好点了。

那女人仍旧注视着他，这让Brian感到很不自在。“Kinney先生，你，将被授予第二次机会。”

Brian疑惑地看着她，猜想着她是不是脑子不正常。除了头痛欲裂，他感觉自己一切正常，但这女人的话听起来像是他正站在鬼门关上。

“我很好。”Brian答道。“我什么时候能离开这儿？”

“首先我们要讨论一些事情。”她回答道。

Brian对于自己有一瞬间居然会期望得到一些医生建议而有些懊恼。“留着你的说教，让我离开这里！”他挣扎着想要起身找他的衣服。
“噢，不行。除非我们把一些事情说清楚了，不然你哪儿也去不了。”她举起一只手阻止了Brian的行动。要么是这女人比看上去的要强壮的多，要么就是自己比想的要虚弱得多。Brian居然无法反抗她。

意识到除非这女人把一切都弄清楚了不然他那里也不能去，Brian叹了口气，重又躺回床上。“好吧，有什么就快说吧。”

她静默的站了一会。“Kinney先生，我还是跟你直说吧。今晚当那个招牌砸到你时，你就应该死了，但是你被给予了一次重来的机会。我在这里就是为了确保你不会再把它搞砸。”

好吧，这不是Brian所期望的。他的确隐约记得有一个招牌掉下来了，尽管他不明白什么第二次机会。“如果你说完了，我可以走了吗？”Brian问。

“不行，除非我确认你理解了我跟你说的。不管什么原因，你被给予了一个非常独一无二的礼物，一个改变你命运的机会。你能理解我跟你说的话吗？”

“是，是……另一个机会……改变。”Brian疲惫的复述着，“我能换回我的衣服了吗？”

女人双手交叉在胸前，满脸气恼的瞪着他。“Kinney先生，我不认为你已经领会了我所说的。”

“我明白了。我有了一个重新改变我的生活的机会。我现在可以走了吗？”Brian再次回答道。该死！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毛病？

她很不淑女的哼了一下。“好吧，我会把你的衣服拿来。”

Brian迅速的换好衣服，故意忽略她充满不满的目光。

“如果你要说得都说完了，我要离开这里了。”Brian对她说道，满心期望着这演讲不要再继续了。

“下次再见。”那女人干巴巴的回答道。

‘再见？’Brian默念道。‘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像是急于摆脱似的，他尽可能快地离开了医院。这地方从来都不是他喜欢的地方，他宁愿去其他任何地方也不愿再来这里。

虽然知道自己的车就在自由大道的某个地方，Brian还是叫了辆车回家。他的头还在痛，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爬上床，让睡眠带走疼痛。明天不会有人来上班，也许他应该睡个懒觉。

Brian回到家，忽视房间里压迫人的寂静，锁上门，打开警报器。直接走进浴室，看着镜子中自己左脸颊上的伤痕，Brian不禁低声咒骂，顶着这张脸他就别想出去钓男人。值得庆幸的是，他的伤并不需要缝针，至少这让他感觉有点安慰。

脱了衣服，Brian慢慢地钻进被窝，头痛还是让他忍不住呻吟了一下。也许他应该找点止痛药。Brian用棉被将自己裹起来，尽量去忽略那冷冰冰空荡荡的另半边床。他一定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疲惫，不一会儿，他便睡着了。

~ * ~ * ~ * Day 2 * ~ * ~ * ~

“……就以这首歌来迎接我们的圣诞夜吧。”闹钟收音机突然高声响起，回荡在偌大的房间里。

I'll be home for Christmas,
you can plan on me.
Please have snow and mistletoe
and presents under the tree.
圣诞之日我将回来
请你为我守候
但愿那天雪花纷飞，槲寄生挂满门檐
你在满是礼物的树下等待

Brian恼怒地呻吟了一声，挥起拳头重重的关掉了这恼人的闹钟。他现在最不想听到的就是没完没了的愚蠢的圣诞歌。不过还好，这是这烦人节日的最后一天了。
他小心地慢慢坐起来，以为剧烈的头痛会再一次席卷而来。意外的是一切感觉非常好。走进浴室，他打开淋浴，调节好水温。这一次，他不会再让自己胡思乱想。独自洗澡又怎样？不，这样更好。冲洗完毕，Brian把自己擦干，便走到水池边刮胡子。当看到镜子中的镜像时，他僵住了。一张充满困惑的脸正从里面看着他，一张疑惑的，没有伤痕的脸！

Brian转动着头看着不同角度的自己的脸，没有淤痕！他凑近镜子，拨拉着头发，试图找到任何显示他昨晚受伤的痕迹。什么都没有！甚至是最微小的刮痕，也全然不见踪影。呃，他的恢复能力一定比想象中的要强得多……他尝试着为这奇怪的现实给自己作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或者，他受的伤根本就没有他原本认为的那么糟。漱洗好走出浴室，Brian到衣橱前想找件衣服穿。在他考虑着穿哪件好的时候，Brian突然发现他昨天穿的那套被溅湿了的Armani正挂在他的衣橱里。他把它拿出来，仔细的左右打量。上面一点污痕都没有。或许Cynthia已经把它清理过了，Brian想着，也许应该问问她送的是哪家干洗店，居然这么快就清理得这么干净。

Brian穿戴好走进厨房，最后一秒才意识到那里没有他要的咖啡。不过，至少这回他忘了设定好咖啡机是有原因的。在他思考着昨晚那个小意外的时候，他记起他的车还停在自由大道上。看来他要叫辆车去把它开回来了。给出租车公司打好电话之后，Brian走到外面往街上张望，想看看车是不是已经到了。正在这时，他看到他的车就停在它的位置上。他走过去往里面瞄了瞄，试着把钥匙插进锁孔里。当车锁顺利地被打开后，他打开门钻进了车。坐在车座上，他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产生幻觉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他猜肯定是Michael在他睡着后把车子开了回来。他睡得太沉，所以可能没注意到Michael来过。应该是这样，他告诉自己，不然就是自己忘记已经把车开回来了。看到咖啡店圣诞节还在营业让Brian感到有点意外，不过这样他就能买杯拿铁带去公司了。今天没人会在那里，也就不可能会有人帮他泡好咖啡放在办公室了。咖啡店里仍然在播放着相同的圣诞歌。Brian很肯定这和昨天放的那首一模一样。他开始感觉到自己的头又开始疼了起来，真不明白人们怎么可以每天都听着这种垃圾。

Brian停好车，抓起他的公文包和咖啡走上人行道。在离办公室前门还有二十步远的时候，他记起昨天那个小水洼和后来的那个意外，就下意识的挨着人行道靠墙的一边走。走了几步之后，Brian听到了水溅在人行道上的声音。抬起头，他敢发誓这绝对就是昨天弄脏他裤子的那辆车。不过，现在情况已经不同了，这回它没得逞。当Brian走进公司看到Cynthia时，他顿时愣住了。“你在这干什么？”他停下问道。他以为今天这个地方只会有他一个人。“呃？我在这里工作。” Cynthia满脸疑惑的看着Brian。“我以为你今天休假。”Brian也满是疑问。“你为什么会那么想？” Cynthia更加困惑了。

Brian耸了耸肩，走进了他的办公室。或许她是为昨天提早离开而感到愧疚。没人能明白女人到底怎么想的。过了几分钟，Cynthia从门口探头说道：“Ted已经把会议室布置好了。”

Brian看着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么布置？”她茫然的眨了眨眼：“是为了十点钟和Madison夫人的会议而准备的。”她的脸上开始浮现一种担忧的神情。“你还好吗，老板？”

Brian慢慢坐下来，拿起咖啡喝了一大口。他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哪里出问题了：“Cynthia，今天几号？”现在Cynthia看上去更加忧虑了。“今天是圣诞前夜。Brian，你确定你没事吗？”她再一次问道。

Brian朝她摆了摆手，说：“我很好。Justin到时通知我。”他坐在椅子里凝视着他的咖啡，开始思考到底他妈的发生了什么。昨天那些都是做梦吗？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但是这只能是唯一的解释……那只能是一场梦。解决了自己的疑惑，Brian把精神重新集中到他一会儿要做的事上，讨好Madison夫人，为Kinnetik赢得这笔买卖。在他仔细阅读着手中的文件时，他的‘搭档’门也没敲走了进来。“我看了一下整个会议室的布置……” Justin说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担忧地看着Brian。“Brian，你没事吧？你的脸色看上去有点苍白。”

Brian坐在那里看着Justin，感到背后钻入了一阵寒意。一切都太怪异了。“呃，嗯，我很好。”他回答道，脑子里一片混乱。他深吸了一口气，惴惴不安的问道：“那么，怎样？”“啊？”Justin有些糊涂了。他经常走神，特别是在他的注意力都在Brian身上的时候。“会议室的布置？”Brian提醒道，嘴角僵硬的撇开一个笑容。他不会让他察觉到自己现在有多么的不安。“噢！看上去棒极了！” Justin慌张得有点结巴，脸上红了一片。又来了。跟他梦里的一模一样，这真他妈的太可怕了！

Brian努力把这种奇怪的想法从脑子里甩掉，告诉自己现在必须专注工作。“很好。Madison夫人将在10点钟到。我们要简要地给她介绍一下当前的情况，然后带她去吃午餐。”听到自己所说的话跟梦里的一模一样，Brian不由得一怔。“呃，Brian，不要忘了Gus学校的音乐会在两点钟开始。” Justin打断道：“他真得非常希望你能在场。”‘上帝，求求你，让这一切快点结束。我不知道自己到底还能承受多久。’Brian在心里恳求着。他大声说道：“我有生意要做。Gus明白这点。”又重复了一遍。

Brian抬头瞥了瞥Justin，跟他所预料的一样，Justin睁着小狗般的眼睛失望的看着他。好吧，现在必须停止这一切。他不想再逐字逐句的重复梦里的一切了。“至少我们可以让雇员们早点走。”Justin坚持道。“毕竟今天是圣诞夜。”

Brian知道不管怎样这个小混蛋都会让员工们提早回家。“我打算午餐后带Madison夫人参观一下公司，如果这里一个人都没有的话就没什么可看的了。告诉他们一结束参观他们就可以离开。”现在，他要改变这一切。不会再和梦中一样了。

Justin对他的话感到有点惊讶，但随后便给了他的搭档一个大大的灿烂微笑。“谢谢你，Brian。我会通知每个人的。如果你要找我，我会在我办公室。”他一走出去，Brian就把刚才的对话甩在脑后。他要赢得这次的客户，那个无意义的梦不会对他要做的事有任何帮助。就像预期的一样，会谈进行得很顺利，尽管Brian使用的是和梦里一样的游说。不过，这也给这个词赋予了新的意义。‘我已经把这反复的做了很多次，就算是睡着了也一样能够成功。’整个午餐的过程中，那种相同的恐怖的感觉一直缠绕着他，不过参观结束时，他很高兴看到每个人都离开了。过了一会，他注意到是时候去餐馆跟朋友们碰头了。不知怎么的，他觉得自己不能去那里。他无法再忍受任何一点似曾相识的对话了。他现在真正需要的是喝上一杯。在几杯酒和几趟“backroom之旅”之后，Brian感觉身体放松了下来。他现在已经完全不为他那愚蠢的不知道到底是做了还是没做的梦到烦心了。瞄了眼吧台墙上的钟，他想Michael可能已经不打算出现了。不知道活宝‘Temmet’是不是已经说服他打电话给那个人了。

Brian意识到他自己所想的都是梦境里发生的事情。那不可能真正发生过。那些家伙可能只是一起去了什么地方。想了想自己今天度过的漫长一天，而且也实在找不到什么看的上眼的男人，Brian决定回家。他沿着人行道向他的车走去，这时他再次听到了那种嘎吱声。当他听到那声尖叫的时候，他根本就不需要抬头就知道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

* * *

“Kinney先生？”一个十分温柔的声音在呼唤着他，但这个声音听上去很耳熟。她又来了。

“Kinney先生，你醒了吗？”

Brian故意继续装睡，他一点都不想听这女人说的话。“Kinney先生，我知道你已经醒了。你最好面对现实。”她不满的说道。

Brian不情愿的睁开眼睛，慢慢的把视线转向这个昨天晚上见过的女人。他不敢相信这一切居然真的发生了。“你这回愿意听我说了吗？”她问道。‘这回’？她说‘这回’了吗？“他妈的你到底是谁？”“噢，我真是糊涂。我是Angie，我是来帮助你的。”她对他露出了一个微笑。“帮我什么？”Brian犹豫地问。

Angie有点生气了。“就像是我昨天晚上告诉你，帮你改变你的生活。”她像是正对着一个五岁小孩一样解释着。“我们是不是得重新再来一遍？”
Brian盯着这个女人看了一会。“昨晚？我们以前见过吗？”他问。这个女人肯定只是我梦的一部分。“Kinney先生……”“Brian。”他打断她，“我的名字叫Brian。”“好吧，Brian。就像我昨天晚上跟你解释的那样，你被给予了一个难得的机会来改变你的生活。你已经浪费了给你的十二天中的两天。”“我的两天？”Brian重复道。这肯定是在做梦。还有什么能比这更莫名其妙？“是的，你能过上十二次圣诞夜，而这就是为了让你改变你的生活，改进一些东西。现在，你还剩下十次机会，因为你已经浪费了两次。”Angie解释道。

Brian决定暂时就顺着她的话走。“那么，到底，我要‘改进’什么呢？”

Angie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回答道：“事实上，他们没有告诉我这部分内容。”他不耐烦地哼了一下，现在这一切变得越来越像是一场梦了。“那么你能帮我什么？”Brian问道，说完便意识到自己居然想要跟一个没有任何意义的梦中人物理性的对话，这简直是疯了。“我正想告诉你这个，我的身份类似于一个向导。”她解释着，“你必须找出什么事是你必须改变的。”“嗯哼。”Brian怀疑的看着她。“如果我不想改变呢？”他故意刺激她：“如果我就是喜欢我现在的生活呢？”

