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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外国人的名字用在中国的江湖背景下有点别扭，大家就当恶搞看吧
年少时，总喜欢在村头听说书人讲江湖草莽的故事，最常拿来被人说的
是叔父Brian和妙笔画圣Justin的事。到也不是说叔父是什么义薄云天的英雄，
江湖上有人视他为大侠，但更多人视他为鬼魅。对我来说，他只是叔父。
其实我是不必去听这种故事的，父亲是叔父最好的朋友，只是他从不提他们的事。
传说叔父年轻时曾在Babylon之巅救过一个少年，相互纠缠了四年，之后就各自天涯。我只知道父亲一直不许我在叔父面前提画圣。
小时的我总能看到叔父坐在后院竹林的石凳上，手中轻抚着一幅画卷，直到多年以后
我才有机会看清那副画卷。
莫非真如那说书人说的江湖秋水中的毕生飘摇，仅仅来自桃李春风间的偶然邂逅？
大了一点之后，我开始喜欢流浪。
柳絮桃花，自在飞莺，恰恰马蹄，浅草闲人，去到江南赶上春；
关外飞雪，天高云远，银树寒霜，红炉沽酒，漠北塞外有豪情。
在不同的地方，感受别样的生活，体会别样的情怀。久而久之，
流浪变成了一种习惯。只有偶尔夜深人静时，午夜梦回到遥远的记忆中，父亲
抱着我，在桃花树下与叔父回忆着他们年少时的意气风发。
18岁成人那年，父亲交待我女伴男装去少林送信给已出家为僧的Ben伯父。我从不明白父亲与Ben伯父的关系，到后来我已不再想去明白。伯父出家后，父亲颓唐了许多，终日抚琴饮酒，郁郁寡欢。也许大侠的名号把他们压得太重，是是非非，缘起缘灭，终究敌不过世人口舌。
伯父看过信之后，眼神茫远，低声吟诵起经文，我隐约只听了一句：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我逃也似的奔出了少林，那句话却如印在我心中一样，始终无法忘记。
19岁时追赶一对盗贼，来到Babylon之巅。江湖传说此山乃灵山，只有有缘人才能找到。
在烟雾缭绕的山顶，我依约看到有人再作画。走近才看清是一位四十岁上下的青衣男子，而他并不是
在作画，只是在赏画。画中苍茫寥廓的景致，蜿蜒平静
的河流，水边青青苍苍的苇草，乳白的雾气似有似无地飘荡，画中央隐约有一
个身影，只是四周总有一片撩不开的雾，跨不过去的水。当时觉得这幅画中的景象似曾相识，只是一时又想不起来。
那时年少轻狂的我，总妄想证明自己的高深与精明。
“前辈何故一直在看这幅看不出结局的画呢？”我自作聪明问道。
青衣人微微抬眼，看着我，“是吗，你看出这是一幅没有结局的画？”
“难道前辈没听过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而即为在水一方，又如何能有结局？”
青衣人莞尔，轻叹道：“只是以此相忘罢了.....”
原来又是一个痴人...相忘终还是因为难忘吧
我不禁脱口而出在少林时Ben伯父的那句话：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青衣人一震，自言自语道：难道这真是宿命？
说完即站起来，走到我身边，说道：小姑娘，你我相遇便是缘，我就以这幅画赠与你，可好？“
虽然莫名其妙，但前辈既然开口，我当然不能回绝，于是便谢过收下了。待隔天我下山的时候，那人
已不见踪影。
我最后一次见到叔父是父亲刚去世后的一个雨夜。那年我20岁。父亲走的很平静，当时我没有掉眼泪。相比他多年的抑郁，这样的结局对他来说是一种解脱。我们在叔父的小船里，听着外面雨打芭蕉的声音。父亲是叔父这一生最爱的人之一，我看得出他隐忍的痛。我们一杯一杯的喝着酒，没有太多交谈。也许是酒的缘故，我突然忆起在Babylon之巅的奇遇，便讲来给叔父听。
他似乎在听，又似乎在另一个天地。直到最后我告诉他那青衣人已把画赠送给了我。叔父突然起身走到船舷边，感慨道：这真是宿命.....
我又喝了几杯，之后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醒来时我已回到的酒馆客房中，起来梳洗，对着铜镜，突然感到红颜弹指老，人生本来不过就是短短一瞬。下楼时，小二跑过来
说有个年轻的公子在楼下等我。还没来得及多想，就看到叔父正坐在不远处的桌子上饮茶。跑过去，才发现那人并不是叔父。但他却似乎认识我，对我微微笑一下，轻声说，我是Brian的儿子，就叫我gus吧，家父来让我来送你回去，还有让我把这个送给你。说着他拿出一幅画卷，我打开
一看，分明与那青衣人送我的画卷一模一样！我一时糊涂了，那副画卷应该还在我杭州的家中阿。
“这是家父最珍爱的东西，想不到竟然会送人...”年轻的公子轻叹一声。
突然之间，前尘往事，滚滚而来，将我淹没。
我竟然一直没有想起那画中的景色，就是叔父的湖边小筑阿
而那天Babylon之巅遇见应该就是....妙笔画圣。我盯着眼前这幅画，发现这幅画和我那副是有区别的，这幅画中间的是一个青衣身影，而那幅画中
的是.......是叔父的身影......
我突然感到一阵悲凉，生命如此幽冥而无常，岁月莫非只是用来参悟渺远的大道，以求得解脱吗？
循规蹈矩如父亲和伯父如此，桀骜不驯不管世事如叔父和画圣亦如此。
后来叔父失踪了，有人说他自杀了，也有人说他天涯海角寻画圣去了，我不再爱听说书人的故事。
前人遗句曾说：相濡以沫，相煦以湿，不如相忘于江湖。
我更愿意相信他们真的相忘了。
任何偶遇都是心灵的契合,都会相映成辉.但这短暂的一瞬后就又是道阻
且长的前程,同心而离居的宿命.虽然不一定会忧伤以终老,但终会将自己
的心思泛舟湖上,在白色的霜露中,逐渐茫远,淡漠....如此相忘.
[ 本帖最后由 降 于 2007-7-31 13:40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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