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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三
他耸耸肩,继续说,“当我回到家里时,看着我父亲,想着如果他知道我在学校里给人口交会怎么样。”
“你感到害怕吗?”她问。
“不,不全是害怕,”Brian说,“我在想,我就是个基佬,我就是给别人口交了,那他妈的又怎么样?”
Brian在他位于上东区高级公寓的大床上醒来,嘴里还残留着酒精和E的味道。房间里一片昏暗,座钟的时针指向早上八点。就那样懒洋洋地躺了一会儿,Brian才从床上爬起来,赤裸着走进浴室。他注视着镜子里面的自己,棕色的头发略显凌乱,一副有些傲慢的男性面孔,下颌处新长出拉的胡茬。这是一张英俊的脸,因为昨夜放纵享乐而带上几分颓废。但Brian根本不关心这些,他看到的是盘旋在那双棕色眼睛里的阴影。那是他头上的一片阴云,自他还是个孩子时就跟着他,无论是风和日丽,还是骄阳似火,无论他是得意时,还是失落时,都如影随形。也许有一天,Brian想,它终究会化成雨水从他的眼睛里流出去。也许永远也不会。
冰箱里除了矿泉水和Jim Bean别无它物,而Brian猜想一大早就带着浑身的酒味去公司,只会让Gardner把他扔进戒酒协会。他耸耸肩,抓起一瓶矿泉水。Brian一边喝着水,一边走到阳台上。从阳台向下望去,汽车象玩具,而人流象蚂蚁群。从这里跳下去可能会死得很难看,Brian思索着,毫无形象的趴在马路上,或者是某辆汽车的顶上。然后《纽约每日新闻》上就会登出知名广告公司高层在他位于曼哈顿的公寓跳楼自杀的新闻,当然也有可能是《纽约时报》。
早晨阴冷的空气让Brian回到温暖的房间里。他走进衣橱间,扫视着成排的衬衣,西服和鞋子。最终他选择了Hugo Boss的衬衣和黑色的Armani西装,配上Gucci的真丝领带。当Brian穿戴完毕站在落地镜子前打量自己时,他对镜子里的人露出一个假笑。完美无缺,如果有可能他都想Fuck他自己了。Brian挑了挑眉毛,决定了,如果有一天他准备去死,最后呈现在大众面前的形象一定要是这样的。
因为早已臭名昭著的纽约交通,Brian差不多十点钟才到达他的办公室。他对坐在门口的女秘书Cynthia简短地说声早上好,直接走进了办公室。当他脱掉大衣和手套时,Cynthia端着一杯咖啡进来了。她放下咖啡,把Brian扔在沙发上的大衣挂起来,然后才走到Brian面前,说,“Vance先生想要见您。”
“什么时候。”Brian端起咖啡,头也没抬的问。
“Vance先生说,请您一到公司就来见他。”Cynthia回答说。
“告诉他,我马上去。”Brian向后靠上椅背。
“好的。”Cynthia出去了。
Brian不紧不慢地喝着他的咖啡,等到估摸着Gardner已经开始在他的办公室里暴躁喊叫,揪着他原本就没多少的头发时,Brian才慢悠悠离开自己的办公室。作为对Gardner把自己扔给一个难缠的心理医生的报复,这实在是不算什么。一个艺术部门的主管灰头土脸的从Gardner的办公室里出来,等Brian进去时,Gardner仍在发脾气。
“这群笨蛋!笨蛋!饭桶!”Gardner叫嚷着,“他们的脑袋都长在了屁股上了吗?”
“没准是的。”Brian在Gardner对面的椅子上坐下,露出嘲讽的微笑说,“你为什么不送他们去看心理医生,也许会有用。”
Gardner裂嘴一笑,“别他妈的跟我来这套,Brian,你有老老实实的去见Novotny医生吗?”