Angie悲伤的看着他：“那么你在最后一天的事故中就再也不会醒来了。”这句话让Brian打了一个冷战。“你是说，我还剩十天时间来找到我必须弥补的什么，要么我就要死？这是不是有点强人所难？”“Kinney先生……Brian，你已经死了两次了。你有机会去补救你生活里的错误，如果你这样做了，那么那个事故就再也不会发生了。你就能一直过着幸福的生活。”

Brian忽略了“一直过着幸福的生活”的那一部分。比起好好考虑这个女人的话，他现在更想多喝几杯。“我还有十天来做这个？”他要确认自己是不是必须遵守这些规则。就算是在梦里，知道界限也是十分重要的。

Angie点了点头。“还剩十个圣诞夜。”她强调。

“你的意思是，我必须过上十次相同的一天？”Brian难以置信地问道，慢慢理解了她最后所说的这句话的意思。“如果你提前找到错误并修正，那就可以提前结束。”她好意的加上一句。“我被困在一个破烂狗屁电影的情节里。”Brian摇着头。

Angie不明白的看着他。

“《土拨鼠节》。”Brian瞪着她说明道，“Bill Murray不得不一遍又一遍的过同一天直到他改变了他的生活。”（注）

Angie一下子明白过来了。“噢，是的。我也喜欢那部电影。”她笑着说道。“不过跟Murray先生不一样，你只有十天的时间了。”

Brian茫然的点点头。“对，还剩十天。”他重复着。虽然他没有吼出来，但他已经在心里暗下决定：他不会再陪他们玩这个可笑的游戏。而这个时候，他唯一想做的就是离开这里。“我现在可以走了吗？”在Brian穿衣服时，他能感觉到Angie的眼神一直都在评判着他的一举一动。他感觉自己已经表现得十分自然了，但仍有一种感觉：Angie是直视着他的灵魂，看他是不是真的会按照所说的进行一切。这让他感到很不舒服。不过，他已经有了一个计划。他保证，他不得不过的重复的一天，明天将会是最后一次。

注： Groundhog Day（1993）
中文译名：今天暂时停止/土拨鼠节
Phil Connors（Bill Murray饰）原是尖酸刻薄的电视台气象报告员，他在采访土拨鼠节日时意外陷入了时光停留的一点上，每天不断重复过同样的生活，令他烦恼得要寻死，但怎样也死不掉。于是反过来修心养性，改善人际关系，竟然变成了一个广受欢迎的好人，跟制作人Rita（Andie MacDowell饰）之间的爱情也修成了正果。

~ * ~ * ~ * Day 3 * ~ * ~ * ~

“……就以这首歌来迎接我们的圣诞夜吧。”闹钟收音机突然高声响起，回荡在偌大的房间里。

I'll be home for Christmas,
you can plan on me.
Please have snow and mistletoe
and presents under the tree.
Christmas Eve will find me,
圣诞之日我将回来
请你为我守候
但愿那天雪花纷飞，槲寄生挂满门檐
你在满是礼物的树下等待
圣诞夜我将回来

Brian慢慢睁开眼睛。他不是在做梦，他又回到了该死的同一天了。那不是个梦，一切都他妈的千真万确。照着平常的习惯做好了去上班的准备后，Brian把他昨晚想好的计划回顾了遍。这真的没什么好去改变的。不管怎样，他今天上午还是要进行一次会议。此外，在黑暗的笼罩下他的计划能够更好的实施。

Brian暗自高兴地出了门，中途买了杯拿铁，然后把车停在了公司旁。他的思绪已经转到他上午稍后就要进行的会议上，即使他已经成功地完成了两次了。在离公司前门十步开外的地方，他又听到了那声溅水声，马上就感觉到他膝盖以下的裤腿变得又冰又湿的。甚至都不用抬头他都知道是那辆卡车！为什么他居然忘记了那辆该死的卡车？

Cynthia讶异的抬起头，看到他的老板怒气冲冲的走进办公室，嘴里还不停的诅咒着他视线范围内的所有的东西。当看到他那条湿湿的裤腿时，她一下子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Cynthia，你可不可以去一下我家帮我那一套干的西装？”Brian一遍发着牢骚，一边把loft的钥匙丢到她的桌上。

“当然，老板。”她答应着。“噢对了，Ted已经把会议室布置好了。” 她补上一句，希望这会让他的心情好一些。

Brian点了点头走进了他的办公室。快把门关上时他突然想起了什么。“Cynthia，午餐后我要带Madison夫人参观整个公司。告诉大家参观结束就可以回家了。”

Cynthia惊讶地看着Brian关上了办公室的门。如果她没有看到他一开始进来时恶劣的心情，她恐怕就要怀疑那个现在在Brian办公室里的人是谁了。

Cynthia稍晚便带着干净的西装回来了。Brian刚要换衣服，他的“搭档”门也没敲地进了他的办公室。这回，Brian已经做好了准备，不再为这感到慌乱。

“我看了一下整个会议室的布置……” Justin说到一半，才发现Brian只穿着衬衫和内裤站在办公室中间。

Brian看到Justin对他半裸的样子的反应得意地一笑。“那么，怎样？”他边问边走过去拿干净的长裤。

“啊？”回答的那个人似乎有些迷惑。

Brian向Justin走过来，在离他只有一步的距离停了下来，慢慢地穿上裤子。看到Justin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会议室的布置。”Brian用一种轻柔性感的声调说着，他的声音和所说的话形成了鲜明的对照。“你认为我在说什么？”

“噢！看上去棒极了！”Justin紧张得有点结巴，脸上红了一片。Brian仍可以那么轻而易举的对他产生影响，他真是痛恨这样的自己。

Brian得意地咧开嘴笑着，他得到的回答让他感到十分的愉悦。“很好。Madison夫人将在10点钟到。我们要简要地给她介绍一下当前的情况，然后带她去吃午餐。”意识到自己又在重复自己说过的话，他低声的咒骂了一句。

“Cynthia说你允许大家今天早点回家。”Justin突然想到。

“嗯，对，反正他们总会找到各种理由早点溜走的。”他为自己辩解道。

Justin又露出了他明亮的笑容。接下来Brian记得的就只有他怀里温暖的阳光和他的呼吸被那个充满激情的吻慢慢夺走。

“这是为了什么？”他们分开时，Brian低声问道。

“为了把你伪装的吝啬鬼抛在一边的今天。”Justin咧开嘴笑了，温柔的说道：“为了今天真正的你所作的改变。”

Brian倒吸了一口气，放开了他。他对Justin的洞察力感到有些不自在。这个小家伙太了解他了。
“今天下午Gus学校的音乐会你会来的，是吗？”Justin问道。“他真得非常希望你能在场。”

Brian低头看着他‘搭档’透蓝的眼中流露出的央求。“我午餐后要带Madison夫人参观这里。”他温柔的说道，几乎沉溺在那片蓝色里。

Justin微微一笑：“到那时，你已经把她弄得服服帖帖了。她不会错过这个的。”
Brian从过去两天里了解了Justin是对的，但是他今天已经做了不少破坏他（混蛋）形象的事。他哼着鼻子把Justin推开。“这没有商量的余地，我绝不会坐在那种不舒服的折叠椅上浪费一个下午只是为了听一帮二年级小孩唱走调的圣诞颂歌。”他说着，转身向他的办公桌走去。

Justin叹了口气。他知道不管Brian怎样试图隐藏，在他的心里某处始终是充满爱的。他知道不能逼得他太紧，不然他会把自己推得更远。“十点我会在会议室。如果在那之前你要找我，我会在我办公室里。”

Justin离开后，Brian让自己深深地陷入靠背椅里。他不愿看到Justin脸上受伤的表情，尽管知道是自己让这种表情出现的。但是他有生意要做，他不能像这个小艺术家一样凭着一时的兴致就歇下。他对自己感到有点生气。也许，如果他能够把每一天都重复几遍，他可能就能够让事情变得好一些。这种想法让他背后一阵寒颤。把这一天过上三遍已经够糟糕的了。下午慢吞吞的过去了，Brian决定是时候实施他的计划了。当他把车停在那块招牌的街对面时，天色已经慢慢变暗了。他漫不经心的踱进那个醒目招牌底下的商店，进到后面去观察。他在里面窥探了下，最终找到了通往屋顶的台阶，并和他的“敌人”面对面了。在招牌后面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他开始试着把固定招牌的栓子松开。他的想法就是：没有了这个招牌，过会儿晚上就不会有东西砸到他。因此也就没有了事故，没了事故也就不会被送到医院，也就不会再有什么Angie告诉他好好改变他的生活。

Brian从大楼的边缘张望了下，确信刚才他把招牌扔在人行道上的时候附近没人。他笑着把手擦了擦，转身向门口走去，却发现门被锁上了。他开始变得有点烦躁，在屋顶上到处找别的能下去的路。今天很冷，而此时太阳也已经完全落了下去，四周确实变的更加寒冷。终于，Brian发现边上一栋大楼的一侧有一架金属梯子。那栋楼离他所在的这栋楼有一段小小的间隙，不过他想要跳过去应该没问题。意识到他的外套有可能会妨碍到他，Brian把它先丢了过去，然后退后了几步开始助跑。跃出大楼的一瞬间，他感到他的脚在什么东西上滑了一下。这回完了……

* * *

“Brian，我真的不认为你已经完全领会了你被赋予的机遇的特性。”

“去你的！”Brian冲着Angie怒吼着。她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低头看着躺在床上的Brian。“Brian，我认为你必须停止四处捣乱，习惯这个过程。你只剩下九天时间来改善你的生活。不要再浪费时间对抗我们。我们只是想帮助你。”

“我的生活到底哪里有问题了？”他讥讽地问道。“我很成功，我的钱多的我花不掉，男人也都抢着要跟我在一起。该死，绝大多数人为了能够成为我而愿意付出一切。”

“真的吗？”Angie冷静地问道。

Brian瞪着她，但她凝视的目光中有着某种东西让他不由得先移开了他的视线。他感觉Angie似乎能穿透别人看到的表面看到他的内心，这让他有点不安。终于，她叹了叹气，把Brian的衣服还给了他。“明天见。”她无可奈何的说着，看着他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那都是她所认为的。’Brian这样对自己说。‘明天，我决不走出房门。哼，我甚至不打算离开我的床。如果我任由别人操纵我的生活那我就真是疯了。让我看看如果我一天都呆在家里，他们还怎么再把我拖回医院去！’

~ * ~ * ~ * Day 4 * ~ * ~ * ~

“……就以这首歌来迎接我们的圣诞夜吧。”闹钟收音机突然高声响起，回荡在偌大的房间里。

I'll be home for Christmas,
you can plan on me.
Please have snow and mistletoe
and presents under the tree.
Christmas Eve will find me,
where the love light gleams.
I'll be home for Christmas,
if only in my dreams.
圣诞之日我将回来
请你为我守候
但愿那天雪花纷飞，槲寄生挂满门檐
你在满是礼物的树下等待
圣诞夜我将回来
爱的光芒在夜空中闪烁
圣诞之日我将回来
就算只是在梦中

Brian躺在床上，听着从收音机里传来的歌声。又是这首歌。他又回到了那该死的同一天。他身体的一部分仍然希望他起床去证明这一切都只不过是一场恶梦。不过，他今天哪儿也不会去。他打电话去公司说他病了，并吩咐Cynthia让Ted和Justin去完成会议演示，结束后让大家提早下班。挂了电话，Brian拎起一瓶Beam酒走回床边，就着瓶口狠狠地灌了一大口。

‘看看他们今天怎么抓到我。’钻回被窝里时Brian得意地想着。

* * *

Brian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医院，Angie就坐在他的床边。“为什么我在这？”他嘶哑着嗓子叫喊出声。

“因为你没去工作，Justin去你家探望你时发现你酒精中毒了。”她回答道，Brian觉得她有点沾沾自喜。“Brian，你逃不掉的。现在你只剩下八天了。”

“去你妈的！”Brian试着吼出来，但却更像是刺耳的喘气声。

“你现在为你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抱歉了吗，Kinney先生？”Angie问。

“凭什么你认为我会为自己感到愧疚？”Brian知道他正在失去理智，不过他已经受够这一切了。

Angie叉着双臂站在那盯着他，用脚在地上不耐烦地轻拍着。他再也不能忍受了。“反正就算我死了也不会有人挂念我。他们很可能还会开个该死的派对。”

Angie瞪着他厉声说：“他们根本就不需要这么做。你就已经给自己搞了足够可悲的派对了。”

“我从来就不觉得可悲。”Brian条件反射的回答道

“你当然不。”Angie呵斥道，“就像你从来就不去爱一样。”

Brian回视她。“我不明白你到底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他嘀咕着，厌恶自己Michael似的腔调。她只是微微一笑，那恼人的得意的笑。“Brian，你在事业上或许是成功的，但作为一个男人，你是一个自私自恋的失败者。而这个机会就是让你来弥补这点的。”

‘好吧，我受够了。’Brian想。他现在只想离这个自以为有多了解他的女人。‘我会让他们好看……不管他们是谁。’他暗下决定。

~ * ~ * ~ * Day 5 * ~ * ~ * ~

“……就以这首歌来迎接我们的圣诞夜吧。”闹钟收音机突然高声响起，回荡在偌大的房间里。

I'll be home for Christmas
圣诞之日我将回来

Brian真的，真的，非常讨厌这首歌。他拖着疲倦的身体走进淋浴间，试图想出一个能让自己从这个混乱的状况中解脱的办法。那么，他作为男人是个失败者，哼？这的确很让人介怀。

Brian边洗澡边想着，他现在所要做的就是找到什么是他们想要他做的，然后把它交给他们。这就像是做广告，只不过这一次，他要出售的是他作为一个男人的成功。这不会有什么困难的。他试着把他们看作是一个客户。唯一的问题是，他无法确定自己究竟面对的是怎样的人。最首要的是他了解他们什么？如果他们能够让他反反复复过相同的一天，那么他们肯定很强大。但是他们不可能是全能的。如果是的话，那他们只需要让他做他们要他做的，或者他们自己做就行了。穿衣服的时候，他努力地试着回忆这几天他所了解的任何可能会有帮助的事情。Angie说他自私自恋。这是线索。他们想让他做些无私的事，为某些人做些事。

