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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膏药狐 于 2010-7-1 11:47 编辑
第五章
我烦乱的盯着桌上的手表,四点了。该死的,他到底来不来。
嘀嗒。
嘀嗒。
“刷——”我摞好手里的书,大步流星的走出图书馆。
出了门,拨出电话,响了好几声,才听到那边接了起来,传来漫不经心的声音,“喂?”。“你起了?我看不进去书,不在图书馆了,你不用过来了,告你一声。”心里的那团小火苗噌噌的燃烧着,尽了最大力气才没冲他爆发起来。
“喂?喂,我,我这不才听到你电话醒的么,再过会儿就过去了。”他语气里似乎有些不满。
已经起来了?真难为他了。不知谁今天中午时候说要陪我一起自习,然后又说困了,在我好心劝他回去睡的时候,信誓旦旦说眯一小会儿就来,可这一睡就从12点到了4点,还是被我电话叫醒的,真是委屈他了。要不就别说过来,要不就早点过来,让我一个人在这里期待的等那么久算什么?我心里恶狠狠的鄙视着自己几个小时来的心神不宁,鄙视因为他而看不进去书的自己!
“嗯,没事,我回宿舍了。”我不想把这些说出来,淡然的在他“噢”了一声之后撂了电话。
“梨子,吃饭去么?”
“啊?我,我还不饿,等会儿再去,你们先去吧。”
十七点三十分。
我望着电脑屏幕发呆,没有短信,没有电话,没有叫我去吃饭的任何迹象。
身边的手机安静得让人想去敲打……我摩挲着按键,看着早就编辑好的短信——这次还是我么?
看着手机上开始闪烁的“发送成功”,我慢腾腾的从床上爬下来,穿衣服,穿鞋子,等我做好了一切才发现短信还没有回应。
“嘟嘟嘟……”
“嘟嘟嘟……您所拨叫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啪!”……轻笑一声,真好,好极了。
吃了饭,洗了澡,躺在床上无聊的游戏,手机忽然震了。“打球去了。有事?”能不能告诉我,什么是“事情”呢?
“没事。”我毫不犹豫的发过去,将手机扔到一边,努力打消脑子中的残存的一点期待,将注意力投在电脑游戏上。
果然,他没有打电话过来。
果然,他什么都没感觉到。
黑暗中,我闭上眼睛,感受自己在和自己交战。“他说过喜欢你的,别计较这么多。”“笑死人了,在一起的2个月他打过几个电话?发过几回短信?接到过几回电话?及时回过几次短信?”
“这没什么的,难道要一天都粘在一起才叫恋爱?别这么幼稚。”“这不是在不在一起的问题,而是他究竟有没有认真,有没有想让你进入他的生活。”
“你太敏感了,他根本想不到这么多。”“其实就是没有那么想见到你吧?那次你不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在……之后……”
……
我的心不禁一缩,不会的,他不会只是哄我玩的,不是……明明,我明明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宠腻……
第六章
一切的开始在大学的第二个学期。
袁渤和我一个班,却比我更加孤僻,大约是我的形单影只引起了他的主意,他主动来找我说话,要和我做哥们儿,这让我好一阵受宠若惊。其实我的独行只不过是因为学业的需要,直到后来很久我才慢慢了解到他当初是因为误会我是“性格另类”被排挤才靠了过来……这个开始是多么的荒唐。
我们相约去看球赛,一起从球场走回学校,一路上听他吹牛装逼,夏日晚风吹过他赤裸的胸膛,轻轻的搔在我的心上,我低着头,敏感得要命的鼻子清晰地感觉到洗衣粉的味道随着他手舞足蹈的比划而飘散过来,几乎被蛊惑了——其实不用很多时间就能了解到,这个人性格有几分恶劣。不过,虽然这个人自大而傲慢的样子真的很难令人看的顺眼,可是他该死的有个好皮相!他以前一直是国家二级运动员,除了腿因为用力过度而变弯了点,宽阔的胸膛,窄腰身,修长的能看到青色血管的有力手掌,当然还有那张白净的脸……好吧,带着一点幼稚的心里,我有点虚荣的觉得能和一个如此“冷漠”的帅哥做朋友很有面子,于是我忽略掉了自己的疑惑和惊讶,放任自己安心的和这个空降的同学做哥们,即使我并不欣赏他的性格。
从那以后,他不时地会给我带些吃的零食之类,弄得每次我和他出去玩,都会被宿舍里的同学调笑,“冰山追人了吧”? “你们这些个神经病,一边去!”, 我笑骂回去,心里却有点小打鼓,我不喜欢和人玩暧昧,也不图一时的欢乐,对不能接受的性格,半点商量的余地都没,因此也不喜欢平白接受别人对我的好,不过转念一想,哪里就那么多gay呢?还这么巧的就在一个班上?况且人家一开始就表明了“做哥们”的态度,怎么看都不像假的……那时的我还不知道有句话叫“先结拜后恋爱”,还不知道时间的力量,不知道与人接触往往会迷失自己的心。