“你应当最清楚这点,老板,”Brian懒散地靠到椅子上,“你只差没派人全程跟踪。”
“这是为了你好,Brian,”Gardner用手指了一下他,然后合上双手说,“Pfizer制药对我们这次广告方案很满意。”
“当然,”Brian一点也不吃惊,“在做观众调查时,我们的满意度已经是最高的了。”
“我打算提高和Pfizer制药的广告合约价,”Gardner露出那种象鲨鱼般的笑容,“你看怎么样?”
“至少提高百分之二十。”Brian双手交握,看着他的老板。
“没错,Brian,和我想得一样。”Gardner说。
“如果谈成了,我想要增加一成的分红,”Brian说,“还有不再去看心理医生。”
Gardner哼了一声,“第一项可以考虑,第二项绝对不行,”不等Brian开口反驳,他把一个文件夹递给Brian说,“一个新的项目。”
Brian接过文件夹,打开后大略地翻了翻,然后有点惊讶地说,“你接了一个公益广告?”
“是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的公益公告,”Gardner重复着,“Brian,他妈地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
“那又怎么样?”Brian假笑着,“你什么时候变得对艺术感兴趣。”
“你知道我对那玩意不感兴趣,”Gardner毫不掩饰地说,“这个广告不会为我们带来现金收益,但做好它对公司的名誉有很大的帮助。你将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Brian。我已经和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联系过,他们承诺会尽力协助我们拍摄。”
“由我来负责这个?”Brian不怎么感兴趣的翻着文件,“我可从来没有做过公益广告。”
“那和商业广告没什么区别,不同之处仅只是为名还是为利,”Gardner不在乎的挥了下手。
“让我先看看吧,老板。”Brian没再表示什么意见,他站起来,转身离开。
“Brian,好好干,”Gardner在他身后大叫着,“我可是指望着今年的Telly奖啊。”
Brian仅仅嗤笑了一声。
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位于曼哈顿第五大道与82街的交汇处,背靠中央公园,占地十三万平方米,共收藏有三百万件展品。其中最著名的藏品是19世纪末、20世纪初的法国印象主义大师埃德加·德加的画作《舞蹈教室》。这些资料上的数据Brian都知道。事实上,大都会艺术博物馆离他的办公室相当的近,但Brian从未去过那里。有些客户曾提出要求顺道参观博物馆,Brian总是让Cynthia代他去干这事。他讨厌博物馆门口兴高采烈排队的学生,讨厌成群叽叽喳喳的游客,讨厌其乐融融的大家庭。他厌恶这些,仅次于周末的中央公园。
Brian本以为博物馆会派他们的公关人员作为负责人,当他看到Lindsay Peterson时,也是这么想的。她是一位十分漂亮的金发女士,但却是艺术品修复部门的主管,这多少让Brian有点惊讶。
“我们想从一个特别的角度让人们了解博物馆,而不仅仅是展示藏品,”Lindsay Peterson解释说,“当人们在展厅里浏览时,他们所看到是博物馆最重要的组成部分,但也是表面的部分。我们想让人们了解博物馆内部的一些东西,比如说艺术品的修复,这些部分支撑着整个博物馆,不引人注意,但却是必不可少。”
“我想我明白你们的意思,”Brian稍微点了点头,“显然,你们想要一个与众不同的宣传。”
“可以这么说,但并非全部如此,”Lindsay Peterson笑了一下,意思到眼前的这个男人极端商业化的想法,“Kinney先生,也许你有兴趣先参观一下我的部门。”
Brian对此一点兴趣也没有,但他完美的装出一副很好奇的表情,说,“我很乐意,Peterson女士。”
于是他们下到博物馆的地下室,一间一间的参观那些大工作室。Lindsay Peterson很详细地介绍着他们的工作内容,而Brian却只感到无聊得要死。他对那些艺术品的作者,价值和年代都不感兴趣。一个年轻的工作人员抱着一大卷画布经过他们身边,Brian瞟了他一眼。褐发,身高五英尺六英寸左右,肌肉结实。对方也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一翘。Brian轻微耸了耸肩,他对这个更感兴趣一些。但Lindsay Peterson把他带进了另一个大工作间。
Brian刚想要开口表示他们已经参观了足够多的地方,却看到了一个他可能曾经见过的人。在超大的工作台旁边,一个人埋头伏案工作着,一头金发从他额头垂落到纸上。