Brian抓起外套和公文包，一个计划在他脑中慢慢形成。一走进办公室，他核对了一下会议的时间后就让Cynthia通知全体员工下班。（当然，Cynthia和Ted还不能走。在会议结束前他还需要他们。）这就叫无私，而且还没算上那些白白支付的工资给他带来的小小花费。接下来，他让Cynthia把本地的慈善机构列成一个清单。随后他叫Ted按照清单给上面的每一家都开张支票。他甚至给GLC捐了双倍的钱。

Justin一进来，Brian就告诉他希望他能够一起去跟客户共进午餐。并且午餐之后他就可以走了。午餐后，Brian回到办公室拿上支票，便通知Cynthia和Ted可以走了。他故意装作没看到他们看着他的奇怪的表情。他决心一定要终止重复这愚蠢的一天，就算要断手断脚（说说的）也在所不惜。在他把钱全都捐出去后，看他们还敢说他自私自恋。

Brian余下的一下午时间都用在把支票送到不同的慈善机构里去。他可不想冒险等着邮局圣诞节后才把支票送过去。

Brian把最后一张支票送出去时天色已经有点晚了，现在他对这整件事满意极了。他决定去餐馆跟伙伴们碰头，尽管他已经知道他们要谈论些什么了。记起前一次圣诞夜他放了Michael鸽子，Brian提议跟Ted和Emmett一起去Pavilion的派对。这样，他甚至把今晚都献给了他最好的朋友。让他们瞧着吧。

Brian想到这点感到相当的自满。他回家换好衣服就去享受午夜狂欢，他觉得自己值得享受这一切。他犹豫着要不要顺便再去享受一次他的‘甜点’，但想到这更像是在重复过去的事，尽管那个人并不记得。取而代之，Brian去了一家新开的有着一个对于现在的他来说相当不错的backroom的酒吧。但过了一会，他就开始厌倦这里，决定回到Babylon去。这离那里只有几个街区，他决定走过去。当Brian听到那个奇怪的嘎吱声和远处的尖叫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又走在相同的路上了。

* * *

“Brian，就算你嘟着嘴也没用（B你好可爱~~ XD）。”Angie双手叉在胸前，看着这个男人坐在病床上。

Brian真想对着她吐舌头，但他克制住了。“我没有嘟嘴。”他答道。

“是是。”她带着怀疑的神情点了点头。好吧，他是在嘟嘴。“你觉得今天不好吗？”他问，“我完完全全的无私了。你还想让我怎么样？”

Angie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大声地呼了出来。“Brian，你今天做的是一个不错的开始，但是列一张清单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它不需要你付出自我。”

“去他妈的不需要！用那些钱我可以把整个Armani秋季系列全都买下来。”Brian发着牢骚，听到自己的努力完全白费让他满肚子怨气。

“这只是钱而已，Brian。”Angie解释道。

“我试过了，Angie。给我点该死的提示吧。”Brian几近哀求。他对接下来到底要做什么感到一片茫然。她闭上眼睛沉思了一会，说：“Brian，你必须献出自己，而不是你的钱。”

Brian盯着这个女人看了一会。“就这些？这就是你给我的提示？”他问道。在他仔细考虑她所说的话时，Angie只是注视着他。

“好吧，我可以穿回我的衣服了吗？”

~ * ~ * ~ * Day 6 * ~ * ~ * ~

“……就以这首歌来迎接我们的圣诞夜吧。”闹钟收音机突然高声响起，回荡在偌大的房间里。

I'll be home for Christmas,
you can plan on me.
圣诞之日我将回来
请你为我守候
好吧好吧，他又回来了，又回到了原点。那他现在他妈的应该干些什么？‘奉献自己’？Brian对这个完全没有概念。

Please have snow and mistletoe
and presents under the tree.
但愿那天雪花纷飞，槲寄生挂满门檐
你在满是礼物的树下等待
他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他心里的某个声音怂恿着他给Justin打电话，他肯定能告诉他应该做些什么。

Christmas Eve will find me,
where the love light gleams.
圣诞夜我将回来
爱的光芒在夜空中闪烁
或许他应该试试。他的确想知道如果处在他的情况Justin会做些什么。

I'll be home for Christmas,
if only in my dreams.
圣诞之日我将回来
就算只是在梦中

他总是在需要时帮助别人。尽管Brian总是对他的这点不胜其扰，但这也是Justin最让他感到敬佩的地方之一。那首歌放完时广播仍在继续。Brian很庆幸那个DJ开始聊天而不是继续放那些恐怖的圣诞音乐。突然，Brian噔地从床上坐起来。那个DJ说的什么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正是他正在寻找的。

Brian打去广播电台询问了具体的情况，接着便打电话通知Cynthia他今天不去公司了。Ted和Justin会负责把会议搞定的。

Brian到救济施汤处申请做志愿者时，那里的人十分友善的接待了他，Brian试着尽量表现得友好些。他并不认为装出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欺骗别人能让他更快的摆脱现在的处境。他把他们给的‘围裙’套在自己衣服外面，希望他认识的人不要看到他这副模样。然后他们递给他一个大勺，把他带到一大桶类似于汤的东西前面。这里还有些其他食物，不过Brian猜想他在施‘汤’处应付真正的汤可能更加诗意合理些。做了几个小时的把汤分到碗里的工作后有人来跟他换班。他们递给他一碗他分的汤，Brian坐到边上的长椅上抿了一口汤。味道还不赖。要么就是他现在真的非常非常饿了。他对面坐着一对小兄妹，他们的妈妈去给他们拿吃的去了。那个小男孩大概跟Gus差不多大，他的手爱护的围着他的妹妹，而那个小女孩紧紧地抓着一个有点破旧的布娃娃。Brian无法不去看他们因衣着单薄而瑟瑟发抖的身体和没有手套帽子庇护而冻得通红的小手和脸蛋。

“圣诞老人今年能找到我们吗？”那个小女孩轻轻地抽着鼻子问她的哥哥。

“我不知道，Kimmie。”小男孩难过地回答道，但他又对着他的妹妹勉强一笑。“我想他大概没办法把雪橇停在车顶上。”

Brian感到有什么东西梗在喉咙里。他们住在车里？那到底是怎样的一种生活？母亲取回一盘食物招呼孩子们来吃，直到孩子们都吃好了她才开始吃自己的那份。感觉到Brian的视线，这位母亲也看向Brian这边。Brian匆匆地把汤喝完离开了那里，他感到相当的不舒服。

Brian的轮班结束了，但他觉得他不能就这么走了。不知道为什么，他在后面兜着圈子，直到他找到几张白纸。他迅速地拿起一张叠成一个信封（勉强算是），把钱包里所有的钱都塞进去。随后他在信封外简短的写了点留言，就把它交给一个工作人员，拜托他们把这个交给那个带着两个孩子的女士。他等不及想看到那个母亲把信封打开。也许Angie是对的，这并不仅仅是钱的问题。尽管对这个可怜的家庭来说，Brian所能给予他们的只有钱。他真希望他身边带了更多钱。坐进车里，Brian瞄了眼仪表板上的时钟，想起Gus学校的音乐会马上就要开始了。他突然无法抑制的想要马上看到他的儿子。

Brian在房间的最后面找了个位子，看着那些孩子们一首接着一首的唱着圣诞歌曲。他们几乎没唱准什么音，但在音乐会结束时，他仍然跟着其他的家长们一样大声地鼓着掌。他悄悄的从后面出去，希望没人注意到自己在这里。他真的不想为自己的内心转变做什么解释。

“Brian！”在Brian向他的车走去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他。他应该想到某个金发小子肯定会看到他。在Justin面前他很难隐藏什么。

Brian在车前停下来，等着Justin走过来。

“你不打算跟Gus说什么吗？”Justin一走近就急忙问道。“他看到你来了一定会很兴奋的。”

“那不是我来这的目的。”Brian听到自己这样说道。

Justin疑惑的看着他：“那你来这干嘛？”

Brian望着那双湛蓝的眼睛，希望自己能给他一个合情理的回答。自从看到那个施舍所的小男孩，他所想到的就是想确认他的儿子一切都好。他想看到他的小Gus快乐健康的做些那个年龄的小孩应该做的事。

Brian耸耸肩，没有解释什么。“会议怎么样？”他故意转移话题。

Justin哼了哼。“Ted气坏了。他对直到最后时刻才被告知他必须自己来完成演示抱怨个不停。
我不认为我们给Madison夫人留下了个好印象。更不用说我们根本解释不清为什么该到的人没有自己来。”他意有所指的瞄了Brian一眼。“Madison夫人说她会再来商议的。”老实说，Brian现在真的一点都不在乎那笔生意。

“你上午去哪了？”Justin看出Brian根本不打算主动招供。

“在施汤处分汤。”Brian知道他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

Justin有些不可思议的侧头端详着Brian，笑着说：“这么说，Brian Kinney去关心别人了？！”接着他倾身向前，在他爱人的脸颊上亲亲一吻。

Brian知道他不应为Justin相信他所说的而感到意外。更准确地说，Justin一直都如此信任他。因为某些原因，这点让他感到害怕。

“我想我现在要离开了。”Brian觉得他需要和这个有点太了解他的家伙保持点距离。

“回见。”Brian坐进车时Justin说道。

“回见。”

* * *

睁开眼之前Brian就知道他在哪了。他又回到了医院。他离开Justin后，到Woody’s去喝了几杯。他不确定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他记得他不知怎么的又走到那个破招牌下面了。

“我又搞砸了。”Brian闭着眼睛说。他知道她在那儿。

“事实上，Brian，我认为你开始有所了解了。”Angie说，“今天有几分钟，真正的Brian Kinney出现了。事实上，他还让别人真正的触碰了他。”

Brian听到这睁开眼睛。“几分钟？就这些？我在那个该死的施汤所至少呆了三个钟头！”

“是啊，我真希望你整段时间在另一个地方。”Angie心照不宣的看着他。

Brian呻吟着。这些人到底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你到底是谁？”他如果能把这点搞清楚，或许就能更好了解他们到底要什么。

“你认为呢？”她刻意忽略他不满的语气答道。好吧，老实说，这就是他向来回避他不想回答的问题时的态度。

“天使？”Brian嗤之以鼻的说，这时候他想不到其他的点子。

“的确，有些人把我们称作天使。我更喜欢叫自己‘信使’。这个名字更贴切。”她笑着说。

“那么，你替谁送信呢？”Brian问道，猜测着他会听到怎样的回答。

“你认为呢？”看起来她对Brian会问这个问题感到有点惊讶。

“上帝？”Brian嘲弄道。他很久以前就已经对‘他’不抱希望了。看着Angie只笑不语，他低头一阵呻吟。当然，还会有谁？

“那‘他’为什么要给个同性恋一个机会去改变他的生活？”Brian自嘲地说着，随后突然醒悟过来。“噢，我知道了。我应该为我犯下的罪忏悔，是吧？向主忏悔说我为自己喜欢操男人感到抱歉，并且发誓再也不会把我的小家伙插到任何雄性生物身体里去？很好，去他妈的！”Brian吼道。但Angie并没有回答他，Brian继续叫嚣着。“如果‘他’不想让我享受男人的屁股，那‘他’就不应该创造出这样的我。你也最好忘了剩下的那六天，因为我根本不想做什么改变。”Brian坐回床上瞪着她，对Angie和所谓的上帝感到异常气愤，他绝对不会改变自己的！

“如果你发完脾气了……”Angie开口问道，顿了顿看Brian是不是还要继续。但他没有，于是她站起来，双手叉在胸前，十分认真地看着Brian。

“ ‘他’希望造就的你就是现在的你，Brian，‘他’没有搞错。‘他’爱现在的你，也不希望你改变自己的这部分自我。”

Brian开始被她说的话给弄糊涂了，但也直觉地认为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蹊跷。他倒要瞧瞧她到底要说什么。

“或许，‘他’只是送了一个‘他’希望你会用到但你却拒绝使用的天赋。而给于你这次机会就是为了让你能使用它。”

“什么‘天赋’？”Brian谨慎的问道。

Angie坐回位子，前倾着身体。当她再次开口时，她的表情和声音显得十分的认真。“Brian，你有着非常了不起的去爱他人的能力，但你却把它深埋在你的心里，深到旁人甚至都不知道它的存在。”不是‘没人知道’，Brian在心里默念着。有个家伙一直都相信它的存在。

Angie微笑着看着Brian，说：“你是对的，他一直都信任着你。”她肯定了他没有说出口的话。

“那他为什么离开？”Brian没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像是一个被遗弃了的小男孩。

“他累了，Brian。这么多年，他一直尝试着让你相信自己，就像他一直相信着你那样。但是你却竭力抵抗他的每一步努力。”Angie轻轻地握起他的手，温柔地说道，“他只是需要点时间来恢复一下。他还没有放弃你，他现在只是无力再与你对抗。”

“他会回来吗？”Brian真是不喜欢自己问出这个问题时突然变掉的声音。

“这取决于你，Brian。”Angie悲哀地说，“你会在那等着他回来吗？”

Brian明白她的意思。还剩下六天。时间似乎快要不够了。

[ 本帖最后由小圣于 2006-12-25 16:22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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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不认帐围殴到你晕笔杆两头翘

2^#

小圣发表于 2006-12-25 06:59 | 只看该作者

~ * ~ * ~ * Day 7 * ~ * ~ * ~

“……就以这首歌来迎接我们的圣诞夜吧。”闹钟收音机突然高声响起，回荡在偌大的房间里。

I'll be home for Christmas
圣诞之日我将回来

Brian躺在床上思考着前一天晚上和Angie的谈话。知道了自己所要面对的是谁并没有让事情变得容易些。甚至，这让事情变得比之前更困难。他花了自己大半的人生和青少年时期所受的教导抗争，抗拒他母亲试着强迫他接受的任何事物。

当Brian回忆起Angie提到‘他’并不在乎自己是同志时，不禁大声笑了出来。Joan要是听到了这个消息要被吓坏的。

想到他的母亲，Brian脑子里开始有了一个主意。上帝希望他能试着去爱。‘他’希望我去爱戴‘他’？Brian无法确定自己是不是能做到这个，但他想教堂或许是得到解答的好地方。