由于我们的家都离学校很近,就在一个城市,因此每到周末我们都会结伴回家,同坐一个车,每次都会聊上整整两个小时,渐渐的,我开始觉得这个人并不像我一开始认为的那样自大和狂妄,他在体育上的刻苦和努力使他具有了某种称为“坚韧”的魅力,他也并不像它表现出来的那么自负而冷漠,相反,我倒是觉得他内心深处其实是个温柔的人,只是太过别扭,从来不肯表现出来,我想他一定是觉得那样不够“男人”吧。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转眼冬天到了,我像往年一样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有趣的事,怕冷的我在冬天的时候胃口总会格外好——我把这归结于需要热量抗寒。我兴高采烈的吃着各种零食,积极把握长肉的机会。
但是这一天我却有些不太舒服了,也许是晚饭吃多了,在报销了一包香蕉片之后,我觉得有些消化不良,于是我用滚烫的水沏了杯香飘飘奶茶,喝下去之后果然好了很多。没有在意的我早早爬上了床,顺利睡着的我怎么也想不到我会在午夜十二点突然醒来。
“力哥!”我顾不上会把其他舍友吵醒,“快给我个塑料袋……我想吐……”力哥应着声下了地,“等下啊”。
不过我没有能坚持住三秒钟,我直接从上铺吐了下去。天女散花般的惨烈之后,我舒服了一阵,但没过多久,不舒服的感觉又上来了,我慢慢的往床下爬,这次还没等到我把头凑进卫生间,就又一次稀里哗啦,这回胆汁都快吐出来了,室友们见我这样不行,都劝我去校医那看看。于是在力哥的陪同下,去了校医院,在那里依旧吐个不停的我被建议去医院挂个水。
“班长电话没人接,再叫个人吧?要不叫袁渤来?”力哥询问的望着我,我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的点了点头,这一点就是一个转折……
第七章
吐得没有力气的我是趴在袁渤的背上进了医院的,他和力哥陪着我打了一夜的吊瓶,我的心脏不是很好,他把吊液流速调得很慢,有两次我模模糊糊的醒来,就能看到歪睡在一旁的力哥和他轻轻踱步的背影,带着一点困倦和折磨后的舒缓,忽然觉得很踏实,很安心。清早的计程车上,短短的路途,我竟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醒来时发现自己的头枕在袁渤的腿上,我知道,有什么东西有点不一样了。
的确不一样了,他频繁的叫我出去看球,遛弯,看我的眼神里有些纠结和欲言又止……看着这副样子的他,我真想直接问,你TM能不能痛快点。
这样的日子过了两个月,终于因为一个偶然的短信打破了僵局。他发错了对象,于是我看到了他发给他同学的短信“你说我该怎么办?我觉得和**这样很累……”我看着自己的名字,淡定的告诉他发错人了。他不淡定的打回电话,很久很久的电话,我终于忍不住问他“你是不是喜欢我”——
如果能重新来过,我想我不会再把那句话问出口,它让我在这段感情中认真了,不淡定了。
……
嘟嘟……嘟嘟……
闹表响了,揉揉头,充满回忆的梦魇令我压抑,我已经和他在一起六个月了,可是昨天那些被压抑了的情绪,连同这几个月来的其他事情,一起在发酵,隐隐约约,我似乎感觉到了尽头——真的累了。
说起来,我和他在一起,经常被拉到我从没去过的地方——好吧,对于我这样的宅男来说,没去过的地方很多,跟他一起走走是件很不错的事情,我从来没有拒绝过——可是每次都会以滚上床单为终结,而且每次终结之后,就是他不回短信,不打电话的日子,直到下一次发短信来,“我们出去吧?”。甚至有一次,他因为驮我出去,半路上车坏了,导致没了滚床单的心情而大发脾气,让我无法不认为自己就是个高等的充气娃娃,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这是就是我期待的交往么?哼,可笑。
我躺在床上,一动都不想动,我需要勇气和力量,为自己的第一次做个终结。明明是他先靠近了我,说喜欢我,明明是他在雨中抱紧了我,说舍不得我,说放心不下我,说不想就这样走开,说如果我是女孩子就好了……可是,就是这样的他,带着轻慢的语气说“你不会是性冷淡吧”,就是这样的他,在我陪着他奔波一天后,接着母亲的电话,慢慢转身离开,全然没有注意到我和他同路,就是这样的他,烦躁的说“你用不用这么粘人啊,跟个女人似的”……我没有问过他的过去,没有问过这一切是如何发生,没有问过他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
我不知道自己是一条被钓的小鱼,还是误入的直男领地的傻鱼……我轻轻的释放心底的怨气,谁让他是我的第一个男人呢,那种最初的痛,即使是男人也会觉得深刻吧。就让一切都过去,给拥有自己第一次的人,那么一些特权吧。
我洗漱,吃早饭,买早点,上楼梯,进教室,他来了,我笑了。最后一次,亲手递给他早点,最后一次陪他上完这门我没有选修的课,最后一次和他一起走在路口,我说,我们分开吧。
他似乎并不意外,只是脸部表情有些愠怒,沉默了几秒才说,“嗯,那我回去了。”我看着他的背影,与每天没有什么不同。可笑的愤怒,究竟该属于谁……
许多往事在眼前一幕一幕,变的那麼模糊,
曾经那麼坚信的,那麼执着的,一直相信著的,
其实什麼都没有,什麼都不是... 突然发现自己很傻,傻的不行。
一直傻傻的期待,到失望, 再期待,再失望..
我发誓,我笑了,笑的眼泪都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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