“Justin,”Lindsay Peterson叫了他一声。他抬起头,一双蓝眼睛有点迷茫的看着他们。Brian现在很肯定自己曾见过这个年轻男人,在Debbie Novotny的等候室里。“这是我们部门最重要的美术工作人员,Justin Taylor,”Lindsay Peterson带着自豪的语气说,“他专门负责修复画作。”
有那么一刻,他们俩只是注视着对方。Brian有种奇怪的感觉,仿佛时间忽然停顿了片刻。从Justin因为吃惊而稍微睁大的蓝眼睛里,Brian知道他也认出了自己。
“Brian Kinney,”Brian伸出手,对自己那片刻的失态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望了Brian伸过来的手,Justin后退了一小步。Lindsay Peterson立刻上前了一步,侧身插到他们俩之间,微笑着说,“Justin修复过很多著名的画作。”
Brian感到有点恼火,他不知道自己的干了什么,竟然让Justin的脸上露出害怕的表情。见鬼,在等候室时他确实有点想要勾引这个年轻人,不过他没那么干,不是吗?事实上,Brian什么也没做。
“好吧,让我们再去参观一下其他的地方,Kinney先生。”也许是Lindsay Peterson意识到了这两个人之间的微妙气氛,她把Brian带出了Justin工作室。
但此时Brian已经完全失去的兴趣,连装也不想再装下去。他礼貌的请求Peterson女士是否可以让他自己随意看看。Lindsay Peterson同意了,看上去她也有点疲倦了。她告诉Brian一些必须要陪同才能进入的地方,其他的地方则可以随意。
离开Lindsay Peterson的办公室,Brian在去洗手间的走廊上碰到了那个褐发男人。根本不需要开口,他们只是互相看了一眼对方,就达成了默契。几分钟以后,Brian把他顶在洗手间隔间的门上猛操着。他大声地胡言乱语,以至于Brian要抓住他的头发,把他的脸紧紧压在门上。他呻吟着猛烈地射到门上,几秒钟以后Brian也结束了。
褐发男人边喘息边笑着说,“真他妈的太棒了!”
“Yeah,”Brian整理好衣服,推开门走了出去。当他在盥洗台前洗手时,洗手间的门被推开了。一个人匆匆忙忙的闯进来,差点撞到Brian身上。Brian楞了一下,因为那人正是Justin Taylor。
Justin看样子也很吃惊,“很抱歉,”他低声说,然后走到盥洗台那里洗着衣服上的油彩。
“嘿,你好,Justin,”Brian故意和他打招呼,他真的搞不明白Justin为什么这么怕他,“我刚刚还在想,你是否可以向我详细介绍一下修复画作的工作。Peterson女士认为你是这方面的最佳人选。”Brian走过去,靠近Justin,刚想把手放到他的肩膀上,Justin就象只受惊的兔子似的跳到一旁。
“我很抱歉,Kinney先生,我还有工作要做。”Justin轻声说,然后迅速绕过Brian,打开门走了。
Brian皱了皱眉头。这时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你对这个玻璃男孩感兴趣?”褐发男人笑着问。
“玻璃男孩?”Brian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对玻璃男孩,或者是艺术品男孩,你知道,玻璃艺术品,只能看不能碰。”他带着点嘲弄的口气说,“他很漂亮,但据说心理上有点问题,害怕和人接触。”他抓住Brian肩膀,用一种渴望的语气说,“你真是太棒了,我们还能见面吗?今晚怎么样,我知道有一个好地方--”
Brian没有听完他说的话,就直接拉开洗手间的门走了出去。不知道为什么,明白Justin的行为并非针对他一个人,让Brian有种放松下来的感觉。
从早上就开始阴沉沉的天空开始下起了小雨。Brian抬手看了看手表,发现他和Debbie Novotny的预约时间已经过了,但他一点也不在乎。透过被雨水打湿的车窗,Brian注视着博物馆的工作人员出口。和他估计的一样,Justin Taylor出现在那里。他仍然穿着Brian第一次见到他时穿着的旧外套,戴着同样的蓝色围巾。他看了看飘雨的天空,把外套上的帽子竖了起来。
Brian开着车,滑到Justin身边,然后打开车窗探出头。他对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毫无概念,但这一切看上去都是如此自然,顺理成章。“嘿,Justin ,”Brian摆出自己最和善的表情说。
Justin停下脚步,有点迷惑地看着他,“Kinney先生?”