记起Justin那天提到的关于Ted和那次会议的事，Brian想，至少他最好先自己把这件事解决掉。Ted是个不错的员工，尽管Brian永远都不会告诉他这点，但也不想让这个阴沉的家伙因为他临时甩开工作就认为自己把一切都搞砸了。

Brian让不需要参加会议的人都回家了。他心里的有一部分知道在这一点上Justin在最开始的时候就是对的。而且在薪水方面的花费比那天他签的那些支票要少得多得多。

午餐后，Brian开车穿越城市来到他母亲的教堂，因为这是唯一一所他熟悉的教堂。教堂里有一些人四散坐在长椅上，于是他找了个后排的位子坐下，望着前方的圣母像陷入沉思。

他在那里静静地坐了一会，直到有人坐到他身旁的长椅上。是神父Tom，多年前他钓的男人。

“距离上一次看到你在这儿已经过了很长时间了。”Tom神父招呼他。

“你很惊讶？”Brian嘲讽的问道。

“为了什么？是因为隔了很长时间，还是因为你现在在这？”Tom神父询问道。

Brian不屑的哼了哼：“随你怎么说。”

他们默不作声，看着前方静静坐了一会。Tom先打破了平静。“你看上去好像有很多心事。”

Brian瞟了眼Tom。把自己对他和他的伪善的个人感觉先放到一边不说，Tom是个牧师。或许他能够给他个解答。“你相信上帝会授予一个人再来一次的机会吗？”

Tom思考了一下之后回答。“圣彼得曾经问耶稣，在他兄弟得罪了他之后，他应该饶恕他多少次。耶稣回答说‘七十个七次’

“那我就把这当做‘是’了。”Brian干巴巴地说。他从来都不是个能滔滔不绝朗诵圣经章节的人。

Tom微微一笑说：“是的。”

沉默再次笼罩两人。Tom知道他不能强迫Brian开口。“ ‘他’希望我能去爱他。”Brian最终开口说道，“我不确定我能不能做到。”

“你相信‘他’是爱着你的吗？”Tom问他。

“ ‘他’为什么要爱我？我为‘他’做过什么吗？”Brian回答。

Tom终于转过头看着他。“你有儿子，Brian。你爱他吗？”

“当然。”这个问题让Brian有些生气。那跟这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呢？他为你做了什么吗？”Tom问道。

Brian看了看这个男人。他讨厌人们这么做。“他只是个孩子。他不需要做任何事情。”

“在‘他’的眼里，你就是个孩子，Brian。‘他的’孩子。”Tom答道，“无论怎样，‘他’会永远爱你。”

“我不值得。我的大半生都憎恶着‘他’。”

“你对‘他’的感觉并不妨碍‘他’对你的关爱。圣经中有一个最虔诚的信徒也曾这样祈祷：‘我信。但我信不足，求主帮助。’也许这就是最初的起点。”

“我相信我母亲要是听到这个会高兴得要命。”Brian干巴巴地答道，起身准备离开。他已经听得够多的了。

“这只有你、我和‘他’知道。”神父向他许诺道。

Brian停住回头看着那个男人。不知为何，他相信他承诺的，并为此感到欣慰。“谢了。”

Brian坐在车里试图把Tom刚才告诉他的讯息理出个头绪。那么就算上帝是爱着他的？那也没能阻止他父亲经常把他打得屁股开花。‘他’昨天看着成群的人们走进施舍所却无力喂养他们。而在城市的某个角落，还有一对小兄妹跟他们的母亲住在一辆破车里。

这到底是怎样的爱？Brian告诉他自己这肯定不是他所需要的。

所以他现在在这，不得不重复着这该死的同一天，还得试着去爱一个让这些糟糕的事情发生在他声称他深爱着的子民身上的人。Brian心里知道，毋庸置疑，那个死招牌今晚又会逮到他的。

* * *

Brian坐在医院的床上，拒绝跟站在他面前的Angie说任何话。去她妈的，让那个‘他’ 去死吧！Brian只希望这一切能够结束。

“Brian，你或许有什么话想告诉我。你只剩下五天时间了。”Angie有点着急地看着Brian。

Brian想如果他一直都装做故意漠视她，也许她就会离开了。

“除非你跟我说话，不然我不会离开的。”Angie突然说道。他真是恨透了她像这样透视他的心思。

“为什么？”Brian脱口而出，“为什么‘他’要我去爱‘他’？难道你指望我或者其他什么人在看到‘他’让那些糟糕透顶的事情发生在人们身上还依旧相信‘他’是关爱着我们的吗？”

“Brian，‘他’只是给与我们自由选择的意愿，这也是为什么那些事情会发生的原因。那都是我们自己的选择。”她停下来，看着Brian依旧固执的表情皱起了眉头。“我想，也许你昨晚误解我了。的确，‘他’希望你能够去爱戴‘他’，但这不是他唯一的目的。这是个让你学着将深藏心底的爱表达出来的机会，让你的朋友、家人，还有你自己感受你的爱的机会。”

Brian只是看着她。“把衣服给我。”他已经烦透了这里的一切。

~ * ~ * ~ * Day 8 * ~ * ~ * ~

“……就以这首歌来迎接我们的圣诞夜吧。”闹钟收音机突然高声响起，回荡在偌大的房间里。

I'll be home for Christmas,
you can plan on me.
Please have snow and mistletoe
and presents under the tree.
Christmas Eve will find me,
where the love light gleams.
I'll be home for Christmas,
if only in my dreams.
圣诞之日我将回来
请你为我守候
但愿那天雪花纷飞，槲寄生挂满门檐
你在满是礼物的树下等待
圣诞夜我将回来
爱的光芒在夜空中闪烁
圣诞之日我将回来
就算只是在梦中

今早醒来，Brian脑中一片迷茫。一切都是真的。他还剩五天时间来学着怎样‘把爱表达出来’，而这恰恰是他三十年来一直努力避免的事。他根本不知道从何开始。

整个早上，他一直都在想着怎么去‘表达爱’，但仍旧一无所获。最终，他决定向一个人求救，他知道这个人肯定能给他一个答案。唯一的问题是，怎么问才能不让自己听上去像个白痴。

Justin像往常一样没敲门就进了他的办公室。“Cynthia说你取消了今天的会议，还让大家放假了。”

Brian叹了口气：“该不会每个人都认为我是吝啬鬼转世吧。”

“我还以为你要保卫你那个‘混蛋’形象。”Justin说着咧开嘴笑了。

“只是两天而已。”Brian指出，“应该还不至于破坏我原本的形象。”

Justin不解的看着他，耸了耸肩。“我想我该走了。”说着他转身走出去。

“Justin。”Brian叫住他。Justin转过身看着他。“如果你想要对什么人表示你……很在乎他们，你会怎么做？”

Justin眯着眼睛想了想。Brian甚至可以看到他小脑袋瓜里的齿轮正转动着。“比如说对谁？”

“那帮家伙们，Lindsay，Gus，Deb等等等等……”Brian的声音慢慢轻了下去。最后那个名字埂在他喉咙里说不出来。

Justin看着Brian在椅子里局促不安的挪动着身体，笑道：“这是圣诞节，Brian。送给他们些特别的东西吧，那些发自内心的东西。”

听到Justin的回答，Brian不禁松了一口气。“圣诞礼物……我怎么没想到这个？”他更像是对自己说的。

Justin微微一笑：“这对你更像是个外国概念。”Brian被他的话说的心里一怔。意识到自己的轻率可能伤到了他，Justin赶紧温柔的补上一句：“但这并不代表你理解不了这个。”

这时，Brian意识到Angie是对的：Justin永远都不会放弃相信自己。这一点让他感到欣慰，尽管他还无法理解此中缘由。Brian想让Justin帮他一起去挑礼物，但想了想还是算了。仅此一次他已经证明了Justin是对的。接下来的事情他能自己解决。

往Lindsay家去的路上，Brian感到有点兴奋。今天，他就要知道他能送什么给Lindsay、Mel和他的小Gus。

但当发现他对于自己的儿子圣诞节想要什么一点概念也没有，Brian不禁厌恶起自己来。他开始意识到自己与他儿子呆在一起的时间是那么地少。

“爸爸！你在这干嘛？”Gus还穿着睡衣跑过来给他开门，Brian看着他一脸兴奋的样子不禁感到心头一暖。

“我来看你。”Brian说，“我想送点特别的东西给你妈妈们，希望你能帮帮我。”

关于Gus这个年纪的小孩想要什么Brian的确没什么概念，不过看到这个小家伙的脸一下子亮了起来他知道自己做对了。“好的，爸爸。我们肯定能想出个最棒的主意。”

“Gus，谁来了？”Lindsay从厨房走过来问道，“Brian！我没料到今天早上你会来。”她还穿着浴袍不好意思地整理着自己的头发。

“我只是有些事需要和Gus讨论一下。不介意我借走他会儿吧？”

Gus转过头，眼巴巴地看着妈妈。

“嗯，他下午有个音乐会……”Lindsay犹豫着说道。

“那没问题。”Brian回答她，“我保证他一定会准时到的。我可不想错过听小家伙唱歌。”

“你会去？”Lindsay问道，有些意外。
“当然。”Brian回答道，像是他从没想过不去参加那个音乐会的样子。

“Gus，为什么你不赶紧去把衣服穿好准备出发呢？”Lindsay疑惑地看了Brian一眼说道。

Gus高兴得叫着跳上楼梯。

“好吧，Brian，发生什么了？”等到确认Gus听不到了，Lindsay担心地问道。

“我只是想让Gus跟我一起去买点圣诞礼物。”Brian无辜的说着。

“圣诞礼物？你？”Lindsay听起来似乎更加困惑了。

她的反应让Brian感到莫名的烦躁。“是的，我！有问题吗？”

“Brian，直说吧。撇开Gus不说，上一次你给别人买圣诞礼物都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谁说不是买给Gus的？”该死的，难道他要现在告诉她实话吗？！“他现在已经够大了，可以给自己挑想要的礼物了。”

Gus恐怕是打破了他穿衣服速度的纪录，很快的就冲下楼梯回来了。“可以走了吗，爸爸？”他上气不接下气地问道。看着小Gus像是害怕他反悔走掉的样子，Brian心里一阵刺痛。

“他一点前要到家，Brian。这样他才来得及把自己打理干净换好参加音乐会的衣服。”在他们父子俩走向门口时，Lindsay提醒道。

“没问题，到时见。”

两父子在商场里消磨了剩下的上午时光，尽管Brian讨厌那个地方，但Gus坚持只有那里才能买到最好的圣诞礼物。Brian开始觉得他的儿子从Justin那里继承了他的购物基因，而不是自己的。

一路上，Brian都让Gus给每个家庭成员挑礼物。这个小家伙第一次有机会自己给每个人选礼物，因此都挑得十分认真。他拿的每一件礼物都考虑到了将要送的那个人的情况。‘是了。’Brian心想，‘肯定是Justin的购物基因，不是我的。’

最后他们到Gus喜欢的小吃店去吃午餐，那家店里面到处都挤满了人。接着他们带着给每个人买好的礼物回家，这样Gus就有足够的时间为他的表演做准备。Brian把小Gus在家门口放下，许诺他一定会到现场去看他。他可不想再进去面对Lindsay。

音乐会结束后，Brian找到小接待人员让他带话给Gus说他表演得很棒。他的儿子给他的大大的微笑让他恍然觉得在那个硬邦邦的破椅子上坐了一个半钟头是值得的。估计这一招Gus肯定也是从Justin那学来的。

之后，Brian离开那里，驱车到Woody喝一杯。过了不久，Justin也来了，坐到他的身边。
“Gus跟每个人都说了你们一起在商场里呆了一天。”他突然说道，“你让他今天真得很开心。”

“是的，好吧，或许我并不像所有人认为的那样是个混蛋。”Brian说着，语气里带着一丝苦涩。Lindsay之前可能也是那么想的。

“不是所有人。”Justin轻轻的纠正他。

他们静默的坐了一会。Brian不确实到底Justin想从他这得到什么——为什么他会到这来——他等着Justin下一步的行动。

“Brian，为什么你今天取消了会议，让大家提早回家？”终于，Justin问道。

Brian叹了口气。为什么不试着诚实一点？反正Justin明天也不会记得这些。“我昨晚接到一个秘密电话，有人告诉我我被授予了一个变成好人的机会。我正试着理解他的意思。”

Justin看着他慢慢地说道：“你今天给Gus的是他所能得到的最好的圣诞礼物，Brian，那个礼物就是你自己。我想说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当他们喝完手中的啤酒时，Brian发觉自己正盯着Justin发呆。‘那我能给你什么呢？Sunshine。’Brian默念着。他胆怯着不敢把这句话大声问出来。

* * *

Angie笑着把衣服递给Brian。“你今天迈出了一大步，Brian。我想你终于开始习惯这一切了。”

是的，还剩下四天把其他的给找出来。

~ * ~ * ~ * Day 9 * ~ * ~ * ~

“……就以这首歌来迎接我们的圣诞夜吧。”闹钟收音机突然高声响起，回荡在偌大的房间里。

I'll be home for Christmas,
you can plan on me.
Please have snow and mistletoe
and presents under the tree.
Christmas Eve will find me,
where the love light gleams.
I'll be home for Christmas,
if only in my dreams.
圣诞之日我将回来
请你为我守候
但愿那天雪花纷飞，槲寄生挂满门檐
你在满是礼物的树下等待
圣诞夜我将回来
爱的光芒在夜空中闪烁
圣诞之日我将回来
就算只是在梦中

Brian躺在床上回想着过去的两天。Angie说他已经开始熟悉这一切了。难道这只是简单到需要花点时间陪他的儿子？他承认他的确很享受他们在一起的那个上午，他也许应该经常这样陪陪他的小Gus。

既然那不是全部的目的，那他是不是不应该再继续重复昨天的事。那么他还应该做些什么呢？Angie提到过家庭和朋友。那么，对于他来说最贴近与家庭的就是Deb和Michael了。如果他们要他再算上他母亲，那地狱也要被封冻了。

