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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法国的神秘男孩莫里斯是个爱好拳击的美少年,拳房好友是共用一条浴巾的死党,但他相处了四年的男友竟和死党劈腿了两年,莫里斯发现后分手告终。男友远走异乡,去了美国纽约的布鲁克林,可莫里斯怎能忘怀。他有个固执而暴力的父亲,酒吧常客,不醉不归。某天当他发现儿子是GAY,一顿狂饮后回家发作,酒后失控几乎要掐死儿子。受尽家暴折磨的母亲也同时失控,连捅数刀直至丈夫毙命。母亲和儿子惊恐万状地擦去血迹,打包尸体,准备明天毁尸灭迹。
这一夜漫长地犹如月亮背面,他辗转难眠,几小时前已家破人亡,母亲为了自己双手鲜血淋漓,更叫人撕心裂肺的是,她杀死的是她的丈夫是自己的父亲,而这一切都起因于自己是个GAY,他恨暴戾的父亲更憎恶自己。想到刚分手的男友,以为找到了爱他的人和他爱的人,可爱情那么短暂而伤人。莫里斯仿佛一夜之间失去了所有,绝望将他逼到山巅,精神防线崩溃,世界塌缩成了无尽黑洞,吞噬所有。他独自来到客厅,点燃蜡烛,然后拧开开煤气,当易燃气体漫溢到微微抖动的烛火旁,一声轰然巨响,一切付之一炬。
所以莫里斯一出场就对看客们声明,他只存在于电影中,现实中的莫里斯已经在爆炸的废墟中灰飞烟灭。电影建立在精神分析的基础上,把莫里斯送回他曾经的、但已变得支离破碎故事中,解锁他的潜意识,掘开层层梦境,诉说了一场迷离费解又苦涩唯美的柏拉图之恋。
电影中的故事发生在纽约布鲁克林区一个名为BIZARRE的酒吧内。BIZARRE有离奇古怪奇幻等意思,那么很明显店名已经概括了影片的风格和故事的本质。
夜幕下的BIZARRE仿佛妖怪的口袋,塞满堕落版太阳马戏团表演和肥婆版疯马秀,满眼都是能甩出翔的松垂乳房和扎满赘肉的粗腿硕臀,还有时不时跳出裤裆的老二。阿姨们的下体都是表演的道具,台上随时都在打炮群交,畸形人在表演畸形,总之混乱不堪耻度无极。导演大概是费里尼的粉也是德国片影迷,狂欢气势夺屏而出,表现主义狂轰滥炸,浓烈到碎屏的色彩足以烧焦整个酒吧。但这些画面是法国男孩莫里斯眼中的表演,都被莫里斯的意识加工过的重现,所以表现出严重的夸张和扭曲。一出出表演是梦境中的梦境,嵌套在电影里的莫里斯的深层潜意识。因为GAY的身份让他感觉自己被异化了,随之他眼中的世界也被异化了,魑魅魍魉妖魔丛生,具象为舞台上的种种不堪。仿佛噩梦连连,并且是梦中做梦,从折磨煎熬的内心中放出的梦魇,梦魇中心就是礼帽大叔。
大叔无论是否他父亲的形象,至少是他父亲的影射。这个挥不去的恶魔死死地追着莫里斯不放,莫里斯逃到遥远的布鲁克林不仅是对男友的思念也是为了摆脱他。但莫里斯很清楚他一定会回来,甚至希望他回来,所以才选择了酒吧,所以小刀从未离身。他胆战心惊,但必须杀死大叔,只有这样才能杀死让他无处逃遁的梦魇。讽刺的是,这把弹簧刀是父亲送给他的,并告诉他武器才是男人最忠实的朋友,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舞台上女孩般的卢卡浓妆艳抹,一身金色礼服在一片漆黑中比太阳还耀眼。卢卡轻吟浅唱,莫里斯如痴如醉,妩媚动人的卢卡竟然几分神似被自己亲手炸死的母亲。画面切换到台后,卢卡就换上事发当夜他母亲穿着的粉色格子裙重演了血腥杀人夜。礼帽大叔死了,梦靥随之消失,画面重回平和的梦境,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床激情3P后的男女在酣睡,而自己的床上,熟睡的卢卡嘴角似乎挂着甜甜的笑靥。此刻,立在烷烃中的烛火在颤抖,入不敷出的酒吧在残喘,只等最后一击。
整个电影就是一场莫里斯之梦,影片主线清晰可见,从火车驶入到驶离,一个线性发展的简单故事。但主线外的其余空间都是非线性的,由各种时空错乱被剪得粉碎的画面七拼八凑,就像一个架子,上面的货物乱堆,既不分门别类也不按上架的时间先后,但架子依然分明。卢卡是美国人但手臂上的纹身却是法文虽然语法错误,所以这枚疼痛的纹身也被莫里斯的意识加工过。那些莫名其妙闪现又立刻消失的面庞,马路上极不协调的打伞小丑,完全没有逻辑关联的蒙太奇切换,像随机插入的幻灯片,镜头语言完全符合梦境的表现,一切都昭示着电影是一场莫里斯之梦。
莫里斯在电影中做了一场布鲁克林之梦,他用各种不同的背影在破旧的街道上来回穿梭,佛迷了路,他在寻找梦的出口。最后他回到了最初的车站,搭上同一节列车,赤条条地离开,不愿带走任何回忆。车厢里人人都在昏睡,没有人看他,就如他所言,他其实不存在。一个曾经爱过、被爱过的灵魂继续游荡,不知会飘向哪个遥远又陌生的城市,继续一场虚无的梦,一段刻骨的情。每个人都是过客,在时间的刻度上稍纵即逝,却要尝尽无边苦海,我们都活在莫里斯的梦中,继续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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