“Yeah,”Brian摸了摸鼻子,“听着,Justin,对于刚才的事情我很抱歉。”
“没关系,Kinney先生,”Justin试图微笑,但没有成功,“那并没有什么。工作完成后,我可以给你想要的资料。”
“不,我不是指那个,我是说,”Brian停下来思索着,发现自己竟然头一次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好吧,Justin,我知道你现在是要去Novotny医生那里,”他直截了当的说,“你愿意让我带你一程吗?”
“不,谢谢,Kinney先生,”Justin有点吃惊地说,“我坐车去就行了。”
“现在这个时候,你根本不可能拦得到出租车。”Brian注视他,“而且我也要去,我的预约在你前面。”
“但是,Kinney先生--”Justin不知所措。
“上来吧,”Brian打开另一边的车门,“再不去我们都要迟到了。”
Justin犹豫了一下,最终上了车。他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坐下,放下外套上的帽子,轻声说,“谢谢,Kinney先生。”
“叫我Brian。”Brian发动了汽车。
一路上,他们保持着沉默。Justin似乎有点紧张,而Brian则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见鬼,他感觉冒失得象个未成年的小鬼。
Emmett一看到他们就叫了起来,“Kinney先生,你的预约时间已经过了。Justin,你来得有点早。”
Brian走进Debbie Novotny的办公室。这里依然明亮柔和,包括Debbie Novotny本人。
“你迟到了,Kinney先生。”Debbie Novotny说。
“是的,”Brian脱下大衣扔到沙发上,然后自己也坐了上去,“不过你的费用我还是会按时支付。”
“我不是那个意思。”Debbie Novotny看上去一点也不生气。
“那我也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Brian伸手松了松领带,往后舒服的靠坐在沙发里,“那么,今天我们还是继续谈论我的性生活?”他挑了挑眉毛。
“你想谈什么就谈什么。”Debbie Novotny耸耸肩。
“那好,让我想想,”Brian的舌头抵着脸颊内侧,假装思索着,“昨天晚上,在俱乐部,我和一对双胞胎大干了一场。两个一模一样的家伙,其中一个的口技很不错,而另一个则有个很紧屁股。不过你知道最让人兴奋的是什么?”
“是什么?”她平静的问。
“他们俩最后互相干了起来,这可真让人大开眼界。”Brian假笑着。
“这让你有什么感觉?”Debbie Novotny不动声色的问。
“我不知道他们的父母对此有何感想。”Brian回答说。
“这让你感觉不安吗?”她继续问。
“不安?不。”Brian断然否决说,“只不过有点让我想起了我的第一次。”他停顿了一会,仿佛在回忆着什么,“我十五岁时,有次和我父亲吵得很凶,他骂我是个没种的基佬。”
“他察觉到你是个Gay?”Debbie Novotny问。
“不,我想他只是那么骂而已,一种形容罢了,”Brian思索着,“第二天体育课以后,我很晚才去洗澡。浴室里只有当时的体育老师一个人,他站在那里,浑身赤裸地冲着水,看着我。而我就那样走过去,给他口交了。”他耸耸肩,继续说,“当我回到家里时,看着我父亲,想着如果他知道我在学校里给人口交会怎么样。”
“你感到害怕吗?”她问。
“不,不全是害怕,”Brian说,“我在想,我就是个基佬,我就是给别人口交了,那他妈的又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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