他还是按前几天那样打电话通知Cynthia让大家提早回家。接着他决定去看望一下Deb。过会估计她不会特别高兴看到他，不仅仅是因为他错过了好几次的家庭聚会。恐怕去看她时他最好见机行事。

Brian熟门熟路地走进他们家，看到Deb和Justin坐在桌前边吃早饭一边聊着天。他应该料到Justin一个星期前离开他之后肯定会到这里来。

“嗨，Deb。”Brian走进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

“不要跟我打哈哈，臭小子。”Deb气愤地说道，“该死的，你去哪儿了？”

Brian知道她并不仅仅指今天早上，但是他没法回答她。他在桌子边坐下来，四处张望。周围的一切都跟以前一样，只不过有些东西的感觉不太对。
“Vic不在，让人很不习惯。”他轻声说到。他不知道原来那个老伙计不在这他居然会这么想念他。可能每个人都是如此，他想。

Deb的目光柔和了一点。“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一直希望还能看到他下楼来问早餐吃什么。”

Justin的视线从Brian转向Deb，然后又转了回来。“上午你不是有一个会议吗？”他看没人说话，就问Brian。

Brian叹了口气：“我把它取消了，让大家都回家了。Cynthia没通知你吗？”

“我的手机在楼上。”Justin困惑的看着Brian，“你让大家都放假了？”

Brian耸耸肩，摆出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

“Brian，你没事吧？”看Brian没回答他，Justin有点紧张地问道。

“今天是圣诞夜，Sunshine。你的圣诞精神去哪了？”Brian刻意忽略Justin的端详让他感到的不自在。他转向Deb，问：“那你今天打算干什么，Deb？”

Deb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我要去看看Vic。”她哼了哼，接着说：“但是车子出故障了。我担心要是乘公车去，会赶不上下午Gus的音乐会。”她看着Brian的眼睛，补道：“你会去的，对吧？”她问话的语气更像是个命令。

“我当然会去。”Brian平和的答道，看着Deb一脸的吃惊几乎要笑出来。而Justin只是微笑着看着他。Brian开始察觉到要赢得Justin那样的笑容竟然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

摆了摆头，Brian知道他只是在跟自己开玩笑。他仍旧不明白他到底做了什么让Justin露出了那样的笑容。即便他有机会一天能过十二遍，恐怕也不够让他找到这个答案。

至少他今天能做些什么。“我可以开车送你去看Vic，Deb，当然还有音乐会。”随后，在他退缩前，Brian问道：“你呢，Sunshine？要一起去吗？”

有一瞬间，他觉得Justin会拒绝。接着整个房间被灿烂的笑容给照亮了。Deb兴奋地尖叫着给Brian一个大大的拥抱，还狠狠地吻了他一下。

“让我去把自己打扮打扮，然后我们就出发。”她说着冲上了楼。

Brian忙着擦去Deb留下的口红印时， Justin起身清理桌上的碗碟。“这样很好，Brian。Deb今天早上想到自己不能两边都去的时候真的很失落。”

在Brian想着怎么回应比较合适时，Justin轻轻走过去，从背后搂住了他的肩膀，温柔的说道：“时而接受一点小小的感激不会伤到你的。”

Brian静静的感受着抱着他的Justin的温度。Justin没错，他的确害怕接受他人的感激。他不在乎为别人做些什么，但是随之而来的亲切和殷勤却让他不知所措。但是如果每次都能得到像这样的感谢，他会重新考虑考虑的。

在Justin推开他之前，Brian转过头把他圈在他的怀中。他们就那样脸贴着脸站在那里，Brian甚至可以听到当他把Justin抱紧时他的Sunshine轻轻发出的叹息声。

他们就那样紧拥着，没有说一句话，直到Deb风风火火的冲下楼来准备出发。Justin轻轻的推开他时，Brian很不情愿的放开了手。

他们陪着Deb走到墓地，Brian便慢慢在周围转悠，让Deb能单独跟她的兄弟说说话。Justin陪了一会Deb，确信她能一个人呆着就向着Brian的方向走过来。

他找到Brian时，他正靠在一个天使雕像旁抽着烟。他走过去站在他的爱人身旁，目光始终注视着远处他们的“妈妈”。

“她仍为他们曾经的争执感到后悔。”他慢慢说道，“我想她恐怕不会忘了他们之间说的最后一句气话。”

“他们一直都是那样。”Brian说着把烟头丢在地上碾了碾，“对他来说，想要在没有争吵的状态下安静的死去几乎是不可能的。”

Justin轻轻笑了笑，觉得Brian的说法也对。“他明白她真正的感受。我想她也知道这点。有时的确很容易互相猜疑，特别是当一个人无法让你放心时。”

Brian知道Justin想说的并不只是Deb和Vic之间的事。“Vic一直都很明白。这就是他们的相处方式。”他吸了口气接着说道：“和Deb一起生活也不是那么轻松的。”

“即使这样，你仍然认为可以容忍一个争执一直都僵在那里而不必解决它。”Justin飞快的瞄了他一眼，眼中充满了深深的悲哀。

Brian顿时感到心里一阵剧痛。为什么要给一个人所请求的那一点小小的安全感是那么的难？“那只是代表两个人之间意见不同，而不是说他们……不在乎对方。”

Justin点了点头，明白Brian已经回答了他未出口的问题。他们继续伫立在惬意的静默中，等待Debbie结束她的探访。

* * *

在外面吃好午餐，三人便到Gus学校的音乐会去呆了一下午。现在，Brian开始后悔把Deb和Justin（尤其是Justin）送回了家。

现在还是下午，时间还早，但他还是决定先回去休息一下。考虑到他一直在重复着同一天，他不确定他是否仍然需要睡眠。在他看来，只要他的头一挨到枕头，那个该死的闹钟就又会响着重复的音乐把他闹醒。
Brian本打算就躺个几分钟，但是等他醒过来的时候房间里已经一片漆黑，同时还有个人在不停得敲着他的门。

他蹒跚着走过去拉开门，正打算臭骂一顿门外那个家伙。可是……是Justin站在门口。

或许这时候的Brian的确是有点半睡半醒，但不知怎的，Justin冲进了他的怀里，接着就是一个激情的吻，然后……

几个小时后他们终于心满意足的躺在床上。Justin蜷卧在爱人身旁，像只小猫一样发出一声满足的咕噜声。如果Brian知道怎么做的话，他也想咕噜一下。（有点怪。。。将就一下吧。。。=_=）

Justin最终打破了沉默。“Brian，这真是太棒了。”他耳语道，“我想你。”

Brian转过头，轻吻了他的前额。“这的确很棒。”在这点上，他们意见一致。

长时间的沉默后，Justin问：“Brian，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该死，这是Brian最讨厌的部分。“你想怎么办？”他问道。

Justin叹了口气坐起来。“Brian，为什么你就是不能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他叹息着说，“你想我留在这，还是不想？”

Angie是对的，Brian心想。Justin听上去很疲倦。“你会留在这，不是吗？”Brian问着。如果他不想Justin留在这，他不会让他进来。他还要怎么说得更清楚？

Justin爬下床，开始穿衣服。“Justin，你想我怎么样？”Brian发现在自己最近经常问类似的问题。

Justin到厨房拿出一瓶水。“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你的感受而不是总是让我来猜呢？如果你希望从我这得到更多而不仅仅是方便的性伴侣为什么不给我点暗示？”他停下来灌了一大口水。Brian也开始慢慢地穿上衣服。

“如果对你来说‘我爱你’没有任何意义，那就用你觉得有意义的词来代替。可怜可怜我吧，Brian。我已经对总是跟你玩着猜谜游戏感到很累了。”Justin恼怒却又无力的呼喊着。

Brian走进厨房在坐下，摸着鼻子。这些话听起来很熟悉，只不过这一次，是对着他说的。而他也没有比那时Angie告诉他的更好的回答。

Brian心里明白自己无法给与Justin他想要的东西。它不在那。那些胡说八道地说他有能力去爱的话都是他妈的放屁。他对这一点头绪也没有。

他从柜子上的碗里拿起一粒葡萄丢进嘴里，想要拖延下时间。

“Brian？”Justin看着他的目光中带有一丝不安。什么地方出问题了。

“Brian？”Justin的声音变得恐慌了。

Brian站在那，眼中的整个空间开始变得一片模糊。Justin的呼喊声好像变得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 * *

Brian重重地一拳砸在床上，马上就明白他又回到那个该死的医院病床上了。“一颗该死的葡萄？我被个该死的葡萄给噎死了？”他简直难以置信。

Angie看起来正硬憋着笑容。“Justin不是曾经在餐馆工作吗？我还以为他知道怎么抢救一个被食物窒息的人呢。”Brian开始怀疑她其实是从他的死来死去里获得些变态的乐趣。

“这次又怎么了？”他问道，“我们那个时候正在说话。你就不能至少延长一点时间？”

Angie挑了挑眉，说：“Justin是在跟你说话。而你，还是老一套的回避问题、耍花招。”

Brian咕哝了一声，但心里也知道她是对的。“我搞砸了，是吧？”好吧，他承认。

Angie叹了口气，点了点头。“给他他想要得东西真得有那么难吗？他要的并不多啊。”

“这就是这一切的原因？Justin？”Brian简直无法相信，‘他’居然把时间都花在让两个同性恋破镜重圆上。

“不，这一切都是为了你。Justin只是这一切的一部分。”Angie答道。

“我做不到。”Brian嘀咕着。好吧，Brian Kinney有时也会抱怨一下。“我不知道怎么做。”

“你还有三天时间来学着怎么去爱。”Angie毫不让步。

当她把他的衣服放在床上时，Brian只能看着她。三天……他知道他永远也做不到……

~ * ~ * ~ * Day 10 * ~ * ~ * ~

“……就以这首歌来迎接我们的圣诞夜吧。”闹钟收音机突然高声响起，回荡在偌大的房间里。

I'll be home for Christmas,
you can plan on me.
圣诞之日我将回来
请你为我守候

Brian真想去撞墙。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对他？就算他不能爱人，该死的，那又有什么区别？世界上有那么多的混蛋对一切漠不关心，干嘛不在那里面挑一个放到这个该死的电影桥段里。他又没有求别人来帮这个忙。他过去的生活不是很好吗？

Brian从床上爬起来，一边重复着每天早晨需要做的事，一边在内心里咆哮着。没什么比失去主控权更让人厌恶的了，而且还是一股无比强大的力量在跟他对着干。

在Kinnetik门口停下车，Brian感到自己的精力几乎要耗尽了。他觉得自己像是只在转轮上整天跑个不停的老鼠。过去的九天里他在同一个地方不停地奔波着，却哪儿也没到达。现在的问题是，他到现在还是不知道他的目的地到底在哪。

Brian抓起公文包和拿铁向公司走去。离公司大门还差十步的地方，他又被那辆该死的卡车溅到了。他妈的！他甚至不能从过去的错误里吸取教训。

想到自己所遭遇的一切不公平，Brian愤怒地把咖啡甩向外墙，看着黑色的液体四处飞溅。他冲进公司直接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没有跟任何人说一句话

过了一会，Cynthia小心翼翼地从门口探头说道：“Ted已经把会议室布置好了。”说着她看到Brian的裤子挂在躺椅上，大腿以下有大片的泥水痕迹，而Brian则心情烦躁地坐在办公桌后。Cynthia不禁开始联想她的老板没穿裤子的样子。

Brian注意到Cynthia的视线以及那张红红脸，抿嘴笑道：“打电话给Madison夫人取消今天的会议。然后通知大家他们现在可以回家了。”

Cynthia茫然的眨巴着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Brian，我可以回loft帮你那一套干净衣服过来。”她提议道。

“今天是圣诞夜，Cynthia。大家不应该在这里呆着。”Brian没把她的建议放在心上，逗弄他的助手某种程度上让他的心情好了点。

Cynthia使劲地咽了一口口水，怀疑她老板昨晚是不是撞鬼了。这恐怕是他态度突变的唯一解释了，她想着。

“还有Justin到了之后替我跟他说我要见他。”Brian又说。

Cynthia只是点了点头，眉头紧锁着。她正要出门时，Brian又叫住了她。

“呃，Cynthia……”Brian顿了顿，等着她再从门口探进头来。“圣诞快乐！”

他的助手在身后把门关上时，Brian不禁轻轻笑起来。在刚才那场景后Cynthia居然没把他送交疯人院，他还真是幸运。

想到造成他一开始那样糟糕心情的原因，Brian往椅子上一靠开始在脑中整理过去的几天发生的事。Angie说在一部分事情上他已经做对了。他所要做的就是找出他们到底是谁，他们有什么相同之处，还有怎样才能在这同一天作更多的尝试。像他这样聪明的人应该能够解决这一连串的迷题的。

在脑中默默计划着今天的行动的Brian开始慢慢平静下来，整个早上一直烦扰着他的绝望的感觉也一扫无遗。也许，他已经找到冲出这个怪圈的办法了。

他觉得让他的雇员们提早回家这方面他的确作对了，而且对他来说这部分花费也不算多。和Madison夫人的会谈的确挺重要，但说实话，他知道他的创意对Madison夫人来说已经是最好的选择。如果会议重订日期她不乐意的话，那就随便她去找什么糟糕的广告公司好了，他不在乎。

前几天作对了的另一件事就是陪Gus度过的那个上午，他的儿子一直都那么兴奋，而他也乐在其中。这件事应该做得更好些，如果加上……

正当他想到另一个人时，他脑海中的那个人就门也没敲闯了进来。“Cynthia说你取消了今天的会议，还让大家都回家了。”Justin说着走了进来，“你还好吧，Brian？”

“怎么，我就不能有点圣诞精神吗？”Brian玩笑似地说道。

Justin盯着他看了会儿，然后轻轻笑了：“我只是在想你什么时候发掘出你有这方面兴趣了。”他们看着彼此，接着Justin又说道：“如果你现在不需要我帮你什么，那我想我可以走了。”

“上午我想带Gus去圣诞大采购。”Brian趁Justin还没走赶紧提议，“或许你愿意跟我们一起去。”

听到这话，Justin转过身来，脸上一片迷惑。

“我知道你有多喜欢在大商场里买东西。”Brian接着说。

Justin难以置信的大笑道：“你？去商场买东西？那我可千万不能错过这个。”

Brian笑着站起来向Justin走过去。

看到走过来的Brian只穿着衬衫和内裤，Justin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你能把裤子递给我吗？”Brian低声轻轻说道，期待着Justin的反应。也许有些事重复下也还不错，他暗暗开心地想。他永远都看不腻Justin紧张的舔着嘴唇打量着他半裸的身体的样子。

“我要先回去换身衣服。”Brian说着，便把他那还湿嗒嗒的裤子套上。

“嗯，我想我也该回去换下衣服。”Justin有点失望地看着Brian扣上皮带。

“你还有衣服留在我那。”Brian提醒他。

Justin点着头，说不清楚现在自己心里的感受，不过他的确看看这会如何发展。

离开公司，Brian驱车带着Justin回到了loft。一踏上卧室的台阶，Brian突然意识到Justin几乎没带走什么衣服，根本不像是他已经离开了的样子。“你大部分的东西都还在这。”他说着走进卧室，打算换身休闲点的衣服去商场。

误解了Brian的意思，Justin边叹了口气边找衣服给自己换上，“我知道。我会整理整理把东西都带回Deb家的，如果你想这样的话。”

听到Justin的话，Brian心里一怔。他只是说说，没有要他把衣服打包带走的意思啊。“没关系。那样你只需要在一个地方找你的东西，方便多了。”Brian找出件上衣来配他的牛仔裤。

Justin被他的话重重地伤到了，拿着裤子呆坐在床上。他感到眼泪灼痛了他的眼睛。“如果你愿意再忍受两天，我周末会来把它们拿走的。”

Brian转过身看到Justin的样子，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听上去是多么的伤人。就是因为这个，他们才总是争执不休。他赶紧走上前，在Justin身边坐下，柔和的说道：“如果你搬回来的话比你把东西搬走要方便得多。”他不敢看着Justin的眼睛。

Justin倒吸一口气，Brian他刚才说了什么？Brian用他的方式说他想要自己搬回来？

Brian感到一只手轻轻地伸进他的发间，他转过头看着Justin。他听到Justin欣慰的叹息，感受到他轻柔的一吻。Justin笑着：“这里已经有了我想要得一切了。”

当两人从复合的无上喜悦中回过神来，他们已经有点来不及带小Gus出去了，音乐会过会就要开始了。Brian决定去好音乐会在带Gus去购物，于是就打电话问Lindsay之后可不可以带Gus出去。尽管电话那头听上去似乎有点意外，但Lindsay还是同意了

在商场里玩了一下午，Brian还是带着玩得筋疲力尽的Gus到了他喜欢的小吃店。和自己最在乎的两个男人这样玩上了一天让他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充实。

Justin让Brian在Debbie家停下一会儿，把自己的东西收拾收拾带上。接着他们回到loft，打电话定了晚餐。Brian甚至还提议一起看“34号大街的奇迹”。只要能和他的Sunshine一起窝在沙发上，他一点也不关心电视里面到底放什么。

电影一结束，Justin坐起来舒展了下身体，接着转过头看着他仍赖在长椅上伸着懒腰的爱人。Brian看着Justin眉间蹙起的皱纹，知道他的sunshine又要开始提问题了。

“Brian，我今天真得很开心。”Justin温和得说着。

Brian耐心地等着，他知道Justin还没说完。他甚至可以听到在那句话后隐藏着的‘但是’两字。

“你今天跟往常很不一样，更加的……亲切。看起来你真的很享受跟Gus和我在一起的时光。”Justin尝试解释着，“我想，我只是害怕明天醒来后一切又变回过去的样子了。”

Brian感到胃里一抽。要是Justin明白这一切都是真的该有多好。要是他今晚又搞砸了，Justin永远都不会记得他们今天在一起度过的一切。“我今天真的很开心。”Brian承认，“比我想得要快乐的多。”

“开心到以后愿意经常这样吗？”Justin摒住呼吸，紧张地等着他的回答。

“是的，我想我恐怕做不到老是去商场逛。”Brian的回答让Justin轻轻笑了出来。“不过，我想跟我在乎的人多呆些时间感觉还不错。”

Justin高兴得笑着，他知道对于Brian来说能作出这样的许诺已经很不容易了。“我们肯定能在逛商店之外找到更多乐趣的。”

“你发誓？”Brian玩笑似地说。

Justin笑着承诺：“我发誓。”

Brian撑着坐起来，发现Justin似乎又陷入了沉思。他希望谈话就此结束的愿望破灭了。

Justin犹豫了好一会，从他外套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我想送你一个圣诞礼物。”他迟疑着说道，“我一直都不知道怎么样给你才好。”

Brian的注意力从那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转向Justin，不明白到底是什么让他一下子变得那么不自信。

Justin像是暗暗下了个决定，把礼物递给Brian。“这是我离开之前就买好了的。”他的声音听上去很紧张。

Brian不安的看着他递过来的盒子，不确定自己想不想打开这个让Justin这么忧虑的礼物。

“来吧。打开看看。”Justin的语气柔和但决然。他把腿盘起来抱在胸前等着Brian打开那个盒子。

Brian慢慢地解开礼物上的包装绳，打开了那个小盒子，一阵惊恐从他的胃里涌出来。他瞄了瞄Justin那双因焦虑而变得深邃的蓝眸。“Justin……”他欲言又止，不知该怎么继续。

Justin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我想这可能有点过头了。”他站起来，低着头开始找他的鞋子。

Brian把盒子放到咖啡桌上。“你在干什么？”看到Justin穿上鞋子伸手去拿外套，他问道。

“我很抱歉。这只是……”Justin停下来，手放在门把手上，“也许这对你不意味着什么……但是我很在乎这个。不一定要是明天，Brian。我只想知道要到哪一天，你才能像我在乎你那样的在乎我。”

Brian看着门在他离去的爱人身后慢慢合上。他知道他可以阻止他的，知道本应该阻止他的。但为什么这些话那么难以开口？，

他低下头，用手轻轻按摩着他胀痛的太阳穴。今天一切都进行得那么顺利，他本来可以让这一切轮回快点结束的。该死！他抬起头来，看到Justin的礼物无辜的躺在桌子上。Brian艰难的咽下一口水，伸出手把盒子合上，掩住了那里面两枚耀眼的白金指环。

* * *

Brian闭着眼睛仍能感觉到Angie盯着他的目光。“我又……搞砸了。”他有点恼怒的说，“这让你很意外吗？”

“我从没见过一个成年人像你这样的害怕承诺。”Angie听上去相当震惊。

“我没有害怕，那些只不过是一对狗屁。”他回答道。

“把你那些废话给我放在一边。”她打断他，“我已经听够了。”

Brian回瞪着她：“他早就明白这点。居然要给我那些戒指，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极力抗拒着她那充满责难的目光。

“也许他只是想跟他爱的人共度余生。”Angie尖锐的指出问题的答案。

听到她那么直截了当的话Brian的脸一下子刷白。“同志不结婚。这违背了他们的本性。”他想避开这个问题。

“他们当然不会。”Angie对他的回避嗤之以鼻，“就像他们根本不会有爱情。”

Brian转过脸看着面前的这个女人。

“那么告诉我，为什么你要给那个无家可归的夫人身上所有的钱？为什么这么多天来你要坐在不舒服的听众席上听你儿子唱着你讨厌的圣诞歌？为什么你坐在厨房的桌边时愿意让你的爱人抱着你？为什么无论何时当你的儿子和你的爱人向你微笑时你会感到温暖？”

Angie停了下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Brian真希望她已经说完了，可是她没有：“Brian，你怎么能说你感受不到爱？想想吧，为什么当你试着说服自己你不在乎这些的时候会感到心痛？”

“那就是我不要爱的原因。我会心痛。”

“Brian，你小时候经历的那些都不是你的错。你的父母根本不明白如何去爱自己，更别提怎样去爱一个孩子了。问题在于他们，而不是你。”

Angie的话触痛了Brian心里封冻的旧伤。

“所以我现在就必须任由这些痛苦进驻心里才能活下去，不然就要去死？！这根本就不像是一个选择！”他讽刺地说。

“这么多年来你一直在把内心的自我慢慢扼死，Brian。过去的几天里你的每一次死亡都是你自己选择的结果。”Angie再一次停下来，等着Brian接受她说的话，“你还有两次机会去做不同的抉择。将来你会受到伤害吗？我只能说很有可能。但是，如果你能从这些伤痛中走出，你将会感受到全宇宙最强大、最美妙的感觉——爱。”

她把Brian的衣服放在床上，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Angie停下脚步，转过身道：“Brian，你希望他们把怎样的你记在心中呢？一个谁都不在乎的混蛋，还是一个除了自己还关心着他人的真正的男人？”

~ * ~ * ~ * Day 11 * ~ * ~ * ~
“……就以这首歌来迎接我们的圣诞夜吧。”闹钟收音机突然高声响起，回荡在偌大的房间里。

I'll be home for Christmas,
you can plan on me.
Please have snow and mistletoe
圣诞之日我将回来
请你为我守候
但愿那天雪花纷飞，槲寄生挂满门檐

这个早晨，Brian醒过来之后唯一感到庆幸的就是至少Justin不会记得昨晚自己对他送的圣诞礼物的反应了。虽然这对他重新开始的一天算不上什么很大的安慰，但有聊胜于无。想到过去的几天里发生的那些尚未解决的事情，Brian决定先去找Michael聊会。也许跟他最好的朋友在一起能能缓解一下他现在的压力。

Brian离开前照旧给Cynthia打了个电话，然后在去Michael的漫画店的路上买了杯拿铁。他发觉店里的圣诞音乐今天听起来没那么烦人了，或许是因为他已经习惯了。“Brian！”Mikey看到他的好朋友推门进来感到十分惊讶，“你来这干嘛？”就像小Gus一样，他也露出个大大的笑容。“Justin要让大家今天放个假，所以我想我可以顺道过来看看我最好的朋友在做什么。”Brian答道。

Michael大笑道：“这就是你让那个小混蛋成为你合作伙伴的后果。”他这样评价着，不过他的语气听上去似乎蛮喜欢Brian这样的改变。

Brian笑了笑，Michael和Justin还是会习惯性的互相攻击对方。他们的相处方式绝对是那种“讨厌鬼兄弟”（pain in the ass brother）的模式。“在工作方面，他做得相当出色。”Brian得意地笑着说道，“只不过我不得不忍受随之而来的那些博爱主义废话。”“我妈说Justin这几个礼拜一直跟她在一起。你们又吵架了？”Michael还是像以往那样对一切都那么敏感。

“不是，他另外跟你妈有一段地下情而已。”Brian嘲弄似地说着。“哦，去你的。”不过这回Michael决定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他开始意识到这样逼Brian招供一点效果也没，他只会说更多像这样的废话。上午余下的时间，他们看着店里来来往往的顾客有一茬没一茬的聊着天。在他们追忆着以前的事情时，Brian甚至还帮着把新到的漫画放到架子上去。上午稍晚时候当Michael招待一个顾客时，Brian走进办公室在Michael的椅子上坐下来。他的思绪又回到他跟Justin的问题上来。他考虑着要不要问下Michael的意见，他跟Justin也算得上是朋友。Justin也许跟Michael提过些什么，或许他能帮助自己找出Justin究竟想要什么。

Brian沉思着，突然意识到今天他根本不需要保护自己的自尊。Michael到了明天就不会记得他们之间的对话。Michael甚至可以把他的每一句话告诉自由大道上的每一个同志，反正到了明天就没人记得这件事了。今天他可以自在地做任何他想做的事。

Michael回到办公室时，Brian没头的冒出句：“他想跟我‘结婚’。”

Michael吃惊的看着他，不仅是因为Justin曾经跟他提起过，而那个Brian Kinney居然没人逼着也坦白了。“他问过你了？”

Brian耸耸肩，没法给Michael解释Justin说过只不过现在已经不记得了。“这个问题总会来的。”他回答道。

Michael沉默的盯着他的多年好友看了一会。“要是Justin真的这样问你了，你打算怎么回答他？”他知道Brian可能没办法解决这个问题才问他这个问题的，估计这就是为什么Justin最近一直都住在妈妈家的理由吧。“我真是昏了头才会讲这些。”Brian不得不承认。记起Justin离开时脸上受伤的表情，他不禁痛苦的呻吟着。“所以，他走了。”Michael总结道。

Brian点了点头，装作无所事事的翻着桌子上的漫画，躲避着他的挚友的目光。“我不明白为什么这对他那么重要。这又不是什么法定的约束之类的。”

Michael想了想，说道：“我和Ben决定结婚的时候，我们只是想要向彼此作下承诺，不仅是为我们自己，还有我们的朋友们和家人。我们想让每个人都知道我们是多么的在乎对方。”

Brian哼了哼作为对Michael的回应。这就是他一向认为的狗屁形式浪漫主义。“你现在想怎么做？”Michael看着他，不知道Brian究竟是怎么想的。

Brian瞟了他一眼：“关于什么？”“就是Justin想要跟你‘结婚’的事。你就准备放手让他离开吗？”Michael有点被Brian故意装傻的态度给惹恼了。“你会怎么做？”

Michael坐下来，有些被这个问题怔住了。他不记得Brian什么时候有询问过他的意见，不过他也不常提出这样的要求。“我会说‘好的’，能有这么一个人这么疯狂的爱着我是我的幸运。”他坦白地说。

Brian摇摇头。“我以为那个大学教授离开你之后，你的浪漫主义神经会变得少一点。所谓的关系根本没用，你就是个证明。”他并没有用自己惯常的嘲讽语气，只是点明事实。

Michael靠近他，把手放在Brian的手上，迫使他把视线转向自己：“至少，我曾经拥有过一些真实而特别的东西。即使我知道一切终会结束，但我仍然会这样做，因为我知道他真的爱着我。”“那你为什么不出去找你的白马王子二号？”Brian愤愤然地说道，想起前几天晚上在餐馆里的谈话。“你在这里面是找不到的！”他举起那本漫画。

Michael又坐回位子上思考着。他曾经一点都不想再把自己放回到浪漫的约会情境中。“我想我只是需要些时间恢复一下，重新整理一下自己。”几天前Angie的话又回响在Brian的脑海里。‘他只是需要点时间来恢复一下’。“那天我跟Ted出去的时候认识了一个人。我一直在考虑要不要打电话给他。”Michael不自在的用手指在桌子上画着圈圈。
先不管在这件事上自己的感受，Brian知道Michael跟Ben在一起时是他最快乐的日子。自己或许对那种关系嗤之以鼻，但Mikey很享受这些。

Brian掏出手机，问：“那个人电话多少？”“什么？”Michael迷惑地问道。“你遇到的那个家伙。”Brian指明道，拿着手机准备拨号。“Brian，你不会要打给他吧？！”Michael的声音透露出心里的慌乱。“给我号码。”Brian再次强调。觉察到Brian不是开玩笑的，Michael只得乖乖的从皮夹子里把那张卡片抽出来，不好意思地递过去。“你打算跟他说什么？”Brian拨号的时候，Michael有点担心地问。“不是我，是你。”Brian听到铃声就把手机转给Michael。

Brian静静地听着，有趣的看着Michael结结巴巴的对着电话说着。心情变得好了点。惊奇的发现，要不是他的行动，他的好朋友可能不会那么快的再次开始和别人约会。
“约他今晚在Pavilion见面。”Brian觉得如果要事情有所进展的话他的朋友恐怕需要自己给他点帮助。

Michael不知怎的就按照Brian的话对电话那头复述了一遍。在挂断前他又多聊了几句，接着把电话还给了Brian。

Brian拿回电话挑着眉看着Michael，无声的问他。

Michael傻傻地笑着说：“他说他等不及在那见我了。”“看起来我在这的任务已经结束了。”Brian抿嘴一笑，“我还场音乐会要去。”“Brian……关于Justin，你打算怎么做？”Michael叫住向门口走去的Brian。

Brian定了一下，回过头来看着他：“等我想清楚了，你会是第二个知道的。”说完便离开了。

Michael略带困惑的望着他的朋友离开。接着他意识到谁将是那个第一个知道的幸运儿，欣慰地笑了。也许Brian总算是长大了。听完Gus的音乐会，Brian一下子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他心里的一部分想去看Justin，但更多的自我则害怕着他们之间的对话不知会往什么方向发展。即使知道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够了，Brian还是决定到Woody去喝一杯再想想清楚。

Angie说过Justin只是他需要补救的一部分。还有他的朋友和家人们。好吧，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把他母亲和姐姐看作是家人。他根本不可能和她们改善关系，她们巴不得他远离她们的生活。他想了想进入他生活中的人们，意识到他只是漠不关心的把自己埋在工作里，任着他们慢慢的漂离他的生活。Justin曾经试着告诉他，但他没听。为什么那个家伙总是该死的正确呢？

Brian沮丧的笑着自己。Justin总是对的，因为自己根本不知道如何和别人建立除了性以外的关系。该死，Gus只有七岁，在处理人际关系上都比自己要好。回想了过去的几天，Brian意识到这段时间让他感到最为充实的时侯就是和他在乎的人度过的时光。Angie称这是‘奉献自己’，而他现在开始理解了她的意思。至少，他希望是这样的。但是Justin的问题和结婚的事情仍然没有解决。并不是他不愿意和Justin一起生活。Brian简直无法想象没有他的日子。也不是因为之后他就不能再钓男人了。那些都不是什么大事情，他知道Justin自己也还没有完全放弃那些。他们两人都知道除了彼此其他人没有任何意义。

Brian试着让自己积极地对待结婚，但是他发现自己做不到。他所能想到的伴侣里面，没有一对不是生活的水生火热或者干脆最终以分手结束的。接着他又想到，就算他跟Justin不结婚，只是单纯的在一起，这一切也一样会发生。到底结婚意味着什么？更准确点说，对Justin而言结婚到底意味着什么？究竟是什么让Justin那么想要固定关系，即使这根本没有什么法律效力？夜渐渐深了，Brian喝得越来越多，而他所寻求的解答还是那么遥不可及。

* * *

晚上稍后时候，当Brian在医院病房里醒过来时，想到今天自己根本没有任何进步，他不禁大声抱怨，“我什么都没干成，是吗？”

Angie安静的看着他发泄了一会，开口道：“为什么你要强迫Michael打那个电话？”再一次，Brian耸耸肩说：“跟别人在一起时他显得更快乐些，自从他跟Ben分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真正快乐过了。我想也许那个家伙能改变他。”“即便这样你还是认为两个人之间的固定关系是胡说八道吗？”她平静的问道。“我以为天使不说粗话的。”Brian躲避着她的质问。“信使。”她纠正道，“我们不会用渎神的言语。这跟那有区别的。”接着她就只是盯着他，等着他的回答。“他根本不相信这个。他从来都没有真正相信过。”Brian最终回答道。“那么，你为他做了些事，一些你甚至都不明白为什么对他而言是重要的事，只要想试着让他开心。”她试着解释着，希望他能够明白。

Brian没有回答。她话里的某些东西让他浑身不舒服。他沉默的看着Angie把他的衣服放在床上起身离开。“Angie？”她停下来等着他继续。“他们会记得那些事吗？”她明白他要想问什么。“他们只会记得最后一天的事。其他的只会变成没有真实存在的模糊的感觉。

Brian点了点头，看到Angie离开前给了他一个微笑。只有一天了。他想要以怎样的方式来被他们记住？

~ * ~ * ~ * Day 12 * ~ * ~ * ~
“……就以这首歌来迎接我们的圣诞夜吧。”闹钟收音机突然高声响起，回荡在偌大的房间里。

I'll be home for Christmas,
you can plan on me.
Please have snow and mistletoe
and presents under the tree.
Christmas Eve will find me,
where the love light gleams.
I'll be home for Christmas,
if only in my dreams.
圣诞之日我将回来
请你为我守候
但愿那天雪花纷飞，槲寄生挂满门檐
你在满是礼物的树下等待
圣诞夜我将回来
爱的光芒在夜空中闪烁
圣诞之日我将回来
就算只是在梦中

Brian醒过来意识到这是他在这世上的最后一天了。他知道他今天肯定又会把一切搞砸，然后这一切就都结束了。能知道这一切很快就要结束了也可以算得上是一种解脱吧，他自嘲的想到。他起床给Cynthia打了个电话取消了今天的会谈还让大家都放假回家了。至少，他们能够开心地享受圣诞节了。淋浴时，Brian又开始思考着昨晚他询问自己的问题。他想要以怎样的方式来被他们记住？回想之前的几天，他记起那时他是多么享受跟Gus一起买东西的时光啊。这件事下午去办应该比较好，这样他们就能在一起呆久点时间。接着他打给Lindsay约好音乐会后带他儿子出去。现在就剩下上午的时间了。Brian想了许多种度过早上这段时间的方法，却发现所有的方式都跟Justin有关。的确，他今天更想跟他的爱人度过这最后一天。或许把那个礼物/结婚的问题撇在一边，跟Justin在一起的时间还是不错的。决定好了，Brian就开车到Deb家自个儿进去了。Deb和Justin还像那天一样正坐在桌边吃早餐。“嗨，Deb。”Brian像上次一样给自己倒了杯咖啡。“不要跟我打哈哈，臭小子。”Deb愤愤地说道，“该死的，你都去哪儿了？”

Brian自顾自笑了。不管是不是重复着这一天，Deb仍会为他缺席家庭聚会而生气。“我是个努力工作的人，Deb。”他答道，喝了口咖啡。他瞄向Justin，Justin却没有看他。“上午你不是有一个会议吗？”Justin拨弄着自己盘里的剩下的食物，漫不经心的说道。

Brian叹了口气答道：“我把它取消了，让大家都回家了。Cynthia没通知你吗？”“我的手机在楼上。”Justin终于抬起头看他了，“你让大家都放假了？”“今天是圣诞夜，Sunshine。你的圣诞精神都去哪了？”Brian答道，故意忽略Justin困惑的眼神。他转向Deb，问：“那你今天打算干什么，Deb？”

Deb的回答跟他预料的一样。“我要去看看Vic。” 她抽了抽鼻子，接着说：“但是车子出故障了。我担心要是乘公车去，会赶不上下午Gus的音乐会。” 她看着Brian的眼睛，命令道：“你会去的，是吧？”

“我当然会去。”Brian平和的答道，努力的不让自己笑出来。他现在觉得换个角度看这些重复的对话还是相当有趣的。他瞄了瞄Justin，他脸上露出的笑容仍旧让他感到很温暖。或许这回他能做到。

“我可以开车送你去看Vic，Deb，当然还有音乐会。” 随后，Brian转向Justin问道：“你呢，Sunshine？要一起去吗？”好吧，既然这话他上次说过而且还挺有效果，那他干嘛还要换其他的话说呢？看到Justin又露出了笑容，Brian松了口气。虽然知道结果，但是他心里的一部分还是担心Justin会拒绝他。接着，Deb还是像那天一样兴奋地尖叫着给Brian一个大大的拥抱，还狠狠地吻了他一下。

“让我去把自己打扮打扮，然后我们就出发。”她说着冲上了楼。

Brian站起来帮Justin一起清理着桌子上的碗碟。

“真是多亏你了，Brian。Deb今天早上想到自己不能两边都去的时候真的很失落。”Justin把碟子放进水槽时这样说道。当Brian走到他身后，Justin笑了起来。“嘿，你脸上还有个口红印呢。这儿。”说着，他抽出张纸巾，轻轻地擦去了Brian脸上鲜红的唇印。看着专注的盯着手边工作的Justin幽蓝的眼睛，Brian知道他必须坦率面对一切。“你知道，你是对的。”

Justin看着Brian的眼睛，疑惑的问道：“关于什么？”
“我只顾着工作，忽视了我在乎的人们。”Brian靠近Justin，用手温柔的抚摸着他的脸。

Justin的笑容更加明亮了。“我一直都是对的，只不过你从来都不听我的。”他故意逗弄Brian。

Brian笑着把Justin拉到怀里，紧紧地抱着他，感受着他的温度。Justin叹息着，溶化在爱人的怀抱里。他们就那样紧拥着，没有说一句话，直到Deb风风火火的冲下楼来准备出发。Justin轻轻的推开他时，Brian很不情愿的放开了手。接下来他们不得不多等了些时间等Justin上楼换衣服，因为前面他靠在厨房水槽边时把自己衣角给弄湿了。就像那天的行程一样，两个人陪着Deb到了墓地，Brian就慢慢走到那个天使雕像边上抽起了烟。Justin过了一会也走了过来。

“她仍在为他们之间曾经有过的争执而后悔。”Justin说道，“我想她恐怕永远都忘不了自己冲着Vic说过的最后一句气话。”

Brian把烟头丢在地上碾了碾，说：“Vic知道那些只是气话。他们最后还是会和好的。”他还记得之前那个对话的结果，他这次不想再重蹈覆辙了。

Justin叹了叹气：“我想她也知道这点。有时的确很容易相互猜疑，特别是当一个人无法让你放心时。”

Brian知道他不能放任他的伴侣沉浸在疑虑中。他想了想过去他说过的哪句话是抓住了转机的关键的。“那只是代表两个人之间意见不同，而不是说他们不在乎对方。”听到这话，Justin轻轻笑了。他明白Brian的意思。他们伫立在惬意的静默中，等着Debbie结束她的探访。去Gus的音乐会之前，两人带着Deb在外面吃了午餐。Debbie一直注意着他们两个，这一回Brian看上去似乎愿意跟Justin重归于好了。去学校的路上，Brian把车停在福利中心门口。“等我一下。”说着他就下了车。

“他这是想干嘛？”Debbie困惑的看着周围说着。Justin也不比她清楚Brian想在这里做什么。

Brian没有在里面看到那个小男孩跟他的妹妹。他到的比他们上次来的时间稍早了些。他走到柜台前，递给负责人一个信封，拜托她稍候把这个信封交给一个带着两个孩子的女人。那位女士微微一笑，答应他一定交给他们。回到车上，Brian装作没看到车上两人看着他的疑惑的目光。
“Brian，你刚才在那里干嘛？”车子驶离路边时，Justin忍不住问他。

Brian觉得不需要告诉别人这份特别礼物的事，这只是自己应该做的。又有谁知道呢？或许今天晚上圣诞老人会在那两个小兄妹的车顶上停留了。“不过是去送一些圣诞祝福罢了。”他漫不经心的说道。Justin和Deb困惑的看了看对方。不管他们如何试探，Brian始终拒绝对刚才停留的原因再透露些什么。

音乐会后，Brian带着两个他喜爱的男人赶到商店里做最后的圣诞购物。听到自己能够亲自给每个家庭成员挑选礼物Gus高兴得跳了起来。Brian好笑地看着Justin和Gus一个个的挑选着，开心的讨论着挑哪个才好。他之前的想法没错：Gus的确是继承了Justin的购物基因。他们把Gus送回他妈妈家——带着他买的所有的礼物。Brian犹豫着接下来应该做些什么。他既想马上带Justin回家，又想到Michael今晚可能还在那为是否要踏出那一步而犹豫不决。

“你介意我们在餐馆那停一下吗？我答应过Michael，我想你大概也知道他最近发生的事。”Brian问到，Justin看上去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

Justin笑着说道：“也好。不然的话，他过会可能就跑来敲门了。谁知道过会他会打断什么。”听到这话，Brian突然感到血液正在涌向某个部位。或许Michael能自己解决这个问题……像是感应到Brian心理的斗争，Justin靠过来用手轻轻抚摩着Brian的大腿。“我们有一整晚的时间。”他诱惑道，“不过在那之前你得先喂饱我。”

Brian低声应道：“你要再这样继续下去，我就立马靠边在车上干你。”

“我不知道，Brian，车子里好像有点窄。不过椅背可以放平下来。”Justin示范着。

Brian看着他，Justin一脸戏弄的神色。好吧，那些家伙只能等一等了。这有个调皮的小金毛需要有人来教教他引诱自己的伴侣会有什么后果。他们最后终于到了餐馆的时候，Justin一脸满足的神情（freshly fucked smile…=_=|||）
，Brian也对自己感到很满意。他们加入到坐在老位子上正吃着饭的三人中去。

“嗨，Brian，Justin。”Michael灿烂的笑着跟他们打招呼。

“噢噢，看上去Kinney王国里发生了什么哦~”Emmett咕噜着说，“看上去某人刚刚干了什么好事哦。”

Justin得意地笑了，而Brian只是抿嘴笑了笑。“性一向都是最棒的调和剂。”Justin答道。

“难不成这就是你们经常吵架的原因？？”Ted问着，“我还以为是因为Brian是个混蛋呢。”

“是的，不过他是我的混蛋。”Justin调皮的看了他的爱人一眼。看到Brian一点都不打算否认这点让三人感到很意外。女招待走过来让他们点餐，她一走，他们就继续着他们的对话。

“好把，Michael，看起来Brian今天晚上另外有约了哦，你恐怕要跟着我们去Pavilion了。”Emmett看着Michael。

“我想Jon可能会在那儿。”Ted补充道。

“Jon是谁？”Justin问到，这让Brian松了一口气。总是反反复复地说一个话题，还得隐藏自己早就知道别人会怎么说的事实真的很难。

Michael不好意思地说：“嗯，他是我前几天认识的一个男人。我们交换了电话号码，不过我现在还不确定要不要打给他。”

“他看上去真的很喜欢你，Michael。”Ted插了句，“你应该打给他。”

Brian决定还是按照昨天奏效的那个办法来做。没理由不那样做。他掏出手机问道：“那个家伙电话号码多少？”

“什么？”Michael迷惑地问道。

“你碰到的那个家伙。”Brian指明道。Justin在一旁偷笑着。

“Brian，你不会要打给他吧？！”Michael听到他的话一下子慌了起来。

“给我号码。”Brian再次强调。

Michael只得乖乖的把给Brian。“你打算跟他说什么？”他小心翼翼地问着。

“不是我，是你。”Brian听到铃声就把手机转给Michael。其他人偷笑着看着Michael结结巴巴的讲电话。听到Michael紧张得连话都说不完全，Justin调皮的转了转眼睛。“怪不得他不想打给他。”Justin小声地在Brian耳边说到。Brian听到这不得不忍着不大笑出来。

“约他今晚在Pavilion见面。”Brian提醒他。现在的时间比之前那天他们打电话时晚了很多，希望那个人还没有其他的计划。

Michael试着转述了Brian的话，挂电话前还多聊了几句，接着他把电话还给Brian。

“好啦，不要吊我们胃口了。”Emmett着急地问道，“他说什么？”

Michael看了看周围人焦急的表情，傻笑着说：“他说他等不及要在那见我了。”

“看起来我在这的任务已经结束了。”Brian抿嘴一笑，“我们的吃的在哪儿呢？”

Emmett决定带Michael回家换套适合一会儿约会的衣服。

“Emmett，记得Michael可不是那些少数适合穿橙色裤子和蓝色豹纹衣的幸运儿之一，千万不要让他穿那个。”Brian假心假意的提醒道。

Michael对着他无奈的翻了翻眼睛，而Emmett却什么也没说拉着Michael走了。那两个人一离开，Justin疑惑的看着Brian，问道：“那跟蓝色豹纹衣有什么关系？”

“Emmett帮跟David教授第一次约会的Michael好好打扮了一下。而Michael原本想要取消的。”Brian笑了笑。

Justin笑了起来：“噢，上帝！我真想看看那个时候他是什么样子。他真的穿了橙色的裤子？”

Brian点点头：“还有一件蓝色豹纹紧身上衣。”

“你知道，我想Zephyr可以换套新的行头了。”Justin似乎非常认真地在考虑这个问题了。

Brian挑了挑眉说：“要是那样Michael会杀了你。”

Justin大笑着：“光看到那是他脸上的表情就足够了。”两个人一起笑着，直到他们的吃的来了。看到他们长时间分居后有了这样喜人的变化，没有人会愿意让降临在他们身上的这种明朗的心情消失。刚回到loft，那种无忧无虑心情就转变成一种深切的渴望。在车上的短暂甜蜜反而激起了他们更多的欲望。之后两人静静依偎在床上。Brian把之前几天发生的一切都抛在脑后，只是享受跟他的爱人在一起的时光。

“Brian？”一个困顿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Brian看着Justin望向自己的略有所思的蓝眼睛。他开始觉得胃里好像有一大群蝴蝶在里面蠢蠢欲动（紧张）。

“我以为你睡着了。”Brian回应道。

Justin笑了笑，蜷起身体。“我是有点困。不过现在还早。”

Brian没有回答他，只是用手指玩着Justin柔软的金发。

“Brian。”Justin又开始了，“我们现在怎么办？”现在Brian觉得好像周围有一大群蝴蝶把他狠狠围住。他发现自己差点又问了那个相同的问题。深吸一口气，他回答道：“你何不先搬回来再说呢？”

Justin笑了笑，跨坐到Brian的身上。“你知道，我从没想过真的搬出去。我只是需要些时间来思考一些问题。”他倾下身问了问Brian的嘴唇。“我想你也需要。”

Justin坐起身来时，Brian看得出他心里又在挣扎着。他很庆幸他们没回Deb家。戒指还在那里。Brian不认为自己已经准备好面对那个了。

"Wait here, I have something for you." Justin said, hopping up and bounding into the living room where his coat had landed.
“在这等等，我有东西给你。”Justin从床上跳起来，跑到起居室去找他的外套。

Brian的心噔的沉了下去，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艰难的吞了口口水看着Justin有点迟疑的走过来。“我想送你一件圣诞礼物。”他含糊的说道，“我一直都不知道怎么样给你才好。”

Brian感到自己摒住了呼吸。这是他一直都想逃避的时刻。

Justin把礼物递过来，说：“这是我离开之前就买好了的。”

Brian拿起那个盒子，手轻轻抖了抖。他不能拒绝。不是担心今天晚上将会怎样结束，只是他不能忍受Justin再次离开，已经没有机会再来补救这一切了。要么是现在，要么就永远都没有机会了。

“来吧。打开看看。”Justin的语气柔和但决然。他把腿盘起来抱在胸前等着Brian打开那个盒子。

Brian慢慢地解开礼物上的包装绳，打开了那个小盒子。他咬着上唇，把两个指环从里面取了出来，在灯光下静静的看着它们。“我想这个对我来说有点小。”他说道，试图减轻手中戒指释放到空气中的沉重感。

Justin露出一个不安的笑容说：“那个是我的，你个笨笨。”

Brian把那个稍小的戒指戴在Justin的右手上。“你是对的，很合适。”他看了看，说道。

Justin呆呆地看着他，吃惊的张着嘴，不敢相信发生的一切。Brian把另一支戒指递过去：“你不想看看这个到底合不合适吗？”

Justin的手颤抖着拿起指环，戴到Brian的手指上。

Brian举起手端详着他的礼物，说：“看上去不错。”

Justin简直不敢相信Brian如此的冷静。“Brian，你真的明白这些是什么，是吗？”他用舌头抵着腮帮子，笑着答道：“这是结婚戒指，不是吗？Sunshine。”
Justin眨了眨眼。“我们现在戴着它们。”他提醒他的爱人。

“我以为那就是结婚时要做的事。”他抿嘴一笑，看着Justin。

“但是，我们没有办什么仪式……”Justin结结巴巴地说着。他无法解释Brian如此轻松的态度。他还以为至少他会大惊小怪的跳起来。

Brian把Justin拉到怀里，吻着他的脖子说道：“我们所需要的……只有你……和我……像这样……在一起。”

Justin沉浸在他爱人的怀抱中。突然，他推开Brian，脸上露出一个顽皮的笑容：“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们现在已经结婚了？”

Brian望着那双湛蓝的眼睛，感到一瞬间那些烦扰着他的蝴蝶都消失了。原来这一切都是那么简单。“没有比这更像结婚的了。”他答道。

Justin靠上前吻了他。“我还是想要我的婚礼。”他轻声说道，轻咬着Brian的耳朵。

“我可不想穿白色礼服。”Brian说着，随着Justin的吻慢慢下移，轻轻的呻吟出声。

“我想黑色的Armani更加适合你。”Justin抬头看了看他，“你穿红色衬衫戴红色领带的样子真是性感极了。”当Justin的吻继续慢慢向下滑去，Brian放弃了再作什么回答。在床上享受了一段愉悦的时光之后，Justin成功的用他的甜言蜜语哄着Brian一起看了电视上正在放的“第34号大街的奇迹”。这个小金毛甚至还哄的他的新老公跟他分享了一碗爆米花。

“这就是作为一个已婚男人所能得到的吗？”Brian看着Justin用爆米花把脸颊塞的鼓鼓的（小仓鼠~~XD），问道：“吃着爆米花看着圣诞节目，然后眼睁睁的看着我的爱人变得胖乎乎的？”

Justin向后仰着头看着Brian的眼睛露出个笑容。“我以为你喜欢看到我胖一点点的。”说完，给了郁闷的Brian一个奶油之吻。

“好吧，就随你高兴吧。”Brian无奈的说着，舔掉了Justin嘴边的奶油。或许Gus也从Justin这里继承了他吃东西的基因。两个人一起继续依偎在沙发上看着电影。过了一会，Brian发现Justin已经睡着了。他望了望房间那头的时钟，发现已经临近午夜了。

Brian突然感到胸口一紧，一下子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这样就够了吗？明天到来之前他会成功吗？他知道他现在还在这里并不保证着任何事情。如果他失败了，他们会把他带走的。感到Justin在怀中翻了个身，Brian把他拉得更近了些。他不后悔今天他所作的一切。即使他再也见看不到明天了，Justin也永远不会再质疑自己对他的爱了。如果他真的成功了，他也已经拥有了世界上最棒的男人来分享生命中的点滴。

Brian又瞟了眼时钟，发现时间正在飞速流逝着。他把头埋在Justin的脖子里，感到自己的心跳得越来越急。他心里有一个声音叫喊着：这一切还不足够，他永远都无法变成他们想要的样子！一阵剧烈的疼痛穿过他的胸口，他圈紧了双臂。

Justin被Brian过紧的怀抱压得透不过气来，挣扎着想要挣脱这禁锢。听到身后一阵痛苦的呻吟时，他彻底的清醒过来。“Brian？”他听到Brian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Justin终于推开了Brian抱着他的双臂，转过身来。“Brian，你怎么了？”

Brian痛苦的抓紧胸口，疼痛变得越来越频繁。他试着想让自己坐起来，却发现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天旋地转。黑暗彻底席卷自己前他所记得的最后一件事就是Justin一脸恐慌地向他伸出手。

* * *

“圣诞快乐，Kinney先生。”一个陌生的声音对他说道。他又闻到了医院熟悉的消毒剂的气味。“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Brian睁开眼睛看到自己又躺在同一间病房里，只不过这回不是Angie而是一个男护工在床边照看着他。“这回又是什么？心肌梗塞而死？”他感到自己已经筋疲力尽了。那人温和的笑道：“不是，只不过是急性消化不良而已。”

Brian盯着那个人看了一会，直到他终于理解了他刚才说的话。“等等，你刚刚说什么？”

“你只是消化不良。”那人再次回答道。

“不是这个，那前面。你说今天是圣诞节？”Brian难以置信的看着他。那个护工笑着回答：“是的，圣诞老人现在可能还忙着送礼物呢，不过今天的确是圣诞节。”他把Brian的衣服放在床边。“你已经好了，现在可以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了。”那个护工一离开，Justin就从门口探进头。看到Brian已经醒了，他绽放出一个最阳光的笑容，奔到他爱人的床边。“你醒了！你该死的吓死我了。”

“我只是消化不良，Sunshine。”Brian安慰着，把Justin拥入怀中。没什么比这更好的了。“我告诉过你七点钟之后吃膨化食品不是个好主意。”

“嗯，好吧，看来有时候我还是得听听你的。”Justin紧紧地抱着挚爱的Brian，抽泣着轻声说道：“我以为我要失去你了。”
“看起来你忘记自己对药物过敏了。”Brian说着，温柔的擦去Justin脸上淌下的泪水。听到Brian的话，Justin笑了。紧急状况已经过去了，他们现在都很好。他把衣服递给Brian。“到Gus那儿去要礼物前我们还有几个钟头时间。”他说，“而这段空余应该是属于我们的蜜月期。”Justin最后调皮的补上句。

“我以为仪式过后才度蜜月。”Brian一边脱着医院的病袍一边应道。

“我们有我们的规矩，不记得了？”Justin笑道，“不要以为你能轻易的逃过结婚典礼。”他戏弄着Brian，一边努力的想让惊魂未定的自己泛滥的泪水停下来。

Brian再次把他的挚爱拉近身边。“我会给你想要的一切，Sunshine。任何你想要的。”

* * *

他们走到大厅时，Brian看到一个渐渐远去的熟悉的白色身影。“在这等我，我就回来。”跟Justin说完，他就向那个逐渐隐没在人群里的护士奔去。

Brian最后在休息室前追到了她。“今天是圣诞节。”她转过身时他这样说道，“我成功了。”

Angie开心的笑了。“我很高兴，Brian。”她走上前，拉起他的手，Brian手上的戒指在灯光下闪着光芒。“这还让你痛苦吗？”她戏弄道。

Brian苦笑道：“事实上，感觉好极了。”

Angie轻轻笑道：“我想你现在做的已经很好了，Brian。”

“不会再有什么土拨鼠节了吧？”他问道。她笑着摇了摇头。

Brian笑着点了点头，接着转身走回他焦急地期待着他们的蜜月开始的另一半。

~ * ~ * ~ * FIN* ~ * ~ * ~

完结~~~~~~圣诞快乐~~~~~~~~~

[ 本帖最后由小圣于 2006-12-25 16:16 编辑 ]

[长篇] [翻译]The Twelve Eves of Christmas by CuJo